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行人不多,两个十三四岁的流浪儿一路小跑着,跟在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后面。显然,这只小狗和它这两位衣衫破旧的主人一样,也是流浪的身份。忽然,小狗停了下来,鼻子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什么,很快,空气中飘来一阵食物的香味。一个流浪儿抽了抽鼻子,说道,好香啊。他的话音刚落,那只小狗就跳下马路,横穿过街道,向东面跑去,很快钻进一条幽静的小道,消失在林木后面。流浪儿喊道,回来,那里不能去。但那小狗却一眨眼没了踪影。
两个流浪儿只好也穿过街道,拐进那条幽静的小道。TA们眼前出现一道漂亮的围墙,镶着鎏金青瓦。那只小狗低着头不停地沿着墙跟嗅着,当它走到墙角一个排水的小洞处时,一溜身钻了进去。那个流浪儿急忙叫道:“回来。”
但那条小狗已经钻了进去。
流浪儿停在那个墙洞跟前,皱了眉头,说道:“怎么办?阿竹,丁丁跑进去了。他抬头看了看旁边一棵大树,打算从这棵大树爬上去,进入围墙。”
那个叫阿竹的流浪儿说道:“罗修,不要进去,她说着来到男孩近前,这肯定是个非常富有的人家的别墅。我们没办法进去,只有在这里等着丁丁出来。”
“好吧,”罗修说道。忽然,两人听到里面传出大声的喊叫,夹杂数只大狗的咆哮声,“哪里跑来一只野狗,快打死它。”紧接着,围墙里传来小狗凄惨的尖叫声。
罗修道:“他们要打死丁丁。”说着,纵身爬上旁边的那棵大树,跳上围墙,进了院子。刹那间,围墙里响起更加猛烈的数只大狗的咆哮声,夹杂着男人的恶骂声:“看啊,有小偷进来了。快去咬死他。”
紧接着响起男孩的惨叫声,随之夹杂着一只狗的凄厉的嚎叫。阿竹纵身上了大树,跳入院中,看到罗修正被两只大狗扑倒在地,另有两只大狗正撕咬着那只流浪狗。罗修挣扎着从身上拔出随身的尖刀,刺进一只大狗的脖颈。阿竹冲上前,一拳把另只大狗打了出去。那只大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挣扎几下,不动了。旁边观看的两个男人喊道:“这小崽子杀死了主人心爱的名犬。”
看见阿竹进来,另两只大狗立刻放下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狗,猛扑过来。但当它们冲到阿竹近前时,忽然象丢了魂一样,骤然停下奔跑,缩成一团,发出几声恐惧的低鸣,畏缩地转了几个圈,然后陡然转身跑了开去。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五六个男人从侧门出来,走到庭院中。一个中年男人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两只大狗,又看了看缩在墙角,恐惧地望着女孩,嗓子眼里不时发出低声鸣叫的那两只大狗,他阴沉地朝身边一个男人说道:“这就是我花高价让你给我买来的名犬吗?看见两个流浪崽子就吓成这样?还这么不经打,一个小崽子就一拳把它打死了。”
那个男人顿时满脸惊恐,说道:“这确实是非常善于格斗的名犬。上个星期,您也亲眼看见它们制服了好几个强壮的男人。”
“却制服不了两个小崽子,是吗?”这男人阴沉地说道。
那个男人忙走向墙角里那两只大狗,说道:“上去,咬死他们。”但两只大狗却丝毫不动,只畏惧地望着女孩。见主人靠近,它们不停地用前脚刨蹭着地面,似乎在警告着主人什么。
那个阴森着脸的男人瞅着丝毫不动的大狗,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非常善于格斗的名犬?你认为这两个寒酸的小崽子能赔得起那两只名犬的费用吗?”
那个满脸惊恐的男人凶横地瞪着两个流浪儿,骂道:“你们竟然敢打死祖爷爷的名犬,真是不想活了。你俩的小命都算上,也抵不上一只名犬的。”
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露出一丝阴沉的冷笑,说道:“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什么有趣的游戏了。既然今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偷愿意来给我的宴席助兴,那就让咱们好好欣赏一番好了。”说着,他冷酷的眼神傲慢地瞅向阿竹和罗修,说道:“你们肯定谁都不想死,很简单,只要你们两个互相搏斗,杀死对方,胜利的那一个就可以活着从这里自由安全地走出去,还可以得到我所给的一大笔赏钱。”说着,让随从扔过去两把锋利的尖刀。
罗修说道:“我们绝不会自相残杀。”
那个男人阴沉地冷笑道:“很好,那你们两个就只能全都死在这里。”
罗修闪身护在阿竹面前,毫无畏惧地望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阴沉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道:“真想救你的伙伴,就只有互相搏斗。否则,你们两个全得死。”
他旁边那几个男人也凶横地威胁道:“快啊,让祖爷爷看看,否则你们这两个小崽子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你们的小命,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一只狗的。要想活命,只有互相搏斗。赢了的那个人,可以活着出去。”
罗修慢慢转过身,面向阿竹,说道:“在我们流浪求生的岁月里,我们知道要去生存。为了生存,为了不被这人世吞没,我们只有不停地争斗,对不起了,阿竹,为了活命,我只有杀死你。”他说着从地上捡起那把尖刀。
阿竹说道:“你心里不是真的这样想。”
罗修道:“我知道,在流浪的岁月里,你早已失去你所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包括你的读心术。你早已和我一模一样,所以,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告诉你吧,为了生存,此刻,我心里只有杀死你的念头。”他说着,举起手中的尖刀向阿竹刺去。阿竹闪身躲开,但罗修又举刀刺了上来。阿竹左右闪避,并不还手。罗修说道:“求求你,阿竹,就当是假装和我搏斗一下吧。就象我们以前一起玩过的游戏。或许这些人看着高兴,就会让我们从这里自由安全地走出去。”
阿竹说道:“我们以前从不曾玩过这种格斗的游戏。”
罗修道:“现在玩一玩又何妨?”
阿竹望着罗修,从地上捡起那把锋利的尖刀。罗修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说道:“这就对了,过来吧。”说着举刀向阿竹刺去。阿竹闪身躲过,也向罗修挥刀而来。但罗修并没有躲避,而是迎着阿竹的刀锋迎面而去。锋利的刀锋瞬间刺进罗修的胸口。阿竹大惊,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罗修轻声说道:“如果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死掉,另一个才能活下去的话,那就让我来做那个死亡的人吧。”他说着,眼里浮出两行泪水。
阿竹道:“你在流泪?”
罗修说道:“我骗了你,我也会流泪。”
阿竹说道:“在你第一次告诉我,你不会流泪时,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
罗修道:“为什么不揭穿我?”
阿竹道:“我在你的谎言里看到的是你对我的善爱。”
罗修道:“曾经,我流过无数的泪水,都是独自在阴暗僻静的角落里。据说,人类从一出生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啼哭,就是眼泪。只不过,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再会去流泪。我早已忘记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会流泪。我只知道,只要自己不再流泪,那么自己的心就不会再痛苦,不会再受悲哀的折磨。和你在一起后,我不再有悲哀,只感到满满的快乐和希望。尽管我永远也看不到未来,可我却总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并总会让自己满怀信心地去迎接新一天的流浪。实际上,我很想看到那个拥有奇异能力的阿竹哟。”
阿竹道:“我因自身奇异的能力而受尽孤独和折磨,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生怕我会因自身奇异的能力而使你也离开我,所以,我总是掩藏并克制这种能力,没想到,我竟然真的逐渐失去所有奇异的能力。”
罗修浮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好傻啊。难道你看不出,我是多么的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好想永远都能和你在一起,永远做你最好的伙伴。我好想和你继续去为你的明天和我的明天而充满幻想,因为我好想看到花儿重新在你的手中绽放,小鸟从你的手中飞起,那一定很美很美,现在,你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了,我好开心。”罗修说完,死在阿竹怀中,在他嘴角挂着一缕温柔的欣慰的微笑。
那个阴森的男人看到罗修死去,冲身边一个跟班说道:“宰了她。”
阿竹抬头望向那个男人,说道:“你说过,我们中剩下的那个人可以安全自由地从这里出去。”
这个男人阴森的面孔上浮起一丝阴暗的冷笑,说道:“没错,让你活着去见阎王。”
阿竹道:“你只是想玩你杀戮的游戏,从我们的残杀中体会快乐和满足。”
那男人道:“没错,我还要用你和这个小崽子的血肉来喂食我豢养的名犬,以消除那死去之犬的恨意。你们的小命一点也不值钱,哪能抵得上我所花费高价买来的名犬。”
一个男人抽出短刀,走向阿竹,挥刀就向阿竹刺去。阿竹抬手握住那男人刺杀而来的刀锋。那男人使劲挣脱不动,鲜血从阿竹握着刀锋的指缝间流出,滴落地面。阿竹依然望着罗修,在她的眼睛深处,逐渐腾起一缕飘渺不定的乌红。她说道:“虽然我当初能看到你之所想,看到你的心灵相信着我,可我却始终固执地认为你并不相信,因为你说那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而我不是神,而且现在,我也不稀罕神,不在乎神。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她就不该让你死去,不该让你的生命从我的身边消失。此刻,我只想成为一个魔,一个充满愤怒和憎恨,只想痛痛快快去毁灭的魔。”她说着时,在她的眼中逐渐现出一滴晶莹的液体,那液体通红如血,缓慢地从她的眼角浮出,又缓慢地从她的眼角滚落,滑行于她的脸庞。那是一滴如此晶莹,却亦如此红得摄人心魄的血泪。
阿竹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类,继续说道:“我诅咒你们,我要永远诅咒你们这些充满邪恶、罪恶和卑鄙的人类,只知把快乐建立在对他人,他物之摧残、折磨与鞭打之上的人类。你们是一群只能够,也只喜好通过摧残别的生命、折磨别的生物,才能够获得极致快乐与满足的怪物。那邪恶的阴暗,卑鄙的龌龊,已经深深根植于你们那肮脏下贱而腐臭的血液里。如同流着脓液、布满蛆虫的腐尸,游荡在这个星球,到处制造着最为阴暗而卑鄙的罪恶。你们视无耻为骄傲,视残酷为力量,视同情为软弱,你们的思维充满阴暗与卑鄙。如同吸食毒品的瘾君子,虽罩着形同如神的皮囊,却不过是一群只有在罪恶里才能找到快乐与满足的怪物。现在,以及从此,我发誓,我要毁灭所有像你们这样血液里只流淌着邪恶基因的怪物。”
那些人全都无比震惊地望着阿竹,他们惊恐地看见,从阿竹指缝间滴落到地面的血液,正盘旋蒸腾而起黑色的雾气,而在殿竺的肩膀上,也开始逐渐盘旋而起一缕黑色的薄雾。很快,那薄雾开始增多,她的身体刹那间被无数一缕缕黑色雾气笼罩,并迅速猛烈旋转着扩散开来。
有人惊呼道:“你们看她的皮肤。”
在殿竺裸露的胳膊上,正盘旋而出无数诡异的黑色花纹。突然间,天空骤暗,狂风乍起,一阵巨大而诡异的黑色旋风盘旋于庭院上空。
有人惊呼道:“那是恶魔的斑纹。”随着他的话音,眼前那个流浪儿已经成为一个闪烁着凶狠与冷酷的目光,附生着獠牙与利爪的怪物。那个试图杀死阿竹的男人,恐惧地惨叫一声,撇开手中短刀试图逃跑,但他还未转身,阿竹已闪到他面前,一道寒光闪过,那人的脖颈骤然粉碎。
那些男人魂飞魄散,正要拔腿逃跑,阿竹已到近前,没人看到她的动作,所有人都瞬间粉碎。
很快,人们发现这座宅邸里的所有人都死于非命。从迹象来看,似乎是凶猛的野兽所为。警局们束手无策,因为是重要的官员宅邸,此人名祖龙,关系庞大众多,而其父是首府高官。警局官员束手无策,不得不找来他们一直避而不谈的一个人,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