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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要丧失爱的能力(4)

“今天路过药店的时候,看到一种增高的药,565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下来,女儿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身高才153厘米,真让人焦急。”

“给女儿报了游泳班,听说她已经学会了游泳,我还没去看,但总会去看的,希望通过游泳她有个健康的身体。”

……

那时候的我当然毫无察觉,只觉得贫穷都是大人的事情。

父母没有一刻让我以自卑的面貌出现在同龄人面前。

我依然能有很好的文具,只是妈妈说:“你要省着点用。”

我依然能穿同龄人眼里很好看的衣服,只是妈妈说:“你要穿得小心点,否则刮花明年就不好看了。”

我对贫穷的印象只有一次。老师说:“你女儿很有天赋,获得了全国小主持比赛初选名额,要不要试一试?”

我妈第一次犹豫了。

后来我自己从外婆那儿要来了500块钱交给老师,我妈知道后气急败坏:“你知道500块钱有多不容易吗?”

她气的是我一天都没排练,就指望占着一点小聪明蒙混过关,做着一步登天的白日梦。

然而,我的才艺表演是模仿小鸭子,正式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她连夜给我做了鸭子服。小鸭子有条背带裤,我还记得很清楚,黑色的底,上面有白白的小点点。

比赛地点选在我们省会城市最大的一个商场里,其中有个环节是现场念绕口令。其他的小朋友都经过训练,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练模样。唯独我不懂游戏流程,临时看着题版,蒙了几秒才作答。

全国性的比赛,大将云集,我理所当然地落选了。

主持人宣布结果之后,我又孬种地投入妈妈怀里哭鼻子。

我妈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咱娘俩去吃肯德基吧。”

妈妈一路上捏着我哭花妆的脸说:“哎呀,哭多没出息!我姑娘不错,别看一天没练,这还藏着一技呢!你看,都没练过就能说那么好,要练过还得了?你可得好好练啊!”

“富养”是如果贫穷,就试着去淡化“贫穷”的概念。以前笔盒里有两块异形橡皮,现在只有一块了,但仍然还有。告诉孩子“勤俭节约是美德,我们是为了要成为有美德的人,所以现在只能用一块橡皮”,而不是“因为我们穷”。

《美丽人生》里的犹太父亲,对儿子谎称集中营里的生活是一场游戏。所以苦难,便一点点被瓦解。这不是逃避苦难的做法,反倒是一遍一遍重复“苦难”,强化“挫折”,才会连仅剩的幸福都逃避掉。

选择工作和爱人:你必须绝对、一定要选择你所爱的,我们给你提供其他的。

我本科学医,现在在自己喜欢的媒体行业工作。

迈进医学院大门不到一年,才过了一轮见习,几乎还没有到“蜜月期”,我就感受到对医院环境的不适应。曾经想过转专业,但医学院并没给我除了医院之外更好的选择。

我每天都在看那些我不感兴趣的课本,然后在规矩甚严、每天点名的教室里抄PPT,这些都不足以让我恐惧。未来可能面对的乏味生活,才真的让我想想就战栗。

医学,这种带有一定特质的专业,并不适合每个人。一个学校里,想逃离的人无数,但医学院毕业后,除了去医院,我们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读过医的孩子都知道,在刚走出校门就放弃这一行是多么艰难。在任何一个行业,我们都要白手起家,从零开始。

实习期间,我们全家都没有人问:“未来你会怎么生活?”反而统一成了支持的声音。

甚至连家里的老人都语重心长地说:“你要选择喜欢的事啊。”

但我却害怕从头开始,害怕走一条不确定的路。

我说:“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要我。很多年后,同学们的工资零头可能都比我多。”

我妈就说:“有什么可怕的?鱼肉换清粥,吃不起的话回娘家,养你到老!”

一剂定心丸,一条后路,能给走错路的人折回来的勇气。

刚入职的时候,我拿到了一场一直特别想看的话剧的邀请函,可惜地点太远,航班来回加上看剧,至少需要请两天的假,时间还是在工作日。

那时候我还是职场新人,行事谨慎,害怕耽误工作,根本不敢请假。

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我和我妈唠起过这件事。那几天回来之后,我一言不发就回书房埋头做事。我自以为伪装得很好。

结果我妈进来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假,想去就去,反正你不去,在家里也是不会安心的,你以为你不去就能好好工作吗?”

我说没想去,太远了。

我妈反倒呛我:“你不是喜欢那个演员很久了吗?不去看看会后悔的。”

自我纠结了很久,我最终在话剧开场那天的早上买了车票。中午下班回家收拾行李,我妈说:“哟呵!我就说你肯定会去,网袋我都给你洗好了,天气预报说那里有点冷,带件外套去。”

她不追星,但从来不反对我追星,是每次追星活动后的“神助攻”。她说:“我觉得追逐所爱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啊,为什么要阻止?”

小的时候,因为追星不免要麻烦她保驾,所以她提出要做交换。

我曾经用提前写完一周的家庭作业,换来半夜十二点在她的陪伴下去接机,也在她的帮助下请病假逃课去看明星访谈。

现在想来,偶尔旷一节课,对我未来的人生只有微不足道的影响,但是如果在当时,错过了极其想做的一件事,至今仍不免遗憾。

不要以为孩子是没有记忆的,就算是个大人,得不到的也总会念念不忘。而母亲设置的小障碍,让我有一种所有的收获都是通过自己努力得到的美好感受。

不过,我妈每次都一边“助攻”,一边还要揶揄我:“她有啥好?长得又没有电视上漂亮……”

……

消费观:

大家经常放在第一个谈的,我反而放在最后。这是因为我自己践行得不好。可能是物极必反,我反而成为家里最省钱、最事儿妈的那个。

我母亲的性格是“只有十块钱,一元买花,三元买衣,五元保养,剩一元吃喝”,就算做了乞丐还要掖着裙角。

而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亲最舍得花钱,也最经常带我去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和科技馆。

我出生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环绕立体声的音箱还不常见,我爸就执意要买。他觉得其他的都是噪音,听多了对不起耳朵。

他们都认为,最值得的消费是投资给自己的。

倒是现在的我,会为了省钱买一些稍微便宜的衣服。拿着自己微薄的存款发自心底地嘿嘿傻笑。不知道是时日未到呢,还是本性难移?

第一,富养的孩子,比其他人多出了犯错机会。

是不把自己狭隘地放在被保护的地带,愿意有机会就出去“闯一闯”。有人说,年轻时因无知而犯下的错误,不能称之为大谬,老来跨出围城,早已失去犯错机会,独战凄风苦雨,才最是悲凉。

第二,给足了视野,把生活的起落看得全面。

我一直认为视野对一个人很重要。这里的“视野”并不单单指去旅行几次,拍几张颜色艳丽的游客照。多读几本书,多去几次博物馆,这种用内心去丈量世界的态度,才是我所谓的“富养”。体验过生活多面性的好处,就是在任何挫折里都有爬起来的决心。一条死路走到头,不至于耿耿于怀,无非是多费些气力折回来。

第三,真正的富养是陪伴、尊重和信赖。

如果让我斗胆来总结一下“富养”给我带来的一些正面影响,大概是以下几点。

1.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话虽然说起来很狂妄,但不无道理。

2.只考虑想抵达的地方和最佳的解决方案,而不是浪费时间去考虑付出值不值得。

3.在清楚地认识到一件事或物失去价值的时候,可以随时放弃。

4.尊重孩子的任何决定,但做好随时保护的准备。等他哭着回来承认“爸爸妈妈我错了”的时候,二话不说地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5.如果连家人都无法陪伴,算什么成功?

6.不管爬得多高,都知道有人在下面准备接你。就像,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悬崖,都有铺在悬崖下的一张网。

7.不做事后诸葛,数落不停,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翻旧账,而是想着弥补的方案。

8.读书、事业、爱情、家庭、子女……任何事情都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均衡才能没有“短板效应”,在抽走任何一块时都不会被打垮。

原生家庭让我知道,一个母亲带着全部爱的“富养”,可以抹去你身上所有有关贫穷的印迹。

你特别想越来越快成功,赶在她老去之前。却又不想太快成功,怕误了与她共赏的良辰美景。

我经常和我妈开玩笑,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了这个此生不换的母亲。

她居然哈哈一笑,丝毫不谦逊地自夸说,她上辈子大概欠了我一整家连锁银行的钱。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女儿。如果我再好一点,在这样的原生家庭里,应该会长成为普世价值里更优秀的人吧。

我把努力做尽,终于等到拼天赋

1.

很多人问我是不是在专职写作。我倒很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但现在的我确实还没有这个资本。所以我只能兢兢业业地工作,在工作之余,在别人用来休息的时间里,耐住寂寞对着荧光屏。

我不是一个人。

我们有个微信群,里面全是在工作学习之余写作的作者。

凌晨以后,忽然有人跳出来说了一句话,马上就有几十个人出来回复。科比说,他知道每天凌晨四点洛杉矶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

群里有一个大四的小姑娘利用去实习乘坐地铁往返的时间,在几个月里完成了一本书稿。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甚至怨声载道的上下班高峰期里,她一个人闲庭信步,给自己喜欢的事业添砖加瓦。

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姐姐,她有个年纪尚小的女儿,每天晚上她讲完睡前故事,把女儿安顿好才打开电脑开始写作。

她总是在群里自嘲年纪大,我们却都羡慕她把女儿变成了她的故事素材。

2.

我特别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富有天赋的人。但说实话,我也真的没有见到过努力配不上天赋,却仍然能成功的人。

“反鸡汤”里说,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是啊,我的努力可能不会让自己成功,但只有努力了,才能轮到拼天赋。否则,就好像一场比赛,我还没有参加就结束了。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我大学时一个同班的女生,突然说要争取去芬兰留学的名额。当时大家都认为她是痴人说梦。那个姑娘出生在中部农村,家境一般。当地高考并没有考听力,她大学刚入门的几次英语考试成绩都差得一塌糊涂,彼时却要面对要求分数非常高的雅思申请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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