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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蛋炒饭

1.法拉利

商凝从简常睿那里回来后要忙着补自己离开时拉下的功课,也忙得不可开交。一天飞快的过去,又到了商凝去简常睿家打白工的日子。商凝一大早起来,轻手轻脚地推着自行车,驮着一堆零碎东西穿过校园,来到校门口,刚想爬上自行车狂踩,就看见不远处霍然和他的红色法拉利。

即使是在黎明的微光中,霍然和那辆火红的车还是那么醒目。

商凝低头想装作没有看见。

霍然却直接走到她面前挡住说:“现在装作没有看见也迟了。”

商凝想,没办法,这家伙脸皮也太厚了,比她的还厚。商凝无奈地抬头打招呼:“早上好霍先生,起来晨练啊?”

霍然眯着眼笑了:“不用装傻了。我是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今天要去简常睿家,所以特地来接你。”

商凝干笑了两声说:“霍先生真会开玩笑,不用了。”

霍然懒得和她绕圈子,直接长腿一迈来到商凝身边,轻松地举起商凝的自行车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到敞篷跑车的后座上。

商凝嘀咕:“真是败家子,这么贵的车就这么扔。”

霍然不以为然地说:“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商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的自行车我当然心疼。”

霍然哭笑不得的说:“原来你是在心疼你的自行车。”

商凝昂着头说:“当然,那可是我花了100块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哦。”

霍然无语了,把商凝塞上了车,开着车呼啸地离开。

开车比骑自行车快多了,所以商凝和霍然到简常睿家门口时才7点不到。

霍然从没有这么早起来过,所以想睡,而且早餐也没有吃,他饿得很。他拿出钥匙开了简常睿家的大门,慢慢走到小厅中,对跟在身后的商凝说:“你弄完了叫我。”然后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商凝见霍然已经睡着了,便跑到花园里面,忙自己的去了。前两次的努力没有白费,商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薰衣草已经茂盛了许多,花香也浓郁了很多。

简常睿听见楼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便醒了。他这几年的睡眠一直很浅,经常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一醒了就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他也想过要不要用药物或是酒精来麻醉自己,但是他总是对自己说:他一定要健康清醒地活到再见到她,一定要将长久以来折磨他的问题问清楚。所以即使是整夜睁着眼睛不能入睡,他也固执地坚持不吃安眠药。

简常睿起来了,走到窗前,看见了霍然的车。简常睿微微地皱了皱眉,这家伙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不是应该泡夜店泡到半夜,现在还在家里睡觉吗?

简常睿看见了商凝和霍然从车上下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女孩子的手段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厉害,才几天,霍然就愿意这么早起来替她跑腿了。简常睿从窗口离开又躺回到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小时,还是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他洗漱穿戴好走下楼,走到小厅中看见霍然躺在沙发里睡得正熟。

商凝正好浇完水,看见简常睿在小厅中,忙跑进来,说:“简先生,你好。”

简常睿懒懒地回头看着商凝。商凝拿出一叠钱和一张清单递给简常睿。

简常睿垂下眼睛看了看商凝手里的东西,没有接,而是冲商凝抬抬眉,等着她解释。

商凝固执地伸着手,说:“这是买材料的费用清单和剩下的钱。”

简常睿面无表情地说:“剩下的钱不用给我了,当做你的交通费吧。”

商凝将清单和钱放在茶几上,说:“这两个月的交通费我已经扣除了。我不喜欢别人占我便宜,但是我也不占别人便宜。”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简常睿看着茶几上的钱和单子发呆。

霍然醒了,看见了单子,拿起来看。上面细细地列了好些东西,一毛两块的,看得他头疼,立刻就放回去了。霍然放下单子才跟简常睿打招呼:“常睿,你起来了。”

简常睿微微皱眉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霍然面色微腆,像是被人发现了心中小秘密一般,小声说:“没什么。”

简常睿眯起了眼,看了一眼花园中商凝的背影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你可要想好了。霍伯伯可不会同意。就算霍伯伯同意了,你就能肯定她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霍然看着简常睿,没有出声,转头看着商凝的背影,好一会才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简常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趁着还没有陷进去,赶紧脱身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2.早餐

霍然发了一会呆,起来跑到厨房,他现在觉得饿了。霍然在厨房里和冰箱里面翻了老半天,没有熟的东西可以吃。霍然哀叹道:“简常睿,安太太请假回家几天,你就要饿死了!”

霍然知道,简常睿不在意这些,一般都是有什么吃什么。不过现在问题是根本没有能吃的东西。

霍然正在发愁,忽然想起商凝。他跑到小花园里,商凝刚好弄完了,正在洗手准备走。霍然跑过去无比温柔地叫了声:“商凝。”

商凝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霍然笑眯眯的样子,心想,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她带着几分戒备,结结巴巴地说:“干,干什么?”

霍然一脸关心地说:“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商凝茫然地点点头。

霍然一脸热切地说:“我也没有。”

商凝忙捂住自己的包说:“我今天只带了一个面包。”

霍然翻了翻白眼,自己已经沦落到要和一个女孩抢一个面包的地步了吗?霍然冲她抛了个媚眼:“这里有厨房,你会做饭吧!做早餐给我们吃,怎么样?”

简常睿也饿了,跟着霍然走到小厅中,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两个说话。

商凝看了一眼简常睿,义正言辞地说:“我和简先生说好的,只做园丁,别的不管。”

霍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商凝做饭给自己吃,哪里会这么放过商凝。他叹气:“哎,这么一大早起来饿着肚子接某人过来。这里什么能吃的都没有,简常睿也不会做,看样子我今天是注定要饿死了。”

商凝一向吃软不吃硬,她一听霍然悲切地唠叨,忙说:“我做就是了,不过有个条件要简先生答应。”

简常睿抬起头看着商凝,商凝说:“今天的早餐抵去一天的园丁工作。不管我做什么早餐,这个月最后一次我都不用来了。”

简常睿眯起了眼睛看着商凝:果真是只小狐狸,时刻不忘利益最大化。

商凝挑挑眉看着简常睿,等着他回答。霍然又开始哀嚎,简常睿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商凝心里暗暗欢呼,洗干净手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鸡蛋和一些生的黄瓜什么也没有。商凝又打开柜子,里面只有一些米。她煮上了饭,腌了个黄瓜,又跑到花园里面忙活去了。过了一会儿再跑回厨房,米饭已经熟了。她用米饭和鸡蛋炒了些蛋炒饭。做好之后,商凝用盘子盛了三盘蛋炒饭,放在桌上,然后朝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她跑来跑去的霍然和在小厅中看书的简常睿说:“好了,可以吃了。”

简常睿慢悠悠地从小厅那边踱过来,霍然已经坐在桌边了。

商凝耐心地等着简常睿走过来坐下,才坐下开始吃。

霍然微微皱眉抗议:“就蛋炒饭啊,太简单了,你不会做别的吗?”

商凝难得放柔了声音,哄道:“不会。不过我的蛋炒饭炒得很好的,你试试看。”

霍然白了她一眼,嘀咕:“蛋炒饭谁不会?”

商凝扯了扯嘴角,说:“霍先生你和简先生就不会。”

霍然语塞,过了一会又说:“你是女孩子,怎么连弄个包子,煮个粥都不会!”霍然胃口一向很刁,现在商凝只做了蛋炒饭,他怎么都要抗争一下。

简常睿没有出声,只是愣愣地看着蛋炒饭发呆。

霍然看见简常睿只顾着盯着面前的盘子发呆,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盘子。面前盘子里的蛋炒饭,每一粒都油亮晶莹,均匀的附着着黄黄的鸡蛋。袅袅的热气从里面冒出,带来了阵阵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看着是很不错。

商凝不耐烦了,伸手想从霍然那里把盘子抢回来,说:“你吃不吃,不吃给我。”

霍然一边小声地嘀咕,一边用胳膊护着盘子,用汤匙舀了一小口饭放在嘴里。霍然忽然睁大了眼睛,不再说话,然后又舀了一大汤匙放到嘴里吃了起来,然后又吃了几块黄瓜。

简常睿这时也拿起汤匙,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商凝看了看表,9点,早点回去还可以赶到午饭。商凝低头狼吞虎咽地吃,霍然皱着眉头瞪着商凝,说:“喂,秀气一点,你要赶着去干嘛?”

商凝吃完了最后一口,站起来就要走。霍然大叫:“喂,你要去哪里?还要洗碗啊。”

商凝咧嘴笑了笑:“我只答应做早饭,没有答应洗碗。我要走了,你们慢慢吃。”

霍然忙往嘴里塞了几口,含糊地对简常睿说:“我先走了。”便起身去追商凝。

简常睿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蛋炒饭,那熟悉的香味像是调皮的小手一般逗弄着他的嗅觉,敲打着他记忆的大门。多久没有闻到这熟悉的蛋炒饭的味道了,简常睿有些恍惚,妮妮也常常做这个给他吃,妮妮也只会这个。为什么商凝除了外貌什么都不像她,却总给他熟悉的感觉。

简常睿吃了一小口蛋炒饭,那袅袅上升的热气像是温泉的水一般滋润着他的眼睛,让他不觉中湿润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一小勺一小勺地舀起蛋炒饭,像是面对暌违已久的故人一般在晨光下细细的打量一阵,再送到嘴里仔细的品尝着。他觉得喉头发紧: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呢?为什么这个滋味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却远比梦境真切。

简常睿硬生生地把一大盘蛋炒饭吃了下去,直到胃涨得难受,痛得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似乎只有这样真实的痛觉才能向他证明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他捏紧了拳头,望着空空的盘子,喃喃地说:“妮妮,是你吗?为什么不认识我了呢……?你真的这么狠心吗?还是你离开我太久,久到已经完全把我忘记了吗?”

简常睿坐了良久,又自言自语:“商凝不可能是你。你也许不再爱我,但绝不会忘了我。如果商凝不是你,她又是谁呢,到底为什么来我身边呢?”

简常睿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想着。妮妮用左手写字,商凝用右手。妮妮温柔可爱很少大声说话,商凝精明强悍,总是张牙舞爪。妮妮很爱惜自己的长发,绝对不会剪短。妮妮害怕虫子。妮妮喜欢画画,妮妮说过要学建筑学。太多不同了,她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也许,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太想念她了。

3.被拒绝

商凝从简常睿家出来,跑到跑车边取自行车。她想甩掉霍然,没有想到霍然身高腿长,几步就赶上了她,嚷嚷:“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商凝无奈地转身:“你不用工作吗?整天跟着我也没有关系吗?”

霍然一脸正经地说:“我当然要工作,我下班来找你?”

商凝忙摇手说:“不用,我还要上晚自习。”

霍然好脾气地回答:“我晚上下班会比较晚,你什么时候下晚自习,我来找你。”

商凝皮笑肉不笑:“我上完晚自习就会回宿舍睡觉。我没有夜生活。”

霍然明知道商凝在躲自己,一点也不生气,这种伎俩他见得多了,欲擒故纵嘛。他依旧耐心地说:“晚饭你总是要吃的吧,你下午下自习我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吃晚饭,然后你去上晚自习,我回家。”霍然暗想:只要吃了晚饭,就由不得你了。

商凝板起脸来,说:“不用,我自己吃。”

霍然对商凝的冷脸视而不见,接着柔声说:“你请我吃早饭,我请你吃晚饭,很公平。”

商凝的脸有些发青了,说:“不是我请你,我的蛋炒饭是用来抵债的,你没有欠我的。”

霍然死皮赖脸地说:“那我陪你上自习。”

商凝终于生气了,说:“霍然,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学校文科班里多得是和你兴趣一致的美女。你去那里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找到你喜欢的。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也没有精力陪你耗。我要做论文,要找工作,我很忙的,很忙的!!”

霍然也毛了,梗着脖子叫了声:“我就是要耗在你这里,我愿意。”

商凝瞪着霍然,霍然眯着眼看着商凝。

商凝忽然抚着额哀叹着说:“帅哥,你不要玩了好不好,我真的很忙,你放过我吧!”

霍然苦笑了一下,过去自己玩的时候,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真心的,要死要活的缠着要结婚。现在他好容易真心了一次,商凝却说他是玩的,这就是报应吗?

商凝见霍然终于不出声了,忙转身去拿自行车。她要趁着这个花花公子又想出别的点子之前赶紧逃开。

霍然忽然出声道:“我送你回去吧,我不缠着你了。”

商凝转身惊奇地看着霍然,这家伙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商凝见霍然脸色不好,以为自己打击他了,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一路上霍然都沉默,商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言。到了校门口,商凝下车,取了自行车,还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法拉利就轰鸣着加速跑了。

商凝长大了嘴望着绝尘而去的红点,无比郁闷地想:这人翻脸还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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