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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慢慢来

身后传来门板被人小心翼翼掩上的声响,我见老板的表情好像要杀人,不觉心肝一颤,缩着手想往后撤:“老板,我知道错了……”

老板牙齿咬的几乎咯咯作响:“最后一遍,以后不许叫我老板!”

我连连点头,赶紧发挥知错就改的优良品德:“是,晏莲。”

见老板脸色多云转阴,我赶紧再加把劲儿,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达到阴转晴的技术性突破。所以非常狗腿的在老板腰侧摸了摸,赔笑着问:“晏莲,腰没事吧?”

老板眼梢一吊:“有事如何,没事又如何?”

我突然觉得老板吊眼梢的神情挺妩媚,不觉吞了口口水,照实答道:“有事赶紧就医,没事阿弥陀佛。”

老板嘴角一翘,脸上神情用“风情”二字堪堪可以概括:“七叶你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啊?”我眨巴眨巴眼,“我最初什么样子?”

似乎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老板浅笑微敛,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上我的脸颊:“有点没心没肺的,一天到晚都很快乐的样子。”

我咧嘴:“承蒙老板当年救命之恩。”

老板看我的目光有点奇怪,半晌,放下轻抚我脸颊的手,轻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当初做的对还不对。”

我没有接话。

因为我一直明白一个道理,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最好的回应方式,就是沉默。因为至少你对对方的话语,表达了充分的尊重。而这一点,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老板又躺了一会儿,也坐起身,靠在一根床柱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再次被问及这个问题,我着实有些懊恼。

老板可能也觉察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合适,沉默一会儿,又说:“你过去刚到这边的时候,说过很多地名。其中大多数你都没去过,现在还记得麽?”

我思索了会儿,问:“咱们现在待的地方叫汴京?”

“嗯。”

我皱了皱眉头:“那有没有一个地方,叫杭州?”

老板双眼骤然一亮,攥着我手腕的手猛地一紧:“你果真记得!”

我不解的看他。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双眼说道:“你当时也是这样,问我这里是否名为汴京,接着你就问我,这世上是否有个地方,名叫杭州。”

“那到底有没有?”

老板微眯起眸子,勾起嘴角一笑:“自是有的!”

“咱们这趟就去杭州,明日正午启程。”

老板带回来那拨人被留下来看店子,原本绿纱坊里那些人则跟着老板一同动身,连酿酒的赫连大爷还有做饭的巫大娘都没落下。

听金子姐讲,过去也是这样。老板手下一共七拨人,我们算是人最少的一撮。大家轮流看店子顾生意,要么就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跟着老板出去算是最幸福的一项任务。虽然辛苦了些,危险性也很高,但待遇也好,最重要的可以闯南走北,大家伙都盼了小半年了!

第二天中午,金子姐、白眼徐、小二哥、蔷薇、豇豆、赫连大爷还有巫大娘,当然了还有我和老板,一共找了三辆马车,轻装启程。

被留下的那个打头的黑衣大哥站在门口,朝老板微一颔首,身后站着十七八个一样穿黑衣的兄弟,朝我们的方向拱手行礼。

老板放下帘子,马车轱辘开始撵动。我四下打量着空空如也的马车,最终鼓足勇气看向老板:“晏莲,咱们什么都不带啊?”

老板面无表情的反问我:“你都想带什么?”

我掰着手指头数:“衣服啊鞋子啊,洗漱用具,还有吃的喝的什么的……出门在外,这些东西不是必需品吗?”

老板继续面无表情:“都带了。”

“诶?”我睁大了眼,“在哪里?”

老板手一拍座位:“下面箱子里。”

我一听,赶紧蹲下瞅,可不麽!下面摆了一溜箱箧,大大小小,材质还不尽相同,只是……

“啊——”我干嚎一嗓子,扒着老板膝盖泪眼汪汪:“老板,没有我的箱子!”

老板终于抽动了下眉毛:“你把箱子搁哪了?”

我对了对双手食指:“……我没有收拾。”

上方传来老板深呼吸的声音:“那你还找什么箱子。”

继续对手指:“……我以为,大家都没有收拾。”

我根本没看到大家手里有行李嘛!上了马车也空荡荡的,连块包袱皮儿都没有,我还纳闷呢……

老板包握住我不停对啊对的双手,把我拉起来:“算了,洗漱用我的,衣裳跟金子借一身,其他再有需要的,路上买。”

我瘪着嘴看向老板:“老板……你真好!”

老板眼角隐隐有向上吊的趋势,我赶紧改口:“晏莲,你对我真好!”

老板眼梢放松,同时轻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

我感觉他这个动作跟前些日子豇豆教我逗猫差不多,此时我的心情估计跟那只开始隐忍进而忍无可忍最终炸毛的大肥猫相差无两。强自压抑了会儿,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板摩挲我头顶的手微一停顿:“冷?”

我晃了晃脑袋瓜子,感觉脊背一阵泛凉:“没……”

老板伸过来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颊:“那你抖什么?”

我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太多躲闪:“痒……”

老板摸着我头顶和抚着我脸颊的手同时停了下来,我暗叫不妙,赶紧抬起眼,用无比虔诚的眼神看着老板:“没事儿的,您继续!”

老板突然用双手捧上我的脸颊,好像我是祖国最稚嫩脆弱的花骨朵。老板用那双大海般湛蓝的眼睛看着我的双眼,我眨了眨眼,突然想到在别人看来,俩蓝眼睛的这么目不转睛的对视,不得跟俩狼羔子一往情深的无语凝噎似的。这么一琢磨,我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老板眼都不眨一下,脸也没有变黑,我却心里渗得慌,一边忍笑一边赶紧伸出手在老板一边脸颊抹了抹。刚才好像有一星星口水喷到了这里……

眼见老板仍在凝视着我,我更觉不安,放下来的手搓了搓腿上裙子,我低下头,小小声的问:“老板,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金子姐说,女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及时认错。聪明的女人,一定会在闯祸之后及时承认自己的过错,以方便下回能更好的犯错!

老板捧着我脸颊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却突然扣上我的后脑壳,把我往前一磕。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强行溺水的旱鸭子,张着两条手臂挣扎,最后扛不过老板的大力,还是一头扎进了面前厚实的肉墙。

鼻子被撞的生疼,我闷闷的叫了一声:“晏莲……”

老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嗯?”

我在那块暗蓝色带小绒绒的衣领处蹭了蹭,微侧过脑袋,方便喘口气:“老板,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奇怪。”

老板摸着我后脑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不会。”

我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只看到他的下巴和嘴唇,就见他嘴角抿的很紧,喉结先往上滑动,又骨碌一下出溜到下面。

“七叶,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认真思索了会儿这个问题,最后决定,还是照实回答:“老板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对我还挺好的。从来不打我骂我,也没怎么凶过我,我犯了错,老板也很快就原谅我。”

感觉到脸颊贴着的胸膛传来微微的颤动,老板又问:“过去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次我回答的很利索:“不记得了。”

“那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来这儿的麽?”

我挠了挠有点刺痒的脸颊:“也不记得了。”

老板好像松了口气:“七叶,以后……”

我抬起头,这回因为他略微松开了怀抱,我得以坐直些,可以看到他的眼睛。

老板微垂下眼,看着我,嘴角凝着一丝笑:“七叶,我们重新开始,好麽?”

“以后你要是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欢喜不愿意了,你就直接跟我说。我们这次慢慢来,好麽?”

我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板现在的眼神有点可怜,好像没有奶水吃的小狼羔子,而我就是手里握着奶瓶的亲娘。张开嘴唇,想应下那个“好”字,心里却总拧着一股子劲儿,隐隐绰绰的,不十分明晰,却也容不得我完全忽视。

老板看着的我目光有些黯淡,伸手捂上我的双眼,声音好像有点哑:“七叶,说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遮住我的眼,是不喜欢我眼睛的颜色,还是我看人的眼神确实渗人。心里乱糟糟的,脑子也好像煮烂了的馄饨汤,我张开唇,轻轻应了声好。

正午的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照耀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被老板紧紧拥抱在怀里,我眯眼透过帘子细缝,追逐着晃晃悠悠的晴白日光,不知怎的,心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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