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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独特 你怎会记得我(3)

现在棉花糖还是有的,我在经过一个大型百货公司的门口时,发现那里挂着五颜六色的大大一个的棉花糖,红、黄、蓝、白、绿,那么漂亮与炫目,也有大人和小孩在柜台前争先恐后地购买,是被棉花糖的颜色打动还是因为新奇与一份记忆?我赶紧上前也买了一个白色的棉花糖,付了钱,并不急着吃,而是观察着它,看它跟小时候的是不是一个样。这个白胖胖的棉花糖真够大,是印象里棉花糖的两倍大小了,颜色我要的是白色所以还是像棉花一样的洁白,观察完,用舌头舔一大口,嘴巴里却只有糖粒的甜腻,完全没了小时候吃它时的兴奋和知足感,也许记忆里的东西总是因为隔着岁月而变得纯粹而美好吧。不能逆流的时光,我已经不是那个幼小的我,怎么可能有当年的那份心境呢?我买它也不过就是因为那份记忆里的甜啊。

忽然觉得棉花糖有点像女人和男人心底最珍贵的初恋,因为是第一次的心动与牵手,那份纯真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情怀……就算后来两个人分开,就算彼此都会有各自的她和他,但想起第一口的甜,总是不能无动于衷地去漠视,仿佛几粒糖精爆出的棉花糖,大大的、蓬蓬的,虚幻的甜蜜却到底抓不住什么,终究不过是一场泡沫之夏的仓促表演。

九、驴肉以内,恨意之外

驴肉当然是好吃的,从酱爆驴肉到我非常喜欢吃的驴肉火烧,一想起来那种香喷喷的味道简直虐人,尤其是殷实、酥软、可口的火烧。我恨不得立即找个评价不错的驴肉馆打个牙祭,不争气的口水也声情并茂地直往下咽了。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夸口绝对不是徒有虚名的。有朋友从河北来,曾给我带过一袋卤好的驴肉,晶莹的驴皮连风干成绯红色的瘦肉,随手撕下一条放进嘴里就是唇齿留香的满足了。

但我从来不知道驴肉还有那么残忍的吃法,那种吃法叫“活叫驴”。据说这种吃法驴根本不用杀,直接从活驴身上剜肉。一刀一刀,一块一块,血淋淋,活生生,听着后堂驴的惨叫,前厅却若无其事地食用那只驴身上的某个部分的精髓,至于驴的死活全然无人会惦记,谁知道呢,也许会等下一位客人到来,他需要驴肉的其他部分,生不如死的驴还要继续被人一刀一块毫不留情地割下血淋淋的肉……《山海经》中记载一种叫息肉的东西,吃它的肉,它会复生;还有中国传说中的安息牛,也是可以割食的,几天后它自然恢复。可是驴并没有这种本事呀!这种残忍的吃法,与中国历史上最残忍的刑罚——凌迟,真是旗鼓相当的冷血了。

还有一道和驴肉有关的菜叫“浇驴肉”,这道菜的做法是,把活驴固定好,旁边有烧沸的老汤。只要食客们指定要吃驴身上的某一部分,厨师便剥下那一块的驴皮,露出鲜肉。用木勺舀沸汤浇那块肉,等浇得肉熟了再割下来,装盘上桌。做法和活叫驴异曲同工,反正都是让驴在人眼前赴汤蹈火丢性命,据说吃这道菜的人,大部分并不是为了吃菜而吃菜,纯粹就是为了看如何浇驴和驴的面部表情。你听上去有没有毛骨悚然?这种吃驴肉的方式简直惨不忍睹。中国的饮食档案里关于动物残忍的吃法还真是层出不穷,比如醉虾,就是把一群活虾子放在烈酒满满的透明器皿里闷着,然后你会看到一只只虾子在酒里挣扎不已……

据说这样的做法是为了让虾子的肉在活动中更有弹性。这样的吃法会让人联想到鬼怪小说里需要靠吃人肉来修炼成精的大小妖怪们,简直是不寒而栗。

通过这样一些吃法,总会发现一些人的恶趣味,他们吃驴肉或其他噱头的食物,根本与驴肉本身无关。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则新闻,巴黎上市不久的一种婴儿饼干,饼干样子和神态都几乎是真实婴儿的翻版,报道称卖得非常不错。也不知道那些吃婴儿饼干的人是抱着什么心态忍心吃下的。

大概有一部分人总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恶趣味、怪想法,或刺激,或炫耀,总之他们的内心是阴暗的。这好像一对原本相爱的情侣到最后却因为各自的背叛或私心,终于变成了互不饶过的厌侣,我视你为眼中钉,你看我是肉中刺,针尖对麦芒,于是出口伤人,说话尽挖对方的伤口,一下一下,把彼此的心挖碎成片。于是彼此怒目相对、咬牙切齿地说再见,原本恩恩爱爱的两个人终成陌路人,甚至变成此生不再往来的仇人。

家族恩怨的电视剧里还有另一种类似的画面,几代情仇,你背叛我,我就一定要报复你,不能得到你的爱,那么得到恨也是好的,所以我就要看你被欺负、被奚落、被陷害,可是,你到底多么痛恨一个人才会恨到要他不得好死呢?

十、腊味拼盘:原来你也在这里

冬天总是不经意地到来了,下午走在回家的路上,才发现外面的一切都渐渐萧条,如同久远年代的老电影,吱吱呀呀地从胶片中拉伸出来的疏离影像,全然没了秋天的斑斓。虽然阳光看起来灿烂,却总是不够温暖,但作为吃货一枚,我知道这个季节又到了腊味聚会的时候了。妈妈每年都会做好咸鱼和腊肉、熏肉、板鸭、鸡胗,还有节节饱满的香肠。面对着如此钟爱的美味,我总是恨不得把它们统统都塞进我的肚子里,没什么美食比腊味拼盘更省事和迷人啦。

“腊味拼盘”是江西的叫法,在湖南其实也叫“腊味合蒸”,但其主要做法都是把各种腊味放在一个盘子上再上锅蒸熟,你也可以自行创意,把玉米、红薯等粗粮和各种腊味一起蒸。我一直认为,腊味拼盘是一道适合懒人做的菜,只需一道工序,却能吃到不下三种甚至更多的山珍或美味,这多么低碳环保啊!

关于腊味拼盘也有一个故事,当然这个故事也是发生在很久以前,有个叫刘七的人,在一个小镇上开饭馆,不幸却被村霸逼债勒索破了产,只好流落他乡讨饭。这一天,刘七讨饭来到一座县城。因为年关将至,大家便施舍给他一些年货,比如腊鱼、腊肉什么的。刘七见家家户户操锅舞勺地准备团圆饭,他也精心地设计一番,把讨来的腊鱼、腊肉调配一下用蒸钵盛了,在一个财主家的屋檐下生火蒸了起来。

此时这家的财主正在陪客人饮酒,正当他们吃着高兴的时候,忽然有浓郁的香味溢上客厅。客人狠狠地用鼻子闻了一闻,说:“老弟,酒已三巡,你为何留一手呢?快端出来嘛。”财主也闻到了这个香味,忙向身边的仆人一瞪眼,命令道:“还不快端上来。”仆人很是奇怪,明明已经把菜全端上桌了,怎么还会有没端上来的菜呢?仆人到厨房一看果然没有菜了。可仍有一股越来越浓的香味飘来,他就到门外一看,看到墙角有一个乞丐正在从火上端下蒸钵要吃,香味正是从这里来的,仆人就恶声恶气地要赶跑他,说:“你走,把那个留下。”刘七说:“我好不容易有点好吃的,给你留下我吃什么?”仆人也不好硬抢,就说要用两倍的饭来换,刘七只好答应。仆人把刘七的菜换到一个盆子里盛好,弄得漂漂亮亮地端进客厅。客人忙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连连喊道:“好菜,好菜。”财主一尝,果然味道不错。恰好这位客人是本县一家大饭庄的老板,他想这道菜菜色美、味道香,当下正是过年,如果把它移到饭庄岂不更招来生意?于是他就想借财主家的厨子去兜兜生意。财主正要答应,仆人在一旁慌了,赶紧在财主耳旁一阵低语。财主才转向客人说:“此事好说,老兄如不嫌弃,小弟便以厨子相送。”饭庄老板一听很是高兴。仆人匆忙跑到屋外对刘七说:“我们家员外开恩,要送你到本城最大的饭庄去当大师傅。”刘七本是厨子出身,这下就有用武之地了,当然马上就答应了。刘七进了大饭庄后把他这道菜搭配得更精细,腊味的香气总是不经意就招来宾客无数,饭庄的生意十分兴隆。这样,后人把这道各种腊味开会的菜,取名为“腊味拼盘”或“腊味合蒸”并开始流传开来。

爱上一道腊味的优点,不用一朵花开的时间。腊味拼盘就像一次旧情人在数年后的偶遇,此时的他们身边都有了新的爱人,心里纵然有牵挂和悸动,但各自都回不去了。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想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于时间无涯的荒野中,刚巧赶上了,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在可能尴尬的、客套的嘘寒问暖后,也只能微笑着相对无言,站了一会儿,便各自走开了。

然后,就这样完了。

十一、板栗烧牛肉:好吃害死人

我平时自己在家里经常做的一道菜是土豆烧牛肉,忽然有一天心血来潮烧了一盘板栗烧牛肉,天知道板栗烧得有多么喷香粉嫩,牛肉烧得是多么红亮熟透,结果某人狼吞虎咽地吃了很多,可不到两个小时,他腹痛、胀气、反胃。情急之下我在网上搜到了罪恶之源——原来板栗与牛肉是不能同时吃的,中医上说栗子中的维生素C极易与牛肉中的微量元素发生反应,削弱栗子的营养价值,而且两者都很难消化,同炖共炒都不相宜。同吃会引起呕吐、胃胀等各种症状。想起我家男人原本就不太好的肠胃,我真是汗如雨下,差一点就成了谋杀亲夫的凶手,真是没文化好可怕、好吃害死人啊!

不久之后,我看到一部电影叫《双食记》,是根据我喜欢的美食作家殳俏的同名小说改编。

《双食记》最早的创意源自中华传统美食、美味及养生,俗话说得好,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先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胃!不过,在《双食记》里面,你将看到,美味的食物不仅能像爱情让人沉醉,同时也暗藏杀机!电影里讲述的是一个男人游离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其中一个热辣性感,一个清纯美丽,这个男人自信能把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享受着这两个女人给他烹饪出完全不同的美味,也享受着两个女人完全不同的身体。他相信自己做得到不让一个女人知道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且两人都对他爱得无以复加。其实说到底也就是忠诚与背叛的故事。可是在这样的享受中,突然有一天,男人发现自己一头乌黑的头发开始脱落,平时健康的牙齿也变得有问题,连眉毛都在掉落,甚至连性功能都在衰退。医院的检查结果居然是食物中毒,令这个男人陷入了可怕的恐慌中。这当然是一场阴谋,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有另一个女人,于是设计巧遇那个女人,教她做菜,却自己做汤,一个男人吃两家饭,结果菜和汤相生相克,男人的身体就渐渐衰弱下去。看完这部电影的男人大概会庆幸自己的身边没有那样的两个女人,却开始担心看过这部电影的女人又多了一样折磨男人的本领,大概大多数人都从来不会去研究食物原来也可以如此阴险与可怕!

其实照我看来,男人也不必过于如惊弓之鸟,如果你行得正,也没有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毛病,应该是不用紧张的;你若是在爱情中玩情感游戏,肆意操纵、玩弄感情的取舍离合。那“爱你爱到毒死你”这招是最狠,也是最釜底抽薪的了,温馨的餐桌前,微笑地看着谎言百出的某人出洋相,然后女人一脸安详看他稀里糊涂地吃“砒霜”。

《双食记》里有许多相克的美味,我就不再举例了,我只告诉你,如果你爱一个男人就给他做土豆烧牛肉,如果恨一个男人就给做板栗烧牛肉吧,开胃汤可以是花生乌鸡炖参汤,是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死去活来是免不了的,被情伤害的女人自然会学得心狠手辣,金庸小说里原型最多,如李莫愁、周芷若、叶二娘,她们早就无师自通了。

所以一句话收尾——男人只要不外遇、不吃两家饭问题就不大。

十二、番茄炒蛋:假如爱有天意

中秋来了,柚子甜了,讨厌的蚊虫在商议隐退了,土豆在院子里酣睡,夜渐渐比白天更长了。这样的日子,如果你有一点孤单和清冷,适合找个人陪,陪着一起回家,小小的厨房里,两个人刚刚好,抬头就望见她的眼,低头就看见他的笑,就这样两人爱意融融地做一道简单又有趣的菜,比如番茄炒蛋,一个切番茄,一个打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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