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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内阁要启用勒古布将军,拿破仑并不非常赞同。事实上,他对勒古布将军的评价很高,而且也知道他有优良的军人品质。他很欣赏勒古布将军,这是因为他曾经看到过勒古布给莫罗将军[6]出谋划策——很有见地,也很有胆识。

但是因为与莫罗交恶,拿破仑便失去了勒古布的支持,所以拿破仑觉得他不可能再支持自己。更何况,有一回勒古布在杜乐丽花园里游逛时,正巧见到了站在窗子边的拿破仑,立时就向他投去憎恨的眼神,那个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拿破仑。但在拿破仑建立百日王朝的那段时日里,勒古布将军回到了拿破仑的身边,拿破仑宽容地接纳了他,并对他委以重任。

关于将拿破仑将军召唤回法国的信函拿破仑将军:

将军您好,我国如今遭受俄、奥两国威逼,诚需将军归国统率,以御外敌。内阁已使布吕克斯上将知悉,令其攻克地中海之后迅速去往埃及增援,方便您归国。上将已收到通知,不日将开拔。

若您放心不下埃及形势,您可以留下部分军队,并指派您信任的人主持大局。若您能归国领导全军,内阁将无比快慰。

内阁总理默林(签字)

II

内阁致布吕克斯将军的信

内阁领导和执政官在详细考虑过当前形势后认为,法兰西军队重组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决定指派您和您的军队与西班牙舰队会师。之后,希望您能在兵力强大的条件下攻击英国舰队。一旦扫除了英国这个障碍,请立即赶往埃及并在当地驻军。拿破仑将军将在埃及与您交接,如果必要,他会留下自己的一支亲兵帮助您。

请您将这封信交给拿破仑将军。以便核实情况。

内阁总理默林(签字)

秘书长拉加德拉加德

共和7年牧月7日,于巴黎

根据内阁1799年4月3日发布的政令,海军部部长布吕克斯被指派到布雷斯特担任海军总指挥,这个职位和西班牙的海军统帅是平级的,所以海军上将马萨雷多应服从他。

III

临时海军部部长塔列朗给海军上将布吕克斯的亲笔信

亲爱的布吕克斯,你的任务进行得很顺利,我感到很欣慰。你不再犹豫,你现在已经有了目标,而且是一个坚定的目标,一个至关重要的目标。内阁不能对拿破仑说太多,只好由我来解释一部分。现在我们都指望你能对拿破仑阐明现在的国内外局势,带他回来。你不能对任何人泄露这件事,这是绝密。再见,祝福你。请你永远相信我。

塔列朗(签字)

共和7年牧月7日,于巴黎

另——我建议内阁指派热亚那的执政官贝勒维尔作为你的继任者,但这事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生效。西耶尔将在20日至21日期间到达。

IV

布吕克斯写给东区军队总司令拿破仑将军的信

将军:

您好!内阁令我与西班牙舰队会师并袭击英国,若我成功,则前往埃及与您会合,并在您的领导下前往法国。

现在我已经与西班牙会师了,我们的海军舰船现在已经达到了42艘的规模,但要对抗英国,我们还不占优势。他们在地中海就有60艘舰船。但是,假如我们能好好地组织军事演习,打败他们也是可能的,何况他们现在还没有整编完毕。所以我希望我们能进行军事演习。

如果我的建议被采纳,我向将军您保证,我一定会马上拿下亚历山大港,然后尽快拿下埃及的海岸线。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能力,也要相信我的忠诚。

我到达的日期不定,因为我无法预测会师后的情形,战争也有许多的不确定因素。但我保证在我会师后马上通报您。所以请您不要急着动兵,希望您能等海军到达后再做出决定。

相信我,将军,如果我胜利,这将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也会是我军最辉煌的日子,这一天,将是我们回报祖国回报同胞的一刻。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敬意。

E·布吕克斯(签名)

共和7年牧月29日,于卡塔赫纳

附:我许诺送信的这名希腊人,您会给他5块钱。希望您能打赏他。

第五、六号信件是海军部临时部长塔列朗写给海军上将布吕克斯的,分别写于牧月13日与27日。在信件中,他们重复了之前信件中提到的种种问题。

VII

布吕克斯写给约瑟夫·拿破仑的信件草稿

听到令弟归来,我由衷地感到开心。您家庭的和睦是每个人的幸福。我听说您今晚或明天就要去弗雷瑞斯。我给您送了一些文件,您和令弟应该会感兴趣。

1.我去巴多的路上收到了一封信件,这是它的复印件。这是令弟给我的回信。您应当明白,一旦我军和西班牙建立联系,敌方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

2.内阁给您的兄弟写了两封信,他们嘱托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的兄弟。

3.塔列朗写给您兄弟的一封信,其中包含了督政官巴拉斯的一封信。

4.一份塔列朗对我指令的复印件。

此致

敬礼

E·布吕克斯(签名)

共和7年葡月22日,于巴黎

雾月政变后不久,立法议会仍然霸占着卢森堡宫。那时,我在路易·拿破仑上校家里,他当时被指派为第五骑兵团团长。他给我看了一份厚厚的文件,用15个文件夹才装完,那是拿破仑写的一份演讲稿,他发表这份演讲时,还只是一名炮兵中尉。里昂学院曾经想解读这份文稿,但由于它太难懂,最后不了了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拿破仑的字迹,简直跟天书一样,但我也对拿破仑产生了兴趣,我急切地请求路易·拿破仑将那份文稿给我。我想知道,我是否能看懂这位伟人写下的文章。八天后,我终于弄懂了这份文稿。我拿着这份翻译好了的文件再次找到了路易·拿破仑,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他翻译的文稿原件,丢进了壁炉里,对我说:拿破仑以后就不需要我了。

现在我回忆起来,还是能记得当时的那篇演讲稿并没有写完,但拿破仑平实而富有说服力的文章却已经深深地打动了我,他并不会使用华丽的辞藻,但他写下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感觉那么有生机、活力,那么鼓舞人心。

我对那份文稿的结尾还是耿耿于怀,在往后的日子里,我时常觉得惋惜。那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对于这样一个去世的伟人来说,他做的一切都应该是有意义的。他的生命就应该像蜡烛一样,虽然终为灰烬,却也能照亮他人。此后,虽然也听说过那份手稿的副本被别人保存着,但因为种种原因,我没能见到,实在是一大遗憾。

共和7年,我被征召入伍,但当时我的身体状况堪忧,所以我并没有参军,但所有人都该为祖国出力,这是一定的,我提交的申请只是让我的参军时间延后了,而在这申请的调剂当中,我也和第一执政有了联系。

路易·拿破仑被指派为第五骑兵团团长。之后,他和他的团被派往旺代。他邀请我去维尔纳伊见他。我在6月末赴约了。那时,旺代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正当路易·拿破仑要执掌权力时,第一执政觉得这威胁到了他的统治,所以他马上将矛头对准路易,这也使得路易在旺代付出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朱安党中也人心涣散,领导软弱,组织无力,树倒猢狲散。只有弗朗迪还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所以他就成了众矢之的。他被逮捕的那天,城里门户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弗朗迪是在弗朗松被捕的,他当时躲藏在一位将军的家里,而也正是这位将军,把弗朗迪出卖了。而弗朗迪的死,也为这场战争画下了一个句号。

我的名字在第五骑兵团的名单上待了半年,不过我人没在骑兵团。我很轻易地离开了,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路易·拿破仑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兄弟——约瑟夫·拿破仑,彼时,约瑟夫刚从罗马回来。罗马当时正有一场暴动,而大使的身份也没能保护他,相反,一些激进分子甚至威胁他,扬言要杀死他,因为他是法国人。约瑟夫甚至见到了笛福将军被他的妻子所杀,而他的妻子之后成了瑞典的皇后。而如果不是笛福将军,约瑟夫可能逃不出来。

约瑟夫·拿破仑当时正在完成一部比较重要的作品《莫娜》,这部作品文笔优美清新,读起来赏心悦目,实为佳作。而正是在这些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这位伯乐。他对我的帮助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一生都受到了他的深远影响和照顾。

在之后与美国的和平会谈中,他任命我为他的秘书,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荣耀。这场会谈是一场重大的胜利,它让法国与美国结盟,这样英国人忌惮美国的威慑,就不敢随意攻击法国的船只。

两天后,庆祝两国交好的宴会在莫尔泰丰坦举行,第一执政拿破仑和他的家人出席了该次宴会。而第二执政和第三执政以及许多在立法院和参政院工作的大臣都参加了那次宴会。当时正在巴黎的美国人也收到了拉斐特先生和其他一些名流的邀请,而拉斐特先生他们也同时为这场宴会做了翻译。同时,与会的还有许多美丽的年轻女士,而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拿破仑的两位姐妹:勒克莱尔夫人和缪拉夫人。

那次宴会上的欢愉实在是令人久久不能忘怀,莫尔泰丰坦的美景则让宴会变得更加神秘而美好。那时候的莫尔泰丰坦已经是法国最美的地方之一,时至今日,这一头衔已毫无争议,那里的湖光山色、林荫小道让人赏心悦目。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里的湖泊,水道纵横交错,湖水中倒映着岸边的绿树,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湖畔青山如黛,山上古树参天,别有一番意境。

此间包含世间万种美景,动静交融,雅俗皆能共赏,既有喧闹灵动的山水也有静谧无声的密林,简直让人流连忘返。

在这样的美景当中举行宴会也必然是极好的。在宴会的第一天,我们举行了一个音乐会,所有在巴黎的知名艺术家都参与其中,其中不乏加拉这样的著名音乐家。接下来的一天,我们则开启了一次狩猎冒险。而在夜晚,则有大型的焰火表演,其中一个三角的石碑形烟花特别引人注目,它标志着法美交好,结成联盟。宴会是在湖心的一艘小型军舰上面举行的,上面悬挂着彩色小球和法美两国的国旗。

焰火表演过后是精彩的戏剧演出。许多著名的演员演了两部小喜剧。表演场地是公园的一个小舞台,虽然条件简陋,可是演员们还是发挥了最好的水平。其中两个演员因为表演得特别好,还受到了莫尔泰丰坦领主的赏识,并因此跟他们熟稔起来。

这两出喜剧是特别选出的,因为其中的台词都有暗示两国交好的诗句。

这场宴会最终在一个盛大的舞会中结束,参加舞会的人超过了两百人。第一执政拿破仑和第一夫人在凌晨1点离开了舞会,并回到了巴黎。

也正是在莫尔泰丰坦,我第一次见到了拿破仑。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我也没有表现的机会。但我的目光却一直不能离开他,他实在是人群的中心,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我从来没奢望过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成为他的友人。他是那么和蔼可亲,他照顾着每个人的感受,他是那么博学,他甚至能和加拉谈论音乐。

在宴会期间,第一执政收到了来自瓦兹省地方行政长官坎伯雷进献的金币,这些金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罗马帝国时期,这些金币是在瓦兹省边界上的一个古军营残骸上被发现的,非常宝贵。拿破仑却慷慨地将它们交给了美国的使者,并嘱咐他们将这些金币带回美国。

拿破仑非常尊敬拉斐特先生,他也在宴会上和他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虽然因为拉斐特先生的无心失误,在法国大革命中给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和损失,但第一执政并未因此与他产生嫌隙,他给予拉斐特先生足够的尊重。

拉斐特先生的固执是出了名的。在攻占巴士底狱发生之后,他还是没有改变他的这种个性。从1789年之后,他再也没有得到升职或是降职。他希望法国能用美国的政治体制,总是充满着乌托邦的奇思妙想,他也不愿承认法美两国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而雾月政变大大地改变了他所熟知的过去一切事物。但他就是这么固执,面对动荡的政局和国家,所有的法国人都做好了改变的准备,而他还是固守着自己的人生信条。不得不说,他的这种精神还是赢得了很多人的尊敬。

不管拿破仑内心是怎么评价这个男人的,在他眼中,拉斐特先生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他肯定想过要重用他,因为这个人是一个不可能被忽视的工具。拿破仑向参议院推荐了拉斐特先生。但拉斐特先生没有同意,而是希望能将这个荣耀给他的儿子,并希望拿破仑能让他退休,不再参与公众事务。拿破仑没有同意。因为他需要的是拉斐特先生,而不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没有强求。但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拿破仑还是对拉斐特先生礼让有加。直到后来在决定政体的投票当中,他投了反对拿破仑的票,并写信劝说拿破仑放弃王位,让路易十六来掌管国家,这才让二人的关系疏远起来。

在这件事发生之后的一个月,拿破仑的兄弟被任命为吕内维尔会议的法方代表,而奥方的代表则是曾经在圣彼得堡担任大使的路易·哥本泽尔。之前,也正是这位先生与拿破仑先生签订了《坎波—福尔米奥条约》。约瑟夫·拿破仑通过电报得知哥本泽尔到达斯特拉斯堡,所以他没有在巴黎停留,马上去了吕内维尔。但是哥本泽尔在斯特拉斯堡只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因为听说法方代表还未到达吕内维尔,所以他又去了巴黎。两人在巴黎会合之后,乘坐同一辆车,并商讨了许多事情,而我则和哥本泽尔的秘书待在了一块儿。

在巴黎度过一周后,两位代表开始启程前往吕内维尔,他们达到时正好是11月1日。奥方代表在会上宣称自己无法在没有英方代表的情况下和法方达成任何协议,因为奥地利曾经和英方签过这么一条协定。所以第一执政又从中斡旋,终于双方在伦敦召开了这次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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