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204100000006

第6章 我也很想他

到了七月,天气更热了。七月八号这天,辛意田很早就完成了工作。她提前下班,到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色的橘梗,打车来到郊区的一座公墓。里面松柏累累,芳草萋萋,由于环境过于肃穆、安静,加上高跟鞋敲打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一下又一下,清晰地回荡在耳边,使人的心不由得紧张、慌乱起来。

她循着记忆一步一步朝墓地的深处走去。两侧竖立的诸多石碑令她有些怔忡:这些人的生前是什么样子?他们的亲人经常来看他们吗?

时间隔得久了,她只记得大概方位,等她终于找到谢厚的墓地时,有人比她提前一步来了。谢得斜靠着墓碑半趴在那里,头埋在胳膊上像是睡着了。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墓前放着一束菊花还有一个空酒瓶。

他听到脚步声,慢慢抬起头来,双眼有一瞬间空洞无物。

辛意田不知所措。她之所以等到这么晚来,就是想避开其他人,以免尴尬,却偏偏碰见他。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花轻轻放在地上。

“你还记得他的祭日?”他似乎清醒过来,坐直身体问。

“前几天听人提起他,这才想起来的。碰巧在上临,就来祭拜一下。”辛意田如此轻描淡写地解释着她的到来。

“你们同学的感情也未免也太深厚了些。”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含了一根刺。

她没有说话。如果一个人在你十六岁他也十六岁时毫无预兆地离开,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心灵上的一种震撼。就算这种震撼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减弱了,然而第一次意识到生死无常这件事本身带来的影响却始终将贯穿你的整个生命。

“其实我不是每年都来,有时候忙着开会、应酬,然后就忘了。我记得很多年前,第一次来,也是这样一束白色的橘梗,静静地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时候他刚走,还有很多亲戚朋友来祭拜,大家送的都是菊花,所以一直都记得这件事。那时候很想知道是谁那么没常识——”

那时候他还小,还没有真正遇见她。

“现在谜题终于解开——”谢得抬头,从逆向的光线里看她,问,“你为什么送橘梗?因为他喜欢?”

“不为什么,顺手拿的。”她没有多做解释,一语带过,绕墓碑转了一圈,叹气说,“墓地管理得不好哦,你看,石头缝里长草了也不管。”

他蹲下来一根一根把杂草拔去,淡淡地说:“十一年了,谢家年轻一辈的小孩子甚至不知道曾经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过,记得的也都不愿想起。”

辛意田也蹲下来帮忙,感慨万千地说:“十一年了啊,那时候我十六岁,上高二,一转眼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时间就像一把刀,刀刀催人老。”

“我还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跟他同学时候的事。你眼中的他是什么样子?”谢得的语气一反往常的冷淡、疏离,难得的温和、平静。

辛意田用力搜寻着脑海中残存的印象:一个少年穿着校服坐在课桌前的影像渐渐浮现在眼前——“清秀,安静,不怎么笑。成绩好,喜欢画画,体育好像也不错。就这些,没有了。”

“那他在学校里应该大受欢迎了?”

“好像是,但是他似乎很苦恼,每次收到礼物或是邀请,总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蛮好笑的。”辛意田沉浸在回忆中,“我跟他从初中起就开始同班,三年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没想到到了高中还同班。那时候我很内向,很害羞,再一次成为同班同学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学期。有一次月考考完,他问我考得怎么样。偏偏那次我考得很差,加上他突然走过来跟我说话,我受到惊吓,一句话没说,掉头跑走了。我不明白当时的自己怎么会那么无礼,以至于后来两人又有半个学期没说过话。”

谢得问:“那后来怎么又说话了?”

“那是因为到了高二,我们同桌了,这下总不能再不说话了吧!”

“你知道我眼中的哥哥什么样子吗?”谢得在她的激发下缓缓开启了回忆的大门,小时候的一幕幕又在眼前闪过。他娓娓道来:“他在院子里画画,我在院子里杀青蛙,然后把沾满鲜血的双手按到他画好的画上。他要打我,我就跑,自己摔倒了,号啕大哭,惊动了我爸爸。我添油加醋告他的状,爸爸劈头盖脸打了他一顿屁股。我内疚了,哭着求爸爸不要打,反倒得了一只鸡腿作为奖赏。最后他罚跪,我陪着他,不过是蹲在他面前啃鸡腿。有时候突发善心分给他半只,但是一到两人分东西吃的时候,我就提醒他还我的那半只鸡腿,然后他只好把自己分到的再分一半给我。这种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基本上每次都是我捣蛋,他倒霉。”

辛意田忍不住想说“怪不得你会这么成功,原来从小就有做奸商的天赋”,怕脾气不好的他翻脸,改为指责:“你为什么要做杀青蛙这么残忍的事?”

“烤来吃啊!我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天性残忍,反正那些所谓的仁义礼智信都是后天培养起来的。那时候只要是活的,没有不被我吃的,像什么麻雀、知了、水蛇、蛤蟆、老鼠、蚂蚱、壁虎等,甚至还吃过穿山甲,味道蛮好的。”

“咦……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吃……”辛意田听得连连摇头。

“我们两个有过一次离家出走的经验。那时候我四五岁,他也很小。我把家里新买的彩电弄坏了——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就喜欢捣鼓汽车电器这些东西,如果不是要继承公司,我就去读电子专业。那时候黑白电视都很稀奇,何况是彩电。他也很害怕,怕爸妈回来挨骂。不知道谁提出的离家出走,两人背着书包从家里出来,又不知道要去哪儿。然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坐火车去浙江的姑姑家。”

“啊?你们两个小孩真的离家出走啦?”辛意田无法想象这样的事。她从小就是乖乖女,就连最叛逆的青春期也不过是成天一个人闷着不说话,也不理人。妈妈曾骂过她是“没嘴的葫芦”。

“还没走到火车站就被认识的人拦了下来。天黑了,爸爸妈妈敲锣打鼓到处找我们,急得差点报警。回到家作为哥哥的他被我爸教训得很惨,光是检讨书就写了一百遍。我呢什么事都没有,我妈还特意去街口给我买牛肉面吃。弄坏彩电的事也没有人提起。”

辛意田羡慕地说:“哇,有这样的哥哥真好。”

“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替我挨打挨骂,遮风挡雨了。”他转过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波澜不惊地问,“你还爱他吗?”

经历了一开始的慌乱,辛意田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认真思考着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一字一句回答得很慢:“怎么说呢?不能说是爱,只能算是暗恋吧,因为对方根本就不知道。加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个人突然就走了,所以,一直难以忘怀。只是这样而已。”

然而谢得的感情比她复杂多了。他静静地看着她,反问了一句:“是吗?”

她站起来,低头将身上沾上的杂草灰尘拍干净,轻声说:“我要走了,你呢?”

“我想再待一会儿。”

她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说:“你,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毕竟,健康最重要。”

像慢镜头般,蹲在地上的谢得转过头来,以仰视的姿态望着眼前这个他爱而不得的女子。她的背后是无垠的长空,以及浩荡的山风。

因为光线和距离的缘故,辛意田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莫名地,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就像夏天的雨,没有缘故地来,没有解释地走。她没有办法多说一句什么,带着仓皇的心情快步离开。

一路上,她想起了很多年少时候的事。原本以为早已遗忘的那些事,原来一直都隐藏在某个地方,只是没有契机想起来罢了。通过这些回忆,二十七岁的她重温了一次暗恋一个人时的那种心情。

为什么会喜欢他?也许是他不经意间的某一个动作,也许是他看着窗外沉静的姿态,也许是他画画时认真的表情,又或者是他对着她不好意思的一笑……具体什么原因,辛意田已经想不起来了。在一群吵吵闹闹、油嘴滑舌的男生中,他是那样的安静,特别,与众不同。

她每次从他桌前经过,心跳都要加速,从来不敢抬头。有一次她吃完饭回到教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一阵风刮来,吹得满室的书本纸张哗哗哗地乱响。他桌子上的演算纸像一片落叶,悠悠然飘在地上。她踌躇不前,终于还是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密密麻麻的一堆数字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人的头像——班主任吴大头正目光炯炯地瞪着她。她像被火烫了一下,慌慌张张将纸压在文具盒下面,逃离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那时候她父亲因病去世,母亲难掩悲痛,常常以泪洗面,她开始变得沉默。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好,学校每次要交钱,哪怕是三块五块,她总是为此犯愁,不敢开口问母亲要。她越来越少说话,没有什么朋友,成绩不上不下。后来母亲嫁给了沈家山,尽管事前征询过她的意见,她还是有种被遗弃了的感觉,只盼着快快长大,一心想要离开。

而他则截然相反,家境好,成绩优秀,下了课总是有人喊他打球。初中三年,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她不曾借过他的书和笔,他的球从没有落在她的脚下,他们很少在路上碰到,也没有分在一起做过实验……

他跟她说话,一般是代发试卷。“辛意田。”他喊着她的名字,然后走过来把试卷放到她桌上。她总是低头,从没有说过谢谢。后来到了高中,两人同桌,不到万不得已,她也很少主动开口。

她的心情他从不知道,她也没有想过要让他知道。

高三开学第一天得知他去世的消息,她感觉木木的。好长一段时间还是以为只要她一转头,就可以看见他坐在她旁边。她的邻座空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搬过来,她很寂寞。她有时候会趴在桌子上,看着左手边空空如也的座位,一个人跟空气说话:“嗨,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要不要每天都考试?你每天都吃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吃……”听到窗外梧桐树沙沙的一阵响,如同天堂里他的回应,她满意了,重新埋首题海。

奇迹般她竟然考上了上大,这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她觉得她之所以如此幸运是因为他的在天之灵暗中帮助她。上了大学,她开始知道心里的想法要通过语言表达出来才能让别人明白。她交了一些朋友,和何真的友谊一直保持到现在。她变得活泼开朗起来,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她决定去应聘谢得的家教。一种隐秘的好奇心使得她想知道跟他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的弟弟是什么样子。

她见到谢得的第一眼,仿佛又看到了他。而那一年,谢得刚刚十六岁。

大学毕业,她去了法国留学,并且留在那里工作了两年多的时间。她在国外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幽默——生活跟你开玩笑,你何妨幽她一默。

正是她的这种积极的态度吸引了魏先,他开始追求她。她放弃法国的一切,随他一起回国。他们准备结婚。

辛意田头一次这么完整地回顾着自己前三分之一的人生。人生一些重大的转折点,比如高考,比如大学毕业典礼,比如拿到留学签证,她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具体的情形,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然而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从不曾刻意记在心上,回忆起来却历历在目,细节一次比一次清晰完善。

她打电话给魏先,问他中学时代有没有暗恋的对象。魏先支支吾吾不肯说。凡是男人都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自己的未婚妻,那将是两人婚后每一次吵架的催化剂。辛意田察觉到自己的强人所难,笑说:“你不问我有没有?”

魏先表现得很豁达:“得了,年轻时候谁没有一两个性幻想对象。”

辛意田笑骂他下流:“我呸——跟你的性幻想对象睡觉去吧!”

*

辛妈妈打电话埋怨女儿,说她人在上临也不来看自己。辛意田再不愿意去沈家也只得说:“好好好,这周末就去,这周末就去。”

周末去沈家的路上她买了一些熟食,免得大热天母亲一个人还要烧那么多的菜。她怕热,一大早就去了,偌大的沈家很安静。辛妈妈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择韭菜,旁边放着一辆婴儿车。七个月大的琪琪乖乖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时不时摇两下。辛妈妈提过女儿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责备道:“买这么多菜干什么?外面的又贵又不好。”

辛意田以一句“我想吃啊”堵住了母亲的唠叨,陪母亲坐在树下择菜、聊家常。辛妈妈问她房子装修得怎么样,结婚准备的如何,请客名单定了没有了,喜酒在哪里摆,等等。辛意田忙说:“妈,还早着呢,这才几月份。”

“你们也该准备了。对了,魏先怎么没有来?”

“他这段时间接了个活儿,特别忙,天天加班,饭都顾不上吃。”她打电话给他,十次有八次说是在公司。她很是心疼,心想等他忙过这一段,她抽个空回一趟北京看他。

“年轻人忙是好事,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辛妈妈很中意魏先这个女婿,叮嘱辛意田好好照顾他,又从屋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女儿,“这个你拿着。”辛意田打开一看是一张存折,里面估计是母亲一辈子的积蓄,忙还给母亲:“妈,你也太小看你女儿了,我不缺钱。”

“你这孩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们俩再凑点钱买辆车。”辛妈妈硬是往女儿手里塞。

辛意田抬头正色说:“妈,这钱我不能要。你也不能嫁个女儿就把自己的棺材本赔进去啊。”说完她笑了一笑,挤眉弄眼说,“再说了,你女儿比你想象中有钱,买辆车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她烦恼的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因为照顾魏家亲友的虚荣心自己掏钱去买一辆看起来并不实用的车子。北京糟糕的交通状况,出了名的难停车,还有一涨再涨的油价,她认为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是更明智的选择,况且又响应了政府的号召——“低碳出行,绿色环保”。

辛妈妈犹不相信地说:“你才工作几年,哪有什么钱?”

辛意田不愿被母亲看扁了,做了个怪表情,大声说:“唉,好歹你女儿在法国挣的是欧元!你说你有工资,不肯要我养老,那我也不能拿你的棺材本啊!”

“傻孩子,女方家什么陪嫁都不出啊,会被人家看不起的。”

“妈妈——”辛意田抱住母亲的脖子,柔声说,“你把我养到这么大,就是最好的陪嫁。”

辛妈妈见她如此坚持,只得算了。哪知辛意田这番话说者无心,有人却是听者有意。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均和对她特别热情,坚持坐在她旁边,一会儿给她倒饮料,一会儿又给她盛汤。辛意田受宠若惊,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感激得连声说谢谢,后来见他吃完饭也不走,一直坐在自己身边没话找话说,知道他大概是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特地避开众人来到走廊上吹风。

沈均和果然跟了出来,一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辛意田直截了当地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他倒是不客气,开口便问她借钱。

辛意田蒙了,料不到他竟会问自己借钱,不动声色地问要借多少。沈均和大剌剌地说:“十万?”见她脸色大变,立马改口说,“五万也行。你在法国挣的是欧元,这点钱还不是小意思。”

果然人不能炫富。辛意田捏着这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一时间左右为难,头大如斗,心中思量了好一会儿,她委婉地说:“我的钱都是魏先在帮忙管理,理财这一块他比较在行,所以我手头能动用的现金不多……”

不等她说完,沈均和犹不知趣地问:“你就说你能借多少?”

辛意田气得差点吐血,心想我宁愿做慈善,也不借给你这个败家子。她干脆说:“我身上只有五百块钱现金,带的信用卡是魏先的副卡,取不了现。所以,没有办法借给你。”其实她跟魏先一向财政独立。

沈均和明白过来她不肯借,脸瞬间拉长了,进屋的时候把门摔得哐啷响。

辛意田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他了,尽管她不在乎,可是想到母亲以后在沈家的日子——沈家两姐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她重重叹了口气,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又走进来。

楼下空荡荡的,辛妈妈不知去哪儿了。沈均安的房间传来说话声,一时高一时低的。她走过去听到沈均安在骂弟弟:“你拿了我多少钱出去玩,你自己算算!没钱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摆什么阔陪吃陪玩,还包来回的机票!你以为那些人是朋友啊?人家只不过拿你当冤大头罢了……”

沈均和低声下气说客都已经请下了,总不能让他丢这个脸。

“不丢你一回脸,你不长教训。你再不滚,我告诉爸爸了啊!”

沈均和见姐姐动了大怒,只得怏怏地走出来。见到坐在沙发上的辛意田,毫不掩饰,大给她脸色看。

辛意田装作没看到,喊住要出门的他;“你们刚才在里面说话,我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如果只是请一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她怕沈均和再跟她狮子大开口,主动说:“两千块钱够不够?”

搁在平时,沈均和根本就不稀罕两千块钱,然而此刻他山穷水尽,晚上就要请客,事情急得犹如火烧眉毛,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辛意田让他把卡号给她,说回到酒店就给他汇。沈均和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开车送你。”她本来想等太阳下山,外面不那么热了再走,见沈均和跟小丑似的在自己身边蹦来跳去的,只好提前跟母亲和沈家山告辞。

她在酒店楼下银联的ATM取款机取了两千块钱现金,拿给沈均和之前说:“我妈妈身体不好,腰椎间盘突出,还有风湿病,一到阴雨天就发作。平时你能不能多照应她一点儿?”

“哦,阿姨还有这毛病?行行行,没问题!”沈均和满口答应。

辛意田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只要他不对自己母亲吆三喝四,冷眼相向,她就求神拜佛了,也没指望过他会还。沈均和贵人多忘事,辛意田不提起,他当然是不记得借钱这回事喽。

同类推荐
  • 异海

    异海

    20世纪80年代,一个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立下战功的军人吴××接到国家指派的神秘任务:化名曹沧,参与一个中美合作的物理实验。这个实验的目的是尝试进入另外一个空间——异海。随着中美联合实验在诡秘异海的展开,一系列离奇惊险的状况不断发生,很多神秘事件的谜团也慢慢浮出水面:疍族的《水路簿》、神秘的百慕大三角、西汉黄金的消失、罗布泊实验、大西洋科考、星球大战计划、末日黎明计划、费城实验……曹沧逐渐发现此次联合实验的目的是为了在异海建立新的世界秩序。
  • 谢家皇后

    谢家皇后

    入宫的第一个年头,她是才人。入宫的第五个年头,她是婕妤。入宫的第十个年头,她想成为皇后。因为成为皇后,能握住珍视的一切不会被夺走,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孩子,能够陪伴他。这是一条只能前行的路,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明黄的罗伞前移,天子仪仗缓缓步入城门。遮天蔽日黄罗伞、日月扇,紫旌旗……那一刻日光耀花了眼,谢皇后的鸾驾踏着御道,向前迎上去。
  • 和你说早安

    和你说早安

    姜太公八十岁用鱼钩掉了个周武王,李言蹊五岁却用一根棒棒糖钓了个小跟班,她表示,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可是多年以后,当那个沉默安静的男孩变成毒舌腹黑的少年时,他后悔了。“陶景行,你要干嘛!”某人被他压在墙上。陶景行笑的十分纯良:“当然是……”你猜!
  • 韶华不为少年留

    韶华不为少年留

    我还以为我的同桌一定是小巧玲珑那个类型的,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觉得她很伟大,她笑眯眯的问我:“妞,你有喜欢的人吗?”我花了一分钟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又花了一分钟思考我该怎么回答,结果我很白痴的说:“没啊。”出于礼貌,我又回了一句:“你呢?”“呵呵,我有没有关你屁事啊?”我的脑袋轰隆一声,爆炸似的冒出两个字,“变态!”认识于喵喵的第一天,我对这个世界绝望……
  • 宝贝你又暴躁了

    宝贝你又暴躁了

    【1v1,高甜,双强】童潇作为一个人,精美皮囊下,隐藏着四分暴躁冷血,三分霸道迷人,两分甜美可人,一分沙雕属性。而身为财迷的她,一直希望能打猎到一个金主爸爸。某天出任务时,“金主爸爸,你来啦?”童潇纤细白皙的小手毫不留情掐住对面大佬的脖颈,笑的贼甜。少年嗤笑一声,丝毫不理会脖子上传来的痛感。下一秒,少女耳边的发丝猛的飘动,一把匕首没入身后的墙上,停留在耳边。接着阴冷戏谑的声音响起,“你掐了我两次脖子,我要是不干点什么,岂不是很没面子?”童潇:怎么办?这个金主爸爸好凶残好霸道哦,她好喜欢!不过,她暴躁起来也很凶残![欢迎观看怪异暴躁少女和醋王阴美大佬在线battle!]
热门推荐
  • 重生之医女当家

    重生之医女当家

    前世的诸葛圆圆因为尝了一点古墓发掘出来的药丸,就此一命呜呼!本以为就此长辞于世,却不想小说中描述的穿越情节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自此,她成了农家小妹齐圆圆。?太平屯青山沃土,小桥流水,庄户人家。虽没有父母庇护,却有兄长疼宠,小弟陪伴。虽没有良田千顷,却又空间随身,土屋三间。本以为是无忧田园生活,却不想极品当道,处处为难。这边闹吧那边吵,都说人善被人欺,我就做个心善狠厉女,清除障碍来致富。“圆圆,嫁给我吧?”某男温柔的望着某女,再次求娶。“不嫁。”某女拨着算盘珠子,斩钉截铁的拒绝。“既是这样,那我嫁你可好?”某男说着伸手抱起某女出了书房,未见某女脸上得意的笑。
  • 礼记(精粹)

    礼记(精粹)

    《礼记》是战国至秦汉年间儒家学者解释说明经书《仪礼》的文章选集,是一部儒家礼治思想的资料汇编,主要记载和论述先秦的礼制、礼仪的内容及产生与变迁,记录孔子和其弟子及他人的问答,记述修身做人的准则,论述如何以“礼”正确处理各种人伦关系等。这部著作内容广博、门类繁多,涉及政治、法律、道德、哲学、历史、祭祀、文艺、生活习俗、历法、地理等诸多方面,集中体现了先秦儒家的政治、哲学和伦理思想,是研究先秦社会的重要资料。本书对所选取的《礼记》中的重要篇章,作了注释和翻译,帮助读者加深对这部儒家经典的理解和把握。
  • 战神之路系列第三部

    战神之路系列第三部

    为了追求真爱,我进入了另一个陌生的国度--幻魔大陆。在这里,我拥有数种身份,却发现了又一个强大的自己。是什么力量能复制幻魔大陆人、神、魔三界第一强者的身体?会有谁拥有控制三界的能力?为了摆脱命运的安排,无奈之下踏入了挑战自己的战神之路!
  • 当家商妃

    当家商妃

    昭月最有钱的是谁?——七王妃夏落。昭月最牛叉的是谁?——七王妃夏落。她是天才医生,淡漠而强悍。却穿成了普通商贾之女。不要以为这样她就好欺负,敢使暗招欺负她夏家人。商斗斗死你。赐婚是吧,好。接受,她就要做最特立独行的七王妃。要钱有钱、要权有钱。动动手指能让昭月经济颠覆,跺跺脚亦让武林纷云起。夏落语录(注:请用冰冷语调):我不暴力,只是手痒。我的男人我做主。我有得不多,权力与金钱而已。……男主档案:他,昭月国最温和、最俊美的蓝眸七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昭月国最年轻、最富有的北堂家主子,内敛睿智。他,昭月国最邪肆、最不羁的疏影楼楼主,神秘难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我的救赎你的爱

    我的救赎你的爱

    初见孟观涛,我是被闺蜜跟丈夫联手背叛的“怨妇”,前夫的一脚,踢掉了我三年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鲜血染红白裙,我挣扎求助,却只落得一纸离婚协议。产后大出血,婆婆跟丈夫却选择袖手旁观,坐等我死!他英雄一般的出现,不但从鬼门关把我拉了回来,还给我一顶“孟太太”的帽子!走投无路的我,只好选择成为他的太太,却没想到这男人娶我是别有用心!“婚前协议一,必须每天打理丈夫的饮食起居生活。”“没问题。”“二,必须每天打理好小主子的饮食起居生活,每天负责陪他们玩,保证小主子们心情愉快开心!”“额,你有孩子?”“小主子是我的狗跟猫!”
  • 琊岭

    琊岭

    “立山遥望三百里,三百路是琊岭。英雄过岭魂出窍,小人入岭拾宝锭。”快意恩仇里的陈年旧账,风月里道不清的青青韵事,戈壁深处鲛漓湖的真假传说,三百里琊岭,究竟为何让活人成了传奇?区区三百里,装不下天下大事;区区三百里,也困不住人的一辈子。世间是否真有逆转乾坤的阵势?诸位,少食茶馆的这一杯茶,您敢喝吗?今夜,三百里琊岭依旧风平浪静。
  • 我有一座冒险屋

    我有一座冒险屋

    【本作品简体实体书由次元书馆出版】陈歌继承了失踪父母留下的冒险屋,无奈生意萧条,直到整理冒险屋时意外发现的手机改变了这一切。只要完成手机每日布置的不同难度的任务,冒险屋就能得到修缮甚至扩建!于是陈歌开始在各大禁地里探险取材,将其中场景元素纳入到自己的冒险屋中。随着前来参观的游客们各种惊声尖叫,冒险屋一举成名!然而虽然任务带来的好处越来越多,但其中隐患也慢慢显现,甚至父母失踪的线索似乎也藏其中……书友一群819098233;二群724779368;三群946284995
  • 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

    我们当然可以爱一个人爱到不要命,但是绝不能爱一个人爱到不要脸。五十七篇文章,来自我们身边的故事,我们的亲人、同事、室友、同学、恋人等等,有爱恨情仇、柴米油盐、现实和梦想,充满人间烟火,是普通、平凡、真实的,同时又是独一无二、色彩斑斓的。我们谈论或者不屑他们,我们羡慕或者嘲笑他们,同时,我们都是他们。暖小团的文章,简单粗暴、一阵见血、犀利、颠覆、有趣、精准、透彻、真诚。书中的数篇文章在韩寒监制的「一个」APP获得无数点赞,《致未来丈夫的一封信》、《致前任男友的一封信》等文章发表时都曾经刷新「一个」app文章点赞数量,成为当时的历史点赞第一名。
  • 那般孤独

    那般孤独

    我们就像两个习惯孤独却又渴望温暖的患者,在偶然间碰在一起然后互相温暖。你始终清晰我们的关系,而我却忘了这样的我们并不是爱情。
  • 世界经典民间故事全集:万物戏说的故事

    世界经典民间故事全集:万物戏说的故事

    我们编辑的这套《世界经典民间故事全集》包括《清官能吏的故事》、《书生才子的故事》、《农夫诙谐的故事》、《工匠谈闻的故事》、《百姓闲聊的故事》、《儿童趣事的故事》、《世俗流言的故事》、《动物王国的故事》、《万物戏说的故事》和《自然传说的故事》等10册内容,精选了古今中外各种幻想故事、动物故事、生活故事、民间寓言和民间笑话等数百则,是启迪智慧,增长知识,扩大视野的良好读物,也是青少年学习和研究民间故事的最佳版本,非常适合各级图书馆收藏和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