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过去了几天,周六一大早,许岩便打来了电话问乔蕴的具体地址,说是要来接她和沉沉。
乔蕴想了想,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住的地方太偏僻不好找,游乐园门口见面就好。
许岩争取了一下,但见乔蕴没有半点儿松口的意思,也没有勉强,只说好了时间地点。
“妈妈,只有我们俩去玩么?”乔蕴正在做早餐的时候,沉沉跑了过来,一脸娇憨,“我什么时候能有个爸爸啊?小伙伴们都有爸爸……”
乔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并没有说话。
而沉沉也意识到乔蕴的情绪不对,所以知趣地不再吵闹。他年龄虽小,却有着察言观色的能力,这与乔蕴耐心的教育也是分不开的。
在路上,乔蕴骑车带着沉沉,想了想又转头安排道:“沉沉,待会儿见了叔叔不要乱说话,要有礼貌。”
“叔叔?”沉沉仰着头,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嗯,”乔蕴轻声说出了实情,“这次是叔叔带沉沉去的游乐园,所以沉沉要更有礼貌才对。”
“真的吗?”沉沉眼眸一亮,声音软糯,“叔叔真好。”
叔叔真好……乔蕴嘴角抽搐,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果然没错。
在许岩递来一包零食之后,沉沉几乎完全被收买,跟在许岩身后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乔蕴有种错觉,好像今天最不该来的是自己……
不得不承认,许岩看起来就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身为教师又有着一定的亲和度和书卷气,笑容温煦阳光,完全不像钟棋会总是板着脸,讨孩子喜欢也是情理之中。
只见许岩蹲下身,轻柔地摸了摸沉沉的脸蛋:“骑车来冷不冷啊?”
沉沉想了想,又抬头看了乔蕴一眼:“不冷,但是沉沉怕妈妈冷。”
“妈妈不冷。”乔蕴眸中充斥着满满的感动。
“那以后叔叔每天按时接送你和妈妈,好不好?”许岩借着机会又一次表明了心思。
而沉沉“好”的口型都已经表现了出来,但又觉得这种大事儿好像自己不应当做决定,于是犹豫地看了看乔蕴:“沉沉听妈妈的。”
“沉沉乖。”乔蕴对沉沉的回答很是满意,摸了摸他的头,赶紧转移话题,“今天周六,人不应该这么少啊。”
许岩抬眸看了看,认同道:“好像是有点儿少。不过也省得排队了。”
乔蕴点了点头。
“妈妈,我想玩那个。”沉沉昂头,指着不远处地小火车说道。
每个“火车车厢”座位都很小,看来并不允许大人陪同,乔蕴稍稍有些担心:“沉沉敢一个人去玩么?”
沉沉拍拍胸脯很是骄傲地说:“当然敢,沉沉是男子汉。”
乔蕴笑笑,将他送了过去,自己则站在一旁,如同其他家长一样仔细地盯着,免得出了什么事儿。
一时间也顾不上身边的许岩了。
“小蕴,你不该吃这种苦。”在喧闹的人声中,许岩的声音低沉却清澈,缓缓飘入乔蕴的耳中。
“许主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乔蕴并没有回头,从他口中发出的亲昵称呼让她有些不舒服,言语之间也更为疏离了一些。
“没有别的意思,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去接送你。遇上雨雪天气,沉沉也能少受点罪。”许岩赶紧拉上了孩子,希望乔蕴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与自己走得更近一点。
但乔蕴的语气则又冷了几分:“沉沉很好,不必担心。”
她虽然不能给沉沉创造非常好的生活,但也不需要依靠出卖自己,来让沉沉获得幸福。
面对这种态度,许岩的声音之中添了些急切,声调亦是不自觉地扬了扬:“我有充分的条件,充分的耐心,充分的时间对你好、对孩子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试一试,好么?孩子需要父亲!”
“沉沉有父亲。”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蕴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了,急忙转过头,恰好对上钟棋会不屑地目光。
“你怎么在这儿?”乔蕴瞪大了眼,看了看他身后,以确定是不是偶遇。
可身后并没有她想象的孩子或者左颖,钟棋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目的的。
“是你?”许岩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自称是乔蕴丈夫的男人。
“乔蕴让我来陪陪孩子,至于无关的人,”钟棋会淡淡瞥了瞥许岩,对于这情敌他完全没留有任何情面,“是不是可以走了?”
许岩一时间极为尴尬。想要说出否决钟棋会的话,但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在他看来,钟棋会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乔蕴告诉他的。所以钟棋会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乔蕴怎么也不接受自己的理由?
“乔老师,我先告辞了。”许岩知趣,但到最后还是保持了礼貌。
乔蕴稍稍有些歉疚,但也不打算解释,只挥了挥手。
再转头看向钟棋会的时候,乔蕴完全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你跟踪我?”
“这么自信?”钟棋会嗤笑。
这时候沉沉已经走了出来,拉住乔蕴的手,在钟棋会面前,他俨然有些不自在。
乔蕴察觉过后,暗自使了使力,算是给沉沉的安慰,而表面上却泰然自若:“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问题。我要带着沉沉去玩了,失陪。”
她想丢下自己?这怎么可能!
钟棋会勾唇邪魅一笑:“你就别担心了,自会有人带他玩,你跟我走。”
正在乔蕴猜想钟棋会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钟棋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蹲在乔蕴的面前,惊讶道:“好可爱的孩子!”
说罢,又转头没心没肺地对钟棋会说:“哥,你看这孩子像不像你啊。”
乔蕴心下一沉,当年的痛楚历历在目,自己经受了之后,更不想让钟家误会什么,于是在钟棋会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便抢先说道:“这不是他的孩子。”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
乔蕴没有看到的是钟棋会瞬间阴郁的脸和死死握住的拳。
她乔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否认,是因为怀自己的孩子是件很丢人的事儿?
想到这儿钟棋会又只想冷笑。她确实觉得丢人,不然当年也不会一声不响地背弃自己,绝情将孩子打掉。
不知道钟棋萱对沉沉说了什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沉沉就一脸期待地问乔蕴:“妈妈,我可以和这个阿姨一起玩么?”
乔蕴不知道钟棋会在耍什么心思。不过钟棋萱虽然平时活泼顽皮,真遇上事情之后却也算靠得住。更何况她并不想让沉沉与钟棋会有过多接触,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想了想,又转头安排沉沉要听钟棋萱的话,如果有什么事儿就拨自己的手机。
见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钟棋会迅速拉住了乔蕴的手腕,向出口处走去。
乔蕴越挣扎越觉得手腕疼痛更加剧烈,他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恨不得拧断才好。
于是乔蕴只能尽量跟上他的步伐,免得手腕被牵制得更疼。
在乔蕴被塞上车的时候,手腕处已经通红,又因为走得太急,微微有些喘不过气。
可这时,钟棋会也直接上了后座,猛地关上车门,一把将乔蕴拉到自己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钟棋会不带有一丝怜惜,恨不得将乔蕴吃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得知乔蕴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之后,嫉妒几乎蔓延到了血脉之中。
无论六年前还是现在或是六年后,她只能是自己的!
想到这儿,钟棋会只觉得自己的怒火传遍了全身,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
而乔蕴有些喘不过气,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脑袋也一片空白。
六年的时间,钟棋会早已经不是那个青涩少年,高超的吻技让多年来不曾与男人接触过的乔蕴有些受不住,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周身感觉到凉意,乔蕴才清醒了几分,双眸之中满是惊恐。
她恐惧地盯着车窗,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他是怎么做出如此举动的。
“这是半透玻璃,外面看不见。”钟棋会轻笑一声解释道。
只是下一秒,乔蕴便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钟棋会则低吟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看来陈学长没怎么开发你啊,竟然还像个雏儿。”
这戏谑声传入乔蕴的耳中,尽数变成轰鸣。
她怎么也没想到,钟棋会竟然用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占有了自己。
眸中的痴愣辗转成恨,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她不忍看到反光镜之中的自己,于是在他尚且激动的时候,她忽然抬起身子躲到一边,将褪到膝盖的牛仔裤提了上去,冷漠道:“有一分钟了吧。”
钟棋会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两人尴尬的第一次,他连一分钟也没能坚持……
只是现在,他怎么可能放任她的瞧不起。
钟棋会伸手死死地捏住了乔蕴的下巴,将她的头抵在车门上,身体前倾,欲要重新将乔蕴压在身下。
乔蕴冷笑了一声,微微抬起膝盖:“钟总想让我踢上去,葬送你后半生的‘幸福’?”
钟棋会的动作顿了一下,见其目光决绝,没有一丝感情,一瞬间便明白乔蕴根本不是在吓唬自己。
正在钟棋会诧异于她的绝情时,却发现更绝情的事情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