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走远,沈玫使劲抽出自己手,后退了几步。
慕清风的一双桃花眼里盛满笑意,“怎么,病好了,力气也变大了。”他看着手里空空,挑起嘴角看她。
“这次谢谢你。”沈玫略带感激道。
慕清风眯起桃花眼看她,几步走到她面前,得意地说道:“本皇子救了你一命,你一句谢谢就完了吗。”
真是得寸进尺,沈玫咬牙,难不成以身相许。
慕清风假意思索,满意地想出来,“这样吧,做我福晋可好。”
又来,“不可能。”沈玫回答干脆,不留余地,他害她受凉在先,救她才在后面。
慕清风知道她不愿意,悠悠道:“倾雪不久要去国子寺了,你以为你还能去哪?”
有风凉凉吹过,沈玫的后背有些发冷,如今她得罪了皇后,公主又上学了,她在宫里怎么过下去。
“怎么样?”慕清风胸有成竹,他不信她会不答应。
沈玫抬头直视他,她是在威胁她,真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我就算做太子的贴身宫女也不愿做你的福晋。”她一半赌气一半说出心里话。
慕清风微微一愣,一双桃花眼彻底暗淡,白玉色的衣袖随风翻飞,不似以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他的嘴角泯着,好半晌,他走向沈玫,唇边凑近她的耳朵,就当沈玫以为他会揍自己时,他温热的气息吐进她的耳廓,“既然你这样想,我会成全你的。”
他的声音不带笑意,那是一种绝望,一种无以言表的哀伤,慕清风和她擦肩而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湿了眼眶。
他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自己,所以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她宁愿去做慕凌轩的贴身侍女都不想以福晋的身份呆在自己身边,自己还能怎么样。
同天,慕清风进了凤阁,亲自向皇后请求,让沈玫做太子的贴身侍女。
皇后正品茶,碧绿的茶汤里沉着几片舒展开来的茶叶,她闻言,放下手中茶盏,望向他的目光里有不解,还是忍不住问出,“本宫记得皇儿不是很喜欢她。”
慕清风满眼落寂,点头称是,“喜欢的人该是希望她高兴才好,儿臣是时候该放手了。”
皇后前的香炉徐徐燃着清幽的冷香,一如他的语气一般冷淡,香气飘进皇后鼻端,莫名地她打了个寒颤,命宫人换香后她望着第一次求自己的儿子,终是点了头。
慕清风凉凉一笑,想着她得偿所愿一定很高兴,她总说自己霸道无理。这一次,他为她求了一次,她该是记得自己了吧。
可是,明明他为她求得了,本应该高兴的,心里怎么会空落落地难受,慕清风下意识地低下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石板,开出一朵晶莹的泪花。
慕清风不知不觉间走到玫园,开得密密的花间,沈玫知道自己要做太子贴身侍女的消息,正高兴地无以复加。
那双桃花眼于是蒙上一层水雾,慕清风微闭了闭眼睛,悄然离开。
沈玫似乎意识到有人看她,越过开得灿烂的玫瑰花看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莲心在她耳边轻道,她这贴身侍女的位置是三皇子亲自为她求的。
她想起,怪不得这么快就美梦成真,沈玫默默注视着慕清风离去的方向,好半晌才去了太子宫中。
太子住的东宫自然是装饰得富丽堂皇,明黄黄的金瓦,通体红灿灿的墙,沈玫踏在白玉的砖上,低头一看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影。
慕凌轩正在提笔处理公务,只是抬头看了眼正在望着地上的她,复又低下头去,“在本太子宫里,你要学会安分守己。”他说话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这个宫女还真有本事,竟让皇后亲自下旨送到他这边,不过,宫女就是宫女,她想高攀自己简直是痴心妄想。
沈玫忙移动脚步上前行礼,恭恭敬敬地福身,点头说是。
“福生,带她去偏房,你来安排她做事。”慕凌轩招呼身旁的白净的侍卫,示意他带她下去。
沈玫行了个告退礼,再望了他一眼就跟着叫福生的走了,来日方长,她们相处的机会多着那。
“沈玫姑娘,太子不喜欢女子靠近,往后姑娘不要往太子跟前的好。”面前的侍卫一面引着她走路一面说道,他有张干净的面容,只是永远是清冷的模样不见微笑。
沈玫被他带到偏远的院子里,里面只有三个宫女在住,“这就是姑娘住的地方,每天打扫一下院子做一些琐事就好。”福生望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草木说完便往回走。
沈玫看着偌大的院子里种植的花也不多,就是些茂盛的松柏竹子有些绿意,他琢磨着是不是该重新装修一下了。
“新来的,扫把在那。”正愣神,不远处一个鹅蛋圆脸的宫女招呼她,还用手指了指正树立在墙角的扫把。
沈玫规规矩矩地拿起来,学着众人扫地,四周无声,只有扫帚扫过地面的声响。
她抬头看那几个宫女,木偶般没有多余的表情,像被抽去灵魂的躯壳,沈玫觉都无聊,想开口说话,抬头一望湛蓝的天空,随口说道,天气真好。
上了年纪的宫女走到她跟前,见惯了事世的她好意提醒,“这宫里呀谨言慎行。多做事少说话。”
随着她话音落下,空气顿时死气沉沉的,沈玫不甘心,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她索性把扫帚随手一仍,提高了嗓门喊道:“大家学过跳舞吗?”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儿,疑惑不解地抬头看着她,沈玫一面哼着歌曲一面跳起学过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