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再睁开眼睛时,春日里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像一层柔软舒服的轻纱。
可她记得明明是夏天,怎么一闭眼的功夫就到了春日?
沈玫有点头疼,她伸手去触摸头部,手上碰触的是一个奇怪的形状。她记得自己是散着头发的,并没有扎起来。
再看自己周身,穿的衣服也不是那条白色的连衣裙,倒像是古代宫女的着装,碧色的轻纱上绣着淡淡的小花,摸起来的感觉很是柔软。
自己的身下是青色的石板,透过薄薄的春衫有微微的凉意,周围花草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她扶着石板起来,愣愣地看着周遭的一切,怀疑自己是做梦了,难道摔了一跤就穿越了。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沈玫朝声音望去,和她一样装束的女子急匆匆赶来。一张小巧玲珑的脸越来越近,尖尖的下巴,瓜子脸,面容娇美,和柳柔的长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在搞什么。”沈玫上前,双手拽住她的袖子。孤独和陌生的感觉一下子少了不少。
可是,对方用疑惑的目光看她,低着头有些委屈,“姐姐说的什么,我们赶快回堂嬷嬷要教我们了。”
“快别装了,什么嬷嬷。”沈玫笑着拉她的袖子,她不相信那些小说里的穿越会到自己身上,这不还有舍友陪着自己吗,怎么可能都穿越了。
柳柔眨着眼睛,一头雾水,费解地想她的话,“沈小姐,你怎么了,这是梧国宫内,当然有嬷嬷。”
沈玫愣在原地,看她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骗自己,自己真的穿越了,还是在历史上找不到的一个国家。
那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还有楚泽,她颓唐地放下拉着柳柔的手,木呆呆地看着周遭。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父母了。”她自言自语,无意识地说这句话。
柳柔去扶她,柔声安慰道:“小姐的父母就在京城,隔几年还是能见上一次的。”说完,她又拿出绣帕轻轻擦拭泪水,“不像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
自己的父母,隔几年还能见到,可是,相见时是否还是那般熟悉的模样?
沈玫闭上眼,叹了口气,又鼓励自己重新振作起来。穿越这种事,谁遇到过,今天就让自己穿越了一回,虽然她历史不好可这是历史上没有的国家,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暗自庆幸,柳柔正勾起伤心事哭地梨花带雨,娇滴滴地拉住她的手腕,“小姐,快别说了,去晚了嬷嬷会责罚的。”
沈玫嗯了一声,跟在她身边,一路上变着法子去问了她一些东西。通过柳柔说的话,她知道:她们是新入宫的宫女,需要学习礼仪通过考试才能留在宫中。
这是梧国,皇上妃子很少,子嗣同样很少,皇后生有一儿一女,分别是三皇子慕清风,四公主小公主。而另一个死去的妃子还生了太子,慕凌轩,而二皇子在那妃子的肚子里就死去了。
“你说我的父母在京城?”沈玫想起来,穿越到这里还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柳柔停止说话,抬眼目光中带有疑惑,“难道姐姐的双亲不在京城?”
“不不,不是。”沈玫赶忙摆手,有些语无伦次,怎么办,一不小心就惹人怀疑了。
“我是想问你怎么知道的。”沈玫想了片刻,总算找了个机智的答案。
柳柔明白地点头,“我也是听人说的,姐姐的父亲在京城做着知府,心里很是佩服。”
原来是这样,沈玫在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如果是自己之前告诉她的,还得去装作忘记的样子,真是好险。
沈玫转移话题,打听这个时代的布局,梧国占了大片江山,梁国和齐国并列,还有其他小国,比如牧游民族,地方寒冷经常下雪的寒国等。
而自己现在年龄是十五,名字和原先一样,而且,沈玫闻了闻,身上还是有一股玫瑰香。
而对于自己之所以会倒在地上,她听柳柔说是因为嬷嬷还没到,自己去拾掉在地上的绣帕,而她也不知怎么就倒在了地上。
沈玫想起昏迷前一刻,自己不小心摔倒,头顶正落下砖头,然后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梧国。或者,自己在这也是摔倒的吧。
还有,幸运的是,她们刚刚入宫,没接触过什么人,所以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她穿越了也不会有人察觉异常。
沈玫在路上一边想一边打量风景,不愧是皇宫,比自己家附近的花园好看多了。穿过杨柳花丛,她们走了有一段路,到最后伫立在红瓦白墙的宫殿门口。
“姐姐,到了。”柳柔说话细声细气,模样性格和原来柳柔一模一样。
沈玫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那种对陌生世界的不安因为她的出现而少了些许,“一路上和妹妹聊了许多,觉得和妹妹很投缘,不如我们结为姐妹,日后也有照应。”
柳柔望着她,目光柔和,像某些无害的小动物,她轻轻点头,“日后能得姐姐照应,那真是太好了。”
她嘴角弯起,两人一同踏进了宫殿。
刚进门口,就看到一群与她们打扮地一模一样的宫女站成一排,她们一排前站的是年龄差不多的嬷嬷,穿的春纱比她们的颜色要深一些。
一旁柳柔拽住她的袖子,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慌慌张张道:“我们有事迟到,请庄嬷嬷责罚。”
沈玫看到近处的嬷嬷,一下子愣在原地,她想起舞台上那个跳芭蕾舞的女孩,“庄清。”
“大胆,敢叫嬷嬷的名字。”话音刚落,一个太监服饰的人走出来冲她尖声道。
真的是她,庄清,她们都到了这里,不对,准确地说是自己穿越到了这里,而她们一直在梧国。
她成了嬷嬷了,想起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夫子,还真让她想中了。不过,看着庄清板着的脸,现在她该考虑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柳柔扯着她的袖子,示意她行礼,面前太监的脸孔尖酸刻薄地盯着自己。这可是皇宫,不是她生活的人人平等的国度,庄清不会罚她什么吧。
沈玫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启唇表情严肃,“该是我管教不严,不仅迟到还对嬷嬷不敬,罚你将女戒誊写二遍。”说完,她又转头看向柳柔,“你誊写一遍。”
抄书,她小时候没少抄过,这还不难,比电视上演的打板子要好不知多少倍。
沈玫松了口气,再看庄清,她挺直了背,严肃认真的样子和跳舞的时候如出一辙。
庄清又扫了众人一眼,“好了,现在开始我们的课程。”
“要做好一名宫女,给主子端茶倒水是基础,如果学不好这皇宫你永远都别想着再进。”她转身到梨花木桌旁,端起一个白瓷小杯,稳稳举过头顶,头深深低着,她做完一遍又让大家一起做。
沈玫心不在焉,跟着大家一起做,她一个现代人,端个杯子那有那么多讲究。庄清教的,她也就听听而已,根本不往心里记,这叫什么回事,伺候孩子都没那么费事,当宫女怎么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