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被她们怂恿着买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穿戴好早早出了校门口。
穿过马路,花瓣装饰的牌子醒目地入了眼帘,多种颜色的花瓣随意地摆在牌子上,好像午后悠闲的阳光。
沈玫忍不住走进里面,店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见她走进来,十分热情地问她需要什么。
她想起宋言的话,不如给楚泽买一束玫瑰花好了,这样或许他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一束玫瑰花。”沈玫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花骨朵的。”
店长刚伸手去拿正热烈怒放的一束玫瑰,听到她的话疑惑地转过头去,“开了的也很新鲜,送人还是开的好。”
“不了,就要没开的。”她摆手,礼貌地拒绝。
店长没再说什么,去了店里面寻了会拿出一束沾着露水的花骨朵。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手触着包装纸。走去后,店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解。
沈玫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来时,才伸手去碰触花骨朵,刚一碰到,一束玫瑰花被施了魔法般瞬间绽放,含苞待放的玫瑰妖娆盛开,美不胜收。
她满意地看着红艳如霞的玫瑰,看看了手腕上手表,一点多一分,时间还早。
沈玫捧着一束玫瑰花走到电影院也不过一点半,她坐在电影院旁边的花坛默默地等了好久。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开始时激动兴奋的心情也渐渐退却,她有些无聊地看着远处,时不时地去盯会手表。
正闲地低头看表,一个如薄荷清凉的男声自头顶传来,“今天下午是要下雨的,你拿玫瑰花当伞吗?”
沈玫抬起头,是一张清俊的面容,只不过一双桃花眼眯起来,嘴角上扬起不羁的微笑。
“你是谁?”她不知怎么气恼地问他。
男子还是笑着,也不生气,修长的手想去碰她的玫瑰花,“是送给谁的?”
“要你管。”在他快要碰到花时,沈玫把花捧到另一边。明明长着好看的脸,说起话怎么这么想揍他那。
男子收回手,见她气恼的样子,撇了撇嘴,双手插回灰色的运动裤口袋里,“不管就不管,反正下雨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他不再理她,径自朝后边走去,他走起路来像花店招牌的随性,不似楚泽那般永远都是一副要去正式场合般正经。
待他走远,沈玫看了看天空,明明是晴空万里,怎么会下雨。
她托起腮,看着手表正指着二点半,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楚泽是在表指到三点十五的时候出现的,他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身后是那日从宿舍楼走下说楚泽吃糖醋排骨的瘦弱男生。
沈玫赶紧起身,漫长的等待在他出现的一刻突然觉得都是值得的,她捧着一束遮住脸的玫瑰花走到他面前,低着头不免羞涩,“送你的。”
“喔,帮我拿球。”他淡淡地说,递给身后的人一个眼色,男生点头把怀里的球递给沈玫。
她不明所以,还是费力地空出手去拿球。
男生把球给他后,弯腰谄媚说:“我去买东西,楚少你先进去。”
沈玫一头雾水,不是带她看电影的吗。
楚泽点头,还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孔,对她说:“你在这等我。”
原来是让她拿着东西在这等他,沈玫窜上一股怒气,先前等了他那么长时间现在又让她等,“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凭什么让人等你。”
她气呼呼地把球赛到瘦瘦的男生手里,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和楚泽说话。
一贯面无表情的少年此刻听了她的话,皱起了眉头,回头看她。“你不是说愿意一直跟着我。”
愿意一直跟着他,就要像那个男生一样做他的奴隶,沈玫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在众人面前,便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我是喜欢你,但不是意味着这样就要做你的跟班。没人比谁高一等,也没有比别人矮一层的道理。”她一口气说完,也不顾楚泽震惊的目光,转身就走。
她捧着玫瑰也不知走了多久,水般的东西划过脸旁,是泪水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衣服也感觉到湿湿的。
抬头看看原来晴朗的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她叹气,真让那个讨厌的家伙说中了。
手里的娇艳的玫瑰受不了这雨水的冲击,花瓣一片片脱落,到最后只剩下来光秃秃的花枝。
她索性丟了花,哀伤袭来,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局的,他那般高贵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请自己看电影。
她很没骨气地落泪,混合着冰凉的雨水,滚烫的泪也变得凉入骨髓。风卷着雨吹动她的裙摆,雪白的裙子深深浅浅湿了一片。
疾驰着的汽车行驶过一滩污水,溅出的水沾上了她雪白的裙子,新买的裙子顿时脏得不像样子。
她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像蜗牛般慢。脸上满是水迹,也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想着,那是她第一次喜欢的少年,灯光下他深情唱歌的样子她实在忘不了。
是不是她说的有些过了,电视剧上不是说女主卑微地爱着男主,最后的结局一定会幸福吗?
她不能轻易认输,这样放弃实在太不甘心了。
沈玫哆嗦着身子,想着再见他时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她喜欢他,但不会低声下气,像个乞丐一样祈求他的爱意。
正想得出神,脚下不稳,右脚细长的高跟鞋断了跟,她跌倒在地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地面,刚想挣扎着站起身子,忽然听到头顶巨大的声响。
她艰难抬头,正在装修中的楼房落下一块巨大的砖瓦。沈玫慌张地想起身,远远地雨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子的身影正在迅速接近。
可此时,一下突如其来的重击袭来,她的眼皮沉重地闭上,无力睁开,无法看清雨中那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