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玘瞪大双眸，心中极怒亦是极痛：“你不是司月！”
她的嘶吼声让司月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
她是湘国公主，在人前她从不失礼。唯有在司月与叶飒面前，她才会随心所欲地笑，不去在意嬷嬷所说，要笑不露齿。
但如今面对犹如恶魔般双手沾满鲜血的司月，不能动弹的她做出犹如泼妇般的动作。
“凤玘你……”
晓是没料到她会朝他脸上啐去。司月脸上的震惊更甚。
不过半晌后，空旷的镇心塔内响起司月清朗的笑声。
“凤玘，你现在是一缕被我用锁魂钉所困住的魂魄。别说啐我一脸口水，就是呼吸你都做不到。”
昔日司月的笑声宛若天籁，然而现在他的笑声却比铁戟划过粗石更加刺耳。
凤玘怒瞪着唇角扬起的司月，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此时司月已被她用眼刀生生凌迟。
在她恨不得杀了司月的目光下，司月的笑声戛然而止。
分明司月触碰不到她的白发，然而他却将手抬在半空中，犹似抚摸丝绸般，摩挲着她已不在有实体的白发。
司月垂下他狭长的眼眸，一张清俊的脸无悲无喜，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说：“凤玘，我其实……不想杀你。”
司月说完，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勾。
听到犹如潮水般涌来的声音，凤玘惊诧地朝发出声音的脚边看去。
只见那原本放置在她脚边的湖蓝色琉璃珠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感觉到自己好似被劲力吸入漩涡之中。
在劲力的作用下，她的三魂七魄仿佛快被撕碎。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司月曾经温暖的浅笑，以及现在阴蛰的冷笑。
司月曾为她抚平眉心的皱褶，告诉她说：“阿玘，不要难过。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地活下去。”
他却又冷笑着说：“阿玘，湘国会因你而灭已成定数。”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当劲力以及刺目的白光一并消失不见后，感觉自己快要灰飞烟灭的凤玘缓缓睁开眼。
心蓦地一沉，她的魂魄被浸泡在水中，周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似读出她心中的疑问，她的头顶响起司月的声音。
“凤玘你现在乃是被我囚禁于凤凰泪中。”
凤凰泪？
难道就是之前司月放在她脚边的那颗湖蓝色琉璃珠。
凤玘抬眸朝头顶望去，她眸中写满震惊。
大海之上方本该是无垠苍穹，然而凤玘看到的却是挂在镇心塔顶的铃铛。只是那原本竟有巴掌大的铃铛，如今看来如同一座小山。
凤玘转瞬明白自己定是被困在装有凤凰泪的琉璃珠之中。
“司月，放我出去！”
“司月，你坏事做尽，你会不得好死！”
“司月，你别以为这样便能永远困住我的魂魄！”
自那日她被司月困于凤凰泪中之后，司月便再没有出现于镇心塔之内。
四周是茫茫大海，头顶之上是她触不可及的真实世界。
时间流逝，心中唯剩下恨的凤玘渐渐被仇恨所吞噬，直到某日她再次听到司月的声音，只是司月的声音比起往昔变得沙哑苍老。
“凤凰悲鸣，其泪生怨。若再将你困于这凤凰泪之中，你定会丧失意识，成为被怨气所操控的厉鬼。”
凤玘闻声蓦地抬头，透过琉璃珠，她看到站在面前之人竟是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