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最早来自于佛教,信佛的人称佛的教言为金言。我们这里金言与格言类似,有珍贵言语之意。所以,“金言”是言简意赅的睿智语句。
“审视一串别人的足迹,践履一条自己的人生路。”商道即人道,人道即天道。徽商仁义敦厚、勤勉好学、志向远大、知恩图报、恪尽职守,充满人文情怀,追求商道人生中的大道大义。对于徽商精神的深入发掘,也是对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的形象化展示。我们试图用“金言”的形式,分别从交友、治家、经商、修身、处世等5个主要方面撷取徽商的睿智语句,在弘扬徽商精神的同时,以期为人们尤其现代商人提供借鉴,汲取人生智慧。
徽商的概念不仅仅包括古徽州经商的人,同时还应该包括徽籍商人所经营的商业,也就是说“徽商”是指古徽州从商的人以及由他们创造的、以商业为主导的徽州地域特色经济和商人文化。地理环境为徽州人走出徽州,走上商旅提供了便利的条件;徽州人也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创造出了属于他们的辉煌。绚丽精深、领域宽广、体系丰富的徽文化培育了徽商以自强不息、尽职尽责、崇尚节俭、勤劳忍耐、诚实守信、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和睦邻里、济贫救灾为特征的传统美德。经过60多年的研究,对徽商的定义、徽商的起源、徽商的经营特点、徽商成功的影响因素、徽商衰败的原因、徽商对社会和历史的影响等方面的研究成果已经相当丰富。要想从单个角度入手,继续深度地挖掘已经很困难了。在这个金言系列中,我们也没有打算给读者提供规范和严谨的学术研究线索,只是希望通过鲜活的案例、画龙点睛的感悟,给读者朋友提供丰富阅读视野的素材,提供观察世界的窗口和体察人生的思路。
徽州人有修家谱的习惯。对于那些违反纲常的不肖子孙,要在家谱、宗谱、族谱中除名,不予登记造册,不让他认祖归宗,让他成为孤魂野鬼。就这一条规矩,就足以让全体族人遵纪守法、尊师重教、积极进取,最后功成名就,流芳千古,也使整个家族繁衍生息,永避祸端。明清时期,徽州名臣学者辈出,仅仅5个小县城的进士就有2018人,而在歙县一地,明、清就有43人列入诗林、文苑,出现过“连科三殿撰,十里四翰林”、父子同为“尚书”、兄弟两个一起为“丞相”的逸事,造就了诗书礼仪之风,培育了竞相怒放的徽学之花,给后人留下了异彩纷呈的人文景观和历史景观。
对联是我国文学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徽州几乎所有古民居中都有诗文联匾,尤其是楹联更为必备。这些诗文联匾不仅书法精妙绝伦,而且内容丰富、寓意深刻,包括做人的准则、读书的道理、治家的诀窍、创业的方略、经商的招数,使这些短小精练的名联佳对,变成了帮促世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如珠妙语和劝世良言,寄寓着主人的精神追求及对人生的体味和对后代的期盼。徽商奉行“货真、价实、热诚、守信”的为商之德,对商品要求货真价实,对顾客和商业伙伴热诚守信,“戒欺”、“真不二价”、“少时不欺客、畅时不抬价”等警句楹联,不仅屡屡出现在古徽州民居的门匾上,更贯穿于徽商的经营活动全过程。楹联从一个侧面真实地反映了徽商的风貌与精神传承,以特殊的形式承载着徽州的文化和历史。今天,这份瑰丽的文化遗产,尚待进一步发掘整理。在本丛书中,一些重要的诗文联匾也被我们辑录并推荐给读者。
徽商的商业实践,推动了众多商书的出现。明代后期出现了不少商书,如《一统路程图记》、《天下水陆路程》、《新安原版·士商类要》、《天下路程图引》、《客商一览醒迷》、《新刻士商要览——天下水陆行程图》等。这些商书不仅介绍了全国数百条(重点在长江流域)交通路线、水陆途程,而且还详载各条路线沿途食宿条件、物产行情、社会治安、船轿价格等。有的商书还专门介绍了从商经验,告诫商人在投牙、找主、定价、过秤、发货、付款、索债、讼诉等过程中应予注意的各个环节,总结了商人应该遵循的商业道德。商书的出现不仅有利于商业的发展,同时也为商业文化增添了新的内容。
徽州人闯荡商海,历经多少艰辛与磨难,体现了不甘于贫困、追求发展、勇于冒险闯荡、开拓进取、相互协作的精神,铸就了坚忍不拔、吃苦耐劳、百折不挠的顽强意志以及回报社会的良好品格。徽商在经商过程中留下了大量的懿行嘉言,大都通俗易懂,有事有理、即浅即深,包括许多为人处世、应事接物、经商策略等基本道理,激励他人和后辈改过从善,奋发向上,在今天也有很好的参考和借鉴价值。
我们试图从纷繁丰富的典籍、文书、诗文联匾、族谱家训等原著以及浩如烟海的著作、论文之中搜集、撷取徽商言论的精华,将其分门别类并按一定的逻辑顺序呈现出来。本丛书第一辑按内容分类,共5册,包括《治家金言》、《经商金言》、《修身金言》、《处世金言》、《交友金言》。每类又大体按照经典原文、译注、感悟和相关故事链接以及延伸阅读等5个部分的体例编排。可能会有少许条目交叉,但编写者会从不同的角度予以解读。因为徽商的做人、处世以及交往、经商等实际上是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践行过程。
70多年前,哲学家怀特海在哈佛商学院的一次演讲中说:“伟大的社会是商人对自己的功能评价极高的社会。”《财富》杂志的创办人亨利·卢斯将这种使命感推向极致,他认为商业即是“社会的核心”,商业行为保证了对自由市场的严格要求,从而确认了自由社会的基础。现代国际经济社会发展更进一步证明了社会财富的增长绝非仅靠积累,而是通过广泛交换、刺激生产和消费、不断创造而来的。所以对民富国强的社会发展来说,商业发达是其坚实的基础。
我们辑录这些“金言”的过程也是接受徽商文化熏陶和洗礼的过程。徽商身上所表现出的“徽骆驼精神”是民族顽强的原始生命力和勇于开拓创新精神的一个生动体现。“徽骆驼”的精髓,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徽商长期经营活动中积累和沉淀下来的“进取、创新、合作、诚信”的人文精神,勇于开拓、坚忍不拔的创业意志,同心协力、相辅相成的团队观念,诚信重诺、依律从商的契约意识,重义轻利、贾而好儒的人文品格,是徽文化精神的核心与动力,是徽文化的精华。“徽骆驼精神”也正是我们今天要提倡并需要发扬的自强不息、吃苦耐劳、积极进取、拼搏创新的优良品德。
真正的商人,必是有志向、有毅力、有能力、有修养者。在他们身上,彰显着敢作敢为、能作能为的魄力胆识,这应该成为我们民族精神中积极和闪亮的部分。我们社会需要的是心志专一、敬业乐群、俭约朴实、信义为尚,勇于挑战命运,竭力实现自我,同时回报大众的出类拔萃之辈。我们不能苛求徽商,因为我们不能苛求历史。今天我们研究徽商,要赋予徽商精神新的时代内容,容纳新的时代精神。创造一个守契约、讲诚信的法治环境,创造一个提倡创新、注重独立性的人文环境,才是我们今天的当务之急。这样的环境才真正有利于现代商业的发展,也有利于一切正当事业的发展;同样,今天我们培育积极、健全的商人精神,重建社会道德,也需要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从最生动地展现中国人的精神面貌和真实人性的亲情、人伦、诚信、敬业、乐群等入手,找到社会秩序重建的正途。
本丛书编写过程中,参考了大量关于徽商、徽文化研究等方面前辈老师及同行学者的研究成果,由于容量有限,我们没有将这些文献列示出来。这些文献为我们的写作点亮了前进的航标灯。对此,我们向这些前辈老师及同行学者表示诚挚的谢意!更希望前辈老师、同行学者和读者朋友对书中的不足给予指正批评!
本丛书编撰,安徽人民出版社的各位领导从选题策划、内容确定、编撰形式到最后定稿都给予了细致的指导;编辑老师专业严谨,精心编校,使本丛书得以顺利出版发行。对此,我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孔令刚
2014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