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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迪安的默示录

寒冷的风彻夜地吹着,吹走死者的亡魂,吹走亡魂的哀伤。

蜘蛛女皇的洞穴深处,除了一张巨大的网之外,还有内部没有被覆盖的区域,这个区域,却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即便是见惯了死亡的我,咆哮岛的无罪者,见到被光剑贯穿心脏钉在穴壁上,这样的死状也终究无法不让人无动于衷。

虽然受了伤,【寒冷的悲叹】却被我握得更紧,在这个夏季的夜晚让整个洞穴飘雪。洞**还有一些正在孵化的蜘蛛卵,如今因为飘雪的肆虐,甚至只有半个身子爬出来就被冻死。

我却没有一丝的怜悯,仿佛这个词汇已经化作了遥远的遥远。

直到下方的蜘蛛女皇被众人解决,蜘蛛群落逐渐散去,才有人虚弱的呼唤我。

“来洞穴!”我轻轻一叹,面对人手,即便是不算熟悉的人手,但是在昨天还谈笑风生今天却陨落让人接受起来颇不容易。

“芭芭拉……亚历山大!”一声怒吼,夹杂着风神的怒火,兽灵路易斯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尸体前,但是看到那耀眼的光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这是……”梅琳娜皱着眉头,“神之气息,这把剑蕴含了浓郁的神之气息,难不成是一件神器?”

“哪一位神的神器,里面让我感觉到一丝熟悉?”布莱恩走到路易斯身前,小声说道,“让我试试!”

我心中了然,估计这就是大天使之剑了,只是奇怪,为什么消失了十多年的神器竟然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无缘无故的杀了我们两个人?

布莱恩的气息与光剑的气息相互融合,这把剑很容易就被他拔了出来,于是死去的芭芭拉和亚历山大坠落下来,被路易斯抓住。

兽灵面含悲痛,仿佛看到最亲近的人冤枉地死去。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找谁去报仇?

“到底是谁出手杀害了兽灵呢?”伊诺克目光扫视,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中一颤,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地与他们分开受到了怀疑,虽然心中也有疑惑是伊诺克和达芙妮故意将我支开,但是并没有证据,只能默不作声。

我的默不作声却被其他人当成了最大的嫌疑。

路易斯猛地转身将我扑倒在地,抓着我的衣服恶狠狠地说道:“是你,是不是你杀了他们?”

“不是我,我也是刚回来。”我摇头,自然是实事求是。

“可是为什么你回来晚了,而且能上洞穴的只有你,首先发现他们尸体的还是你,这个期间你着实可以用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神器将两个兽灵杀掉,再做成惊讶的样子将我们叫过来……”

伊诺克不依不饶,让人恼火。

“你真是个蠢货,先看看这两具尸体大约死了多长时间,再说是不是我杀害的,首先就是时间不吻合。”我用力将路易斯推起来,冲着他做了个歉意的表情,才站起身来与伊诺克对峙,“我离开队伍是因为发现了伊诺神的亡灵,伊诺神拜托我来寻找大天使之剑。另外我再说一句,诱使我离开队伍的可就是你们哈里兰人,怎么?敢做不敢承认是吗?”

“伊诺神的亡灵?”

众人大惊,尤其是手中拿着大天使之剑的布莱恩,更是来到我身前,激动地询问。

“是的,不相信的可以去求证,我相信神灵是不会对你们撒谎的。”我将那个洞穴的具体位置告诉他们。

“哈里兰人为什么诱使你离开?”梅琳娜说出最后一个疑惑,“他们有什么动机呢?”

我没有回答,很快,达芙妮站了出来,魅力的眸子因为腹部的贯穿伤口不复往日的光彩,但依旧炯炯有神,对我道歉似的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因为我才让修帝斯离开的。我们的冥界之石因为感触到熟悉的地方发出亮光,一开始我还打算两个人一块去,但是在走的时候被伊诺克大人拦住,才让修帝斯一个人离开……对此我十分抱歉。”

“行了,说再多也没用,不如就让伊诺神为我们解惑。”

布莱恩手中拿着大天使之剑窜了出去:“刚经过大战,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吧,我过去求证,只要大家相信我的话。”

“早点休息,累了一晚上了,明天还要赶路。”甘道夫吟唱咒语,在一片区域形成光幕,众人依次走进去休息。

只有达芙妮走近我的时候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留下“原谅我”,才转身进入光幕。没有经历过真正感情的我并不知道如何处理和达芙妮之间的关系,甚至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爱情还是什么。只能苦笑,早知道就应该多偷听几段海盗们的荤段子。

任由呼呼地寒风吹动我的发梢,发了一会儿呆的我才发现路易斯并没有离开。

相对于经常面对死亡的其他人来说,种族并不是自己的种族,对于他们的死亡只不过在心中默哀片刻就算得上仁慈,因此只有路易斯还留在这里准备将族人埋葬。

我过去着手帮忙,将两具尸体埋葬在高高的山岗。或许若干年后这里长出茂盛的草木,迎着风招展身子,诉说着传奇式的故事。

“抱歉。”我依旧在不断道歉,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欠他什么,但是看到悲伤地路易斯,仿佛让我想起了咆哮岛上因为成年海盗的死而变成孤儿哀嚎的孩童。

“没关系。”埋葬了同伴之后的路易斯躺在山岗上,“自从踏入航程我就知道会有死亡,去不曾想发生了之后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们两个,芭芭拉是我订了婚的妻子,那年我们在彩虹田野的风神神像面前,互相交换了戒指;而亚历山大,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曾经在草原上肆意的撒欢,即便是最强大的草原勇士也跑不过我们……咳咳,我跟你讲这些干什么?”

声音不再磕磕绊绊,不过很快禁了声,良久不语。

这个强大的兽灵心中无比地纠结,正在经历有生以来最华丽的蜕变。

我们两个人一直坐在这里,直到月神西斜,星光一闪一闪像是在海洋中呜咽的美人鱼。那样的清冷中吐露出对世界的留恋与眷顾,很难想象云彩上的亡灵在唱着什么样的歌谣。

“你是个好人。”路易斯最后说话,他的目光变得寒冷而坚韧,“希望你能活下去。”

“为什么这么说?”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自从被国王选中参加这次的远征,我就一直对其他三个种族有着忌惮。毕竟是陌生人,在海洋上我们兽灵会虚弱不堪,担心他们会趁虚而入。因此我一直装作不会大陆通用语,不参与他们的交流。而且随着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他们几乎每个人参加这次远征都带着不纯的目的。”

“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两样东西让我心中恐惧。”

我抬头望着他,不知道他对我说这些秘密是什么用意。

“如果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只希望你在明天能帮我一把。”路易斯看到点头的我露出微笑,虽然这抹微笑夹杂着苦涩,“你听说过迪安的默示录吗?在原大陆很久以前被称为‘没有脸孔的时代’,是一个比‘神与英雄时代’更为久远的年代,北莫奥的预言家迪安曾经预言,未来会有一场神与英雄的较量,这个较量是由一位意图解开神之庭院秘密的神引起的。”

“哪个时代的神灵?”我心神一动,想到新大陆所称颂的神也就那么几位,其中神与英雄时代的神灵占了一大半。

“就是两千年前的大灾难,我也不清楚。”

“这与你所说的让我明天帮你一把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随着煦日之野越来越近,我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召唤我,仿佛是我的祖先冥冥之中的遥远召唤。所以我想,一定是先祖风神塔洋在煦日之野留下了什么,我想要过去看看。可是我们原定的路线是走墟境之口,那里有上古传送阵,可以直接传送到露珠平原。”

“你想要让我说服他们?这似乎不太可能。”我心中却是在想,是否风神也没有真正死亡。

“是的,这不可能,我只需要你帮我说服他们允许兵分两路就好,其实芭芭拉他们要是没死的话,我也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好吧,我会帮你的。”思忖良久,我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转身离开。

……

太阳神刚刚划破黑夜的笼罩,原大陆的一切仿佛瞬间活过来一般,空气也变得清新,随着微风吹动,让人懒洋洋的。

如果不是昨日有同伴陨落,或许也是个不错的早晨。

布莱恩已经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就洗脱了我的嫌疑,而他身上的神之气息却非常的蓊郁,充满生机勃勃的感觉,对此,他只是笑了笑说这是伊诺神的赠与,让其他人也不好追究什么。

“墟境之口环境比较恶劣,浴火军团很有可能驻扎在那里,但是我们必须走这里,因为这里有捷径直通露珠平原。”伊诺克将地图收回去,对着众人说道。

“我想与你们分开,去煦日之野。”

突然,仿佛一根倒刺,路易斯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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