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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六日,由灵宝东北行。十里好阳铺(有好阳涧,出岘头山,北流入河。南有曹阳亭,曹操改为好阳。《括地志》:在桃林县东南十四里。)十里食于曲沃镇(有菑水出常烝山范家洼,宽仅二三尺,西北入河。)郦道元曰:文公十三年,晋使詹嘉守桃林,时以曲沃之官守之,故曲沃之名,遂为积古之传。顾复初曰:曲沃即瑕。詹嘉处瑕,以曲沃之官守此,故谓瑕为曲沃,非桓叔所封曲沃,亦非河北之郇瑕也。(保廉按:汪慎修曰:惠公许秦以河外,内及解梁城,则瑕在河北解州,南近河南桃林。故詹嘉处瑕,亦可守桃林云云。然文公十二年,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高江村谓:秦已渡河而西,必不复深入,则瑕在河南明甚。)十里三十里铺(陕州)。十里新店。五里桥头沟。八里石桥沟。(《州志》:即七里涧。《元和志》:献帝东迁,露次曹阳,谓此地也。保廉按:《水经注》七里涧自南山通河,亦谓之曹阳坑。《汉书》:天子露次曹阳,复战,大败,四十余里方得达陕。以是推之,似非曹阳云。是道元已疑七里涧非献帝露次之曹阳矣。《郡国志》引晋灼曰:曹阳亭在弘农东十三里。献帝东归败处,曹公改好阳。颜师古注《陈胜传》曰:曹水出岘头山,今谓之好阳涧,在陕县西四十五里。《寰宇记》:曹阳墟,俗名七里涧,在陕县西四十五里。然则曹阳在灵宝境内无疑,而章怀注《献帝纪》谓曹阳涧在陕州西南七里者,误也。)四里南关寨。(有三里涧,出城东南六十里乾山下张村。一名藏龙涧,西北流迳太峪、柳林、十拜、雷家等村入于河。郦氏所谓谯水也。)三里永定涧(即橐水下流。其源二:一曰宽沟,出乾山,一曰东川,出雁翎关,均西北合于菜园镇,至交口村,有张茅南山之水西南流入之。折西流,一名青龙涧,绕城西以入河。潘岳《西征赋》所谓“漫渎”也),乱石蹶人。(橐水合二崤诸涧,夏秋间,势甚湍悍,摧裂大石如转丸而下。州城本据高阜,久被冲啮,渐及城址。筑堤卫之,堤亦屡圮,迭兴巨工,动糜万金,小水且如是。)上坡,入陕州南门(甘棠驿),住东街试院,计行六十里。河陕汝道海盐沈絜斋守廉,知州事萧山孔听樵广聪。(连日酷热,下午得雨,快甚。)陕州,周、召二公分治之所。春秋虢国(孔颖达《左传疏》:郑灭一虢,晋灭一虢,不知谁是仲后,谁是叔后?贾逵云:虢仲封东虢,制是也。虢叔封西虢,虢公是也。马融云:虢仲封下阳,虢叔封上阳。按:上阳、下阳,同是虢邑,不得分封二人。若二虢共处,郑复安得虢国而灭之?虽贾之言,亦无明证,各以意断。颖达又曰:虢仲封东。而《杜注》云虢叔东虢君者,言所灭之君字叔也。《汉地志》:陕县,故虢国。北虢在大阳,东虢在荥阳,西虢在雍州。《郡国志》:河南荥阳,虢叔国。弘农陕县,虢仲国。杜预曰:虢都上阳。《水经注》:上阳,虢仲所都,为南虢。《括地志》:洛州汜水县,古东虢叔之国。岐州陈仓东四十里,次西十余里,皆有虢城,文王母弟虢叔所封,是曰西虢。《通典》、《元和志》并云:北虢,今陕州平陆县。东虢,今荥阳县。西虢,今凤翔扶风县。王夫之《春秋稗疏》:荥泽之虢亭,东虢也。下阳在平陆县,大阳之南,滨河之北,北虢也。陕州之上阳,南虢也。东虢,虢叔所封。南、北二虢,皆虢仲地。北虢,其故都逼近于虞,后或渡河南迁欤?顾栋高《春秋大事表》:西虢封于雍,今陕西宝鸡县东境。虢叔子孙从平王东迁,封于陕,在州东南上阳城。虢支子留雍者,为小虢,秦武公灭之。虢仲封东虢,在汜水县东。沈钦韩《左传地名补注》曰:贾逵云,虢仲封东虢,虢叔封西虢。韦昭注《郑语》同。按:隐元年《传》,虢叔死于制,则虢叔为东虢矣。《通典》:虢仲国,今陕州平陆县。《方舆纪要》:上阳城,在陕州东南。又:虢城,在凤翔府南三十五里,文王弟虢仲封此,为西虢。平王东迁,始徙于上阳,为北虢。或曰,非也,盖虢仲支子所封。钦韩按:秦武公十一年,灭小虢,当春秋庄公之世。则虢仲之封,本在上阳,云随平王东迁者,非也。《元和志》:凤翔虢县,文王弟虢叔所封,是曰西虢。然虢叔封荥阳,为郑所灭。雍地之虢,非虢叔也,当是支子所封。赵一清《水经注释》曰:大阳,北虢。荥阳,东虢。雍州,西虢。并陕县是四虢。盖陕与大阳夹河,故有上阳、下阳之分,亦有南虢、北虢之称。陕为虢都,大阳为虢塞邑。《谷梁》及《杜注》可证也。何焯谓陕县虢城是西虢,以杜预云陕县“东南”之“南”字为“西”字之误,其说与《班志》异。宋程公说《春秋分记》曰:僖五年,虢仲、虢叔,王季之穆。此二虢,西虢也。仲封陕州,以别于凤翔之虢,故亦谓之南虢。虢叔之封,今凤翔府虢县,以在中国之西,又谓之西虢。隐元年,制,岩邑也。今郑州荥阳县,东虢也。所言本于孟坚,足证何说之谬。《一统志》引郑樵《通志》:虢都上阳,今虢州。虢略,虢仲之封也,谓之西虢。虢叔在凤翔,谓之南虢。复有一虢居荥阳,谓之东虢。按:贾逵、马融以陕县为虢叔国,道元又云虢仲所都,贾、马指此为西虢,《班志》则为北虢,道元又谓南虢。迄无定论,今以《通志》为正。)焦国(《括地志》:焦城,在陕州城内东北百步,周同姓所封。按《史记·周本纪》:封神农之后于焦。彼系姜姓,当别有一地。郦道元、裴骃云:在陕县。恐未确)后并于晋,战国属魏。汉为陕县。(故城在今州西。魏、晋因之,属弘农郡。)北魏始称陕州。(城西北四里太阳津,即春秋茅津。州北至山西平陆县五里。州东南至永宁县一百六十里。又东南至嵩县一百四十里。州西南至卢氏县一百四十里。又南行山径,至内乡县五百里。又南至淅川厅二百六十里,乘舟沿丹水达襄阳。)

初七日,出陕州东门,有召公祠,又东有广济渠。(自州东交口镇橐水旁筑堰,分流西北溉民田,屈曲四十里至城东北隅,穴垣而入。创自唐长孙操。道光时,橐水下流日卑,不能上引,又由交口改引张茅南山之水入渠。)十里东十里铺。(北有上村。)五里横渠集。(北有会兴镇,濒河,当三门之上游。自此泛舟西达潼津,惟东行不便,有砥柱之险也。)五里山庄头。(迤东多山路)。五里泉脑上。五里食于磁钟镇(《寰宇记》:虢上阳城,在硖石县西三十六里。又安阳城,在硖石西四十里。盖在磁钟左右矣)。五里严家窑。(民多穴居高崖。)五里卫店岭。(北通三门村,禹庙在焉。村西北河中,突起二石,左右对列如华表,左者略巨,曰砥柱。唐魏徵撰铭,薛纯书,文曰:仰临砥柱,北望龙门。茫茫禹迹,浩浩长春。其文至宋时即残阙。稍西百余丈有磊石三:近北岸者曰人门,峙中流者曰神门,倚南岸者曰鬼门。三门东之水,卑于西者寻丈,澴波怒转,摧折舟楫。议者以为害,不知害中亦有利。天设三门,为洪流之闸,倘凿而去之,狂湍奔放,大梁以下,患更亟矣。)五里八里店。五里张茅镇。五里五里河。(《寰宇记》:硖石县西十五里莘原,为虢之莘邑。《左传》:有神降于莘。若伊尹所耕之有莘,则在陈留,接山东曹县界。而《陕州志·乡贤》祠祀伊尹,附会也。)五里分水岭(亦称十里铺)。五里庙沟。(其南四十里雁翎关,有夏后皋墓。按:“雁翎”即“崤陵”之讹。)五里硖石驿(陕州),住行馆,计行七十里。沿途顽石屹啮,车行最艰,崤山西支也。(道光十四年、光绪九年,皆曾削顽石,辟新路。无如重车动逾千斤,砰磅訇磕,不久即磊砢矣。)硖石镇,北魏崤县(在今雁翎关西二十里南县村)之硖石坞。唐移崤县治此,为峡石县。金废。(新安县西别有硖石堡。)二崤山,在永宁县北,亘渑池及陕州各邑,绝谷深委,晋败秦师处。其道在南,曹操始开北道,即今渑池、陕州路也。(《元和志》:硖石县北二十二里,有魏惠王所筑长城,东南起崤山,西北至河。今硖石驿北距黄河四十里。)

初八日,发硖石。十里驾车岭。十里乾壕(杜少陵所歌《石壕吏》者也)。五里食于观音堂镇(东南歧路:一百里韩城镇。八十里泊池,属宜阳县。八十里内埠,属伊阳县。七十八里汝州。九十里宝丰县。九十里叶县。七十里舞阳县。一百里阳凤镇。一百里确山县。九十里明港。九十里信阳州。六十里新店。六十里金桥。五十里松林冈。七十里杨店。六十里双庙。四十里聂口。四十里汉口镇。)五里七里村。十里西三十里铺(渑池)。十里英豪镇(旧称土壕,嘉庆中,知县某改。《水经注》:秦、赵之会,各据一城,蔺相如令秦王击缶处,世谓之倶利城。《元和志》:二城相去一里。《寰宇记》:秦、赵所会城,在今县西十三里。汉渑池县理于此城西三里)。二十里渑池县(蠡城驿)。住韶山书院(相传文中子讲学处)。计行七十里。知县事大兴傅志儒沄。渑池,周虢国蚌邑,后为晋有,战国属韩(哀侯东徙,乃属秦)。汉景帝筑渑池县城(今县西)。魏寄治蠡城(《寰宇记》引《四夷郡国县道记》:在福昌县西六十五里。按:福昌在今宜阳县西六十里,则蠡城盖在今永宁西北)。隋徙大坞城(《元和志》:在县北十五里)。唐贞观初,徙双桥,即今治焉。(城周八里渑池山,一名广阳山,在县东北三十里。韶山,在县北三十里。明儒曹月川,渑池人也,名其所居曰“拙巢”。县北至黄河,南至永宁,均一百二十里。)

初九日,由渑池东行。(顽石满途。)二十里石河(《括地志》:汉新安县城,在渑池县东十三里)。四里千秋寨(多乱石。《寰宇记》:千秋亭,在渑池东二十里,有千秋涧。《水经注》:谷水自渑池东迳新安县城南,又东迳千秋亭、缺门山)。十六里义昌驿(汉王为义帝发丧于此,因名)。十里崤店(多石。《水经注》:雍谷溪,石路阻峡,亦有峡石之称。崤水历侧,东南入谷)。十里铁门镇(新安),有缺门山。(《唐五行志》:开元八年,契丹寇营州,发卒往援,宿阙门谷水上。夜半,山水暴至,溺万余人。《宋地志》:景祐时,改铁门曰延禧。按:《水经注》:二壁争高,不接者里余,故得是名。则作铁门者,误也。)十里西二十里铺。(《水经注》:缺门东十五里有白超垒。《元和志》:汉末黄巾起,白超筑以自固。)二十里新安县(函关驿)。住试院,计行九十里。知县事直隶杜振之玉。新安,汉弘农郡新安县东鄙(故城在今渑池东),武帝徙函谷关于此(应劭曰:去弘农三百里)。后汉以关属谷城县(故址在洛阳西北十八里)。后周改函关为通洛城,置中州。(又有东垣县,在今县东。)寻改新安郡。唐移新安县治此(即通洛城。今城周三里九分。东至孟津一百四十里。南至宜阳五十里。北至黄河六十里)。谷水出渑池马头山,东迳函谷关会涧水。郦氏谓自下兼称涧水焉。(《山海经》、《水经注》、《括地志》皆云:涧水出白石山,北流注谷。则白石与涧皆在谷水之南,而今《图志》以渑池东北山下南流之水为涧,则山与水并移方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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