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突然之间成了待诏女官,很快成了宫里的爆炸性新闻。
兰珍的声望和她跟皇上的关系是宫里人所共知的事实,她是因为伪造诏书谋反而死的,本来就让很多人心生疑虑,这没过几天,她的粗使宫女便取代了她的位置。而这个宫女,众人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一下子就被皇上钦点了。一时之间,庄心怡就成了宫里的名人!
皇上把心怡叫到东暖阁问起她的来历,她说自己不怎么识字,他不信,就问她自己现在在写什么。
她仔细一看,原来他写着的是韩愈的《海水》一诗,他的字体刚劲有力,颇有柳风。
“海水非不广,邓林岂无枝。风波一荡薄,鱼鸟不可依。
海水饶大波,邓林多惊风。岂无鱼与鸟,巨细各不同。
海有吞舟鲸,邓有垂天鹏。苟非鳞羽大,荡薄不可能。”
她故意装出不认识的样子,摇头。
他没想到她这么能装,更加警惕起来,却又觉得可笑。心想,你既然要玩,咱们就好好玩,看谁的道行深!
他接着写“我鳞不盈寸,我羽不盈尺。一木有余阳,一泉有余泽。”他要看她有什么反应,用余光扫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写完“泽”字的时候,她的眉头微微一蹙,嘴角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她知道他写错了。
他的笔头一颤,很是不悦,两滴墨落在了纸上。
“从今日开始,朕说话你若是接不上,朕会重罚!”他说道,“既然做了朕身边的人,朕不希望你只会擦地!”
他开始逼了,难道说他看出了破绽?她得要想个对策应付过去,便跪在他面前道:“皇上恕罪,奴婢本是干粗活的,蒙皇上恩典擢升,奴婢本该感激涕零,肝脑涂地以报圣恩!怎奈奴婢才疏学浅,实在不配如此恩遇!”
她低着头没有看他,只听见他把笔放下,冷笑道:“才疏学浅?”
他走到她面前,大力扳起她的下巴,她面露惧色,他慢慢地说:“庄心怡,你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吗?是谁派你来的?谁告诉你朕会在晨华殿那里的?是不是你把珍儿捅出去的?”
他越说越激动,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她疼得泪眼蒙蒙,使劲摇头。
“你以为朕真的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吗?珍儿出事,你安然无恙地走出掌刑司,连个巴掌都没挨。又去到晨华殿把她的簪子给了朕,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一步步逼问,想要把她的底细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