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此时已经是漆黑一片,狂风不止,时而传来一声轰鸣的雷声,暴雨将至。
破庙内此时一片肃杀,况昊手里的剑在火堆的隐射下泛着幽幽寒光。
“况昊师兄,我们……根本没有什么玄阶武技……”谭歌被聂畅儿扶起,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
“哼,没有武技?那一个玄武境的高手为什么会追杀你们俩不放,只要你交出武技,我自当放你们俩走,如若不然,你们便葬身在此吧!”况昊面色如阴沉,语气中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没有就是没有,我从来没有听我爹说过什么武技的事,你要想杀我们便杀吧,不用在那故作姿态!”聂畅儿大声的喝道。
从早上开始她经历了太多在生死关头的挣扎,想着父亲如今生死不明,老锋也以身死。
好不容易逃出来,如今又遇到况昊在此堵截,心中想着倒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畅儿,不要胡说!”谭歌知道她心中此时的想法,连忙出言喝止她。
他看着况昊,拱了拱手道:“况昊师兄,我们兄妹二人的命本就是你们所救,按理说我如果有你所说的玄阶武技,我们定当拿出武技交给你,以报救命之恩,可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武技,还望师兄放过我们!”
谭歌边说话,手臂暗暗蓄力,一旦况昊有什么举动,他能随时出击。
虽然他不可能是况昊这种凡武境武者的厉害,但阻挡他片刻时间让畅儿逃走还是可以的。
那部武技不能交给任何人,这是聂震对谭歌的要求,他自然是拼了命也要保住它。
“那就怪不得我了,杀了你们把尸体带回去交差!”况昊脸色狰狞,一声大喝,手中的宝剑直接荡向聂畅儿。
谭歌急忙闪身到聂畅儿身前,手臂猛转,刚才蓄力的一拳趁机轰出,直逼况昊胸口。
况昊见谭歌猛然发力,剑刃反转过来顺势躲避这一拳。
然后手臂反转悍然出拳,越过谭歌直接打中聂畅儿的肩头,聂畅儿猝不及防的受袭,口中鲜血溢出,倒地昏迷。
“畅儿!”谭歌一声大叫,躲避况昊的再次出拳,急忙退后去扶聂畅儿,发现她只是昏过去后,谭歌才稍稍安心。
“我倒是小看你了,区区炼体境你能有多大的能耐!”况昊蔑视一笑。
手腕一抖,那如匹练一般的剑身便直指谭歌,剑尖处一点锋芒,顿时大绽。
青色的真气覆盖在剑身上,随着况昊的每次挥动便带动周身的能量波动。
谭歌四处的躲闪却始终逃离不了剑势的笼罩,每过一出便被剑气毁破,不消片刻庙里的摆设已被况昊的剑气尽数击毁,墙壁上也是数道剑痕。
谭歌此时周身上下的衣物均被剑气撕裂,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泊泊流血。
“哼,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一声冷哼,况昊的剑势加巨,如狂风暴雨夹势而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躲避了,我还没有成为武者,体内没有真气肯定消耗不过他!”谭歌在心中暗想。
况昊这一套剑法,虽不像章延逸的剑法那般华丽但威力却丝毫不小,攻防严密实在不能近身。
谭歌步伐此时已经开始变得紊乱,呼吸也逐渐加急,反观况昊的情况,还如开始那般气定神闲,仿佛没有费力丝毫。
这就是一名武者和炼体境界的差距,况昊体内有真气流转,这点消耗对于他而言如九牛一毛,而谭歌则是始终凭靠体力,终有力竭的之时。
况昊左手抚剑而过,剑身突然青光大放,随着况昊的指尖抚过,一道青色的能量残剑从剑身中分离而出,挟夹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疾驰的射向谭歌。
谭歌被这突如起来的能量剑体吓了一跳,一个跟头翻跃躲过能量剑的攻击。
况昊大手横扫而出,那道能量剑在空中竟然转头再次向谭歌疾刺而来。
感受到后面的劲风,谭歌此时脚掌刚刚落地却是无法躲避。
“嗤”
“啊!”
谭歌一声惨叫,他感觉身体有种难以言语的痛苦。
青色的能量剑体从谭歌背后直接刺穿身体,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那柄从背后贯穿至胸口的能量剑,为什么可以调转?
“砰”
能量剑刺穿谭歌的身体后也变成光斑消散开来,只在谭歌身上留下个不停流血的伤口。
“我也不想杀你,可是师兄有过交代啊!”况昊看着谭歌,眼中闪过一丝歉意,缓缓的说道。
“扑通!”
谭歌双腿跪倒在地,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在撕裂着他的神经。
这就要死了么,我还没有找到爹和娘呢,聂伯伯,对不玩我没办法护送畅儿了!
感觉到生命力在不停的流逝着,谭歌的眼皮沉重起来,胸前的伤口还在止不住的流血……
但是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是,从能量剑穿透谭歌胸前的那一刻,他胸前的玉石在伤口处慢慢的发着微光。
那颗毫不起眼的玉石似乎在贪婪的吸收着谭歌伤口处的血液,自身也在如同呼吸般闪着微弱的光芒。
似乎是在达到了某一个临界点,那颗混沌的玉石突然绿光大盛,瞬间照亮了整个破庙,谭歌身体也被绿光包裹在内,仿佛是一团跳动绿火。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况昊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他满脸惊讶的看着被绿光笼罩的谭歌。
此时的谭歌在不受任何力的情况下,双脚慢慢的脱离地面,悬浮在半空中,况昊能感觉到现在的谭歌体内有股庞大的能量在觉醒,恐怖的威压居然让他有种难以喘息的感觉。
“要速速离开此地!”心里打定主意,况昊连忙往外走。
可还未转身,他便感觉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人控制了身体般钉在原处,全身的真气在这一刻都被冻结住,犹如一座石像。
“打完人就想走,你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一道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况昊耳边如同雷声炸响。
况昊满脸惊骇,他双眼惊恐的看着谭歌:“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你只要为你打伤人付出代价就可……”被绿芒笼罩在内的谭歌缓缓的说道。
说完,一股异与真气的乳白色匹练悍然出击,况昊直接倒飞出去。
他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这不是真气的力量,是……”话还没说完,况昊的眼珠瞪大,看着原地消失,带着绿色残影向自己袭来的谭歌。
“砰”
谭歌森然的手掌带着无可匹敌气势拍在况昊的头上,况昊连躲避都来不及,就已毙命。
谭歌缓缓的转过身子,慢步的走向破庙内,两只眼睛毫无感情的审视着一切,直到他看见地上的金乌草根……
“原来是服用了上百年份的金乌草,倒是好运气……”苍老的声音从谭歌的口中缓缓吐出。
随后他捡起遗落在地的包袱,拿出一份地图看着:“原来要去旷古城北齐山……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便送你们一程吧,小家伙们!”
嘴角微微一笑,收好包袱后他便走到昏迷在地聂畅儿旁边。
“咦!这女娃……倒是有趣……哈哈!”谭歌看了看聂畅儿又摸了摸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像是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一般,哈哈大笑着。
“走!”谭歌带着聂畅儿,浑身绿芒顿时被乳白色的能量遮住似一道流星般,向北方飞速掠去。
……
“嗯?怎么会有一股如此精纯的精神力?”一个山洞里浑身破烂的浑身笼罩在真气中的老者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
新月城。
城主府,三个身穿华袍的老者正在商谈,突然三人闭口同时抬头,只见一道白光从天际划过。
三人顿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出骇然之色,同时道:“好霸道的精神力!”
妖兽森林。
一个满头银发,肤如白雪的中年人手中正拿着一盏散着妖异光芒的青莲灯和一头妖兽作战。
突然他和妖兽双双停手,共同抬头看着天上那抹极速掠过的白芒。
中年人嘴角噙着温和的笑:“难道是哪个老妖怪出关了?”
那个三角双头六爪,似龙非龙的巨兽一阵不安,居然口吐人言道:“我感觉到一股来自血脉的威压……”
那中年人一笑,朗声说道:“勿要管他,亚麟王,将麟角借来一用!”
“卑微的人族,你休想……”
说完后,这片区域顿时剑气冲天,火光四起,万兽奔吼!
……
谭歌几乎每过一地,必然引起当地的强者的注意。
谭歌在空中向下的一处城外划落,收回散出的气机后,他自言道:“果然出来还是有限制的……小家伙我只能把你送到这了,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说着将怀里的聂畅儿放下,谭歌低头怅然道:“还是时间不够啊……”
那恐怖的气息如潮水般散去后,谭歌双腿一软犹如失去支撑一般倒在地上。
只有谭歌胸前的那块毫不起眼的玉石在不停的闪着微弱的光芒。
每次光芒闪烁过后,谭歌胸前那处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