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的话语里,竟是听不出丝毫意思。
只知道,今日的柳千千,竟还特意加重了一个字,“您”
她这是体谅于她,敬重于她呢,还是气愤于她?
一时间,刘婶慌不择路,连忙坐直了身子,将一旁的几个丫鬟推到一边,尔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道:“怎么做事的?小姐来了竟然也不行礼,连声招呼都不打,谁教你们的?”
话是这么说着,她竟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依旧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
丫鬟们纷纷低下头去,见刘婶都说了,这才冲那柳千千鞠了一躬,“小姐……”
见此刘婶得意不已,瞧见了吗?她才是这府里管事的人,没有她的允许,那些丫鬟都不敢冲她行礼!
原以为柳千千会大发雷霆或者怎么样,却不想她竟依旧云淡风轻的坐着,先是喝了口刚刚泡好的水,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揉了揉太阳穴。
“刘婶,听闻你手劲很足,今日院子里的人都到你府上帮忙了,我琢磨着你太概不忙了,便想过来同你聊一聊天,随便让你为我揉一揉这脑袋,你可有空?”
话锋突变!
此时的她,不仅不唤刘婶为“您”了,还让刘婶为她揉一揉脑袋,这是真的吗?
众人惊讶了,均是瞪大了双眸。
而那刘婶更是差点气的吐血,这傻子说什么?让她为她揉脑袋?
她刘婶是什么人?向来只有别人侍候她的份,这傻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便是再主仆有别,此时的刘婶也气愤不已了,于是乎,不仅一动未动,还洋装无奈的揉了揉脑袋,“小姐,今日我头很疼,怕是不能为您服务了。”
“这样啊……”
柳千千淡淡开口,同时又缓缓的泡上了一杯开水,而后又道:“我头疼的时候,都喜欢用凉水敷上一敷,此法甚是好用,刘婶要不要试试?”
刘婶脸色微微一变,一时不明所以,下一秒,却见那柳千千竟是直接将泡好的水泼到了她脸上,从头发到下巴,无不是湿漉漉的,好不狼狈的模样!
刘婶霎时气急,指着柳千千就站了起来,气愤的吼道:“柳千千!你竟然敢泼我水?”
话落之时,周围一片惊叫之声,那些丫鬟们更是个个都瞪大的双眼,她们看到了什么?
天啊,她们的小姐,竟然泼刘婶水?
这,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却是柳千千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浅浅一笑,“怎么?刘婶身为一总管,还能直唤我的名讳吗?”
刘婶激动不已,一边拿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水,一边瞪着她就大骂出声,“我本无意唤您之名,可是小姐,您泼我水,这要如何解释?”
“我为何要解释?”
柳千千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之意。
不等那刘婶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我是主子,你不过一总管,是下人,主子教训下人,还需要解释吗?”
短短一席话,竟让刘婶无言以对,只是刘婶依旧气愤的紧,便听她道:“那请问小姐,您教训我的理由又是什么?若是无缘无故的教训下人,只怕在将军那里也说不过去吧?”
“就是看你不顺眼啊,怎么?拿我爹吓我啊?你以为他会帮谁啊?搞笑,一个下人,这般以下犯上,我便是取了你的狗命,只怕我爹顶多也只说我几句罢了,他还能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总管,让我陪你去死啊?”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周围的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便是全部都无言以对,毕竟她说的对,她堂堂一国将军之女,就算杀了她又怎么样?
谁还敢问她理由啊!
这话当真无比嚣张,不由得,周围的众人均是低下头去,微微紧张着,生怕引祸上身!
刘婶面色如墨,此时的她是又气愤又无奈,可又不甘心就被如此打压,于是便接着说道:“小姐说的是,可是小姐,您这样,日后如何服众?只怕府里的众多下人,也不会服了你啊!”
别忘了,她才是府上真是令是害怕,尊敬的存在啊!
柳千千浅浅而笑,“我为何要服众?刘婶这是还不清楚情况吗?我是主子,难道她们还敢像你这样,全部爬我头上来不成?”
顿了顿,她又望了望院子里堆成山的人,接着缓缓说道:“三月,你去把咱们府上的侍卫首领叫来,顺便让他多带些人,就说今日本小姐要清清府里的狗。”
一旁的三月连忙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就快速跑开了。
听到柳千千要找侍卫过来,院子里的众下人们霎时就慌了,谁不知道将军曾说过,若是有人欺负小姐,惊动到侍卫都出动时,那么,必要将欺负小姐之人全数砍之啊!
于是乎,三月一走,那些丫环与杂工们忽地便全数跪了下去,“小姐,请您息怒啊!”
“小姐,不要叫安首领过来啊,我们知道错了。”
“小姐,都是刘婶叫我们过来的,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是啊小姐,您不要牵连到无辜之人啊……”
瞧着她们鬼哭狼嚎,一阵又一阵的求饶声,柳千千忽地就郁闷了,不过就叫一个侍卫首领过来,她们好好的,这般害怕做什么?
早知道她们都怕那什么安首领,她还不如一早就叫,还省得自已麻烦这么多了。
一旁的刘婶眼中也闪过丝丝不安,瞧着柳千千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也知再看不起她,她也终究是将军之女啊!
若是等会那安逸来了,她将柳千千的丫鬟全数叫走之事,定会传到柳将军的耳朵里,这样对她不妙啊……
思及此,刘婶微微纠结了一会,便也慌忙拉下了脸,轻声说道:“小姐,方才是我不懂事,您且少生些气啊。”
却见柳千千缓缓着道:“刘婶是在说笑?”
刘婶微微一怔,一时不知她为什么这么说,便轻摇了摇头,“小姐,我是真心认错的。”
“哦?这时代,认错不是该跪下的吗?”
柳千千挑了挑眉,一脸严肃中,又带着丝丝戏谑之意,她可是认真的啊,在古代,下人认错不就是该下跪吗?
这昂首挺胸是什么意思?坐着的她都得抬头才能看清她的脸,真心让人不爽呢。
闻言刘婶双手紧紧而握,气的差点没扑上去将她给打死!
这傻子如今是当真不傻了啊,想她刘婶过了这么多年的舒服日子,今日竟要向一个如废物一般的小姐下跪,真真让人想笑的紧!
于是乎,她叹了一叹,只道:“小姐,我是府里的总管,向来只跪柳将军。”
与此同时,三月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与她一起来的,竟是排成一排的侍卫!
只是领头的那个着实年轻了些,看着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俊俏的脸蛋上满满的严肃之意,虽不如那皇甫月泽帅气,但仔细一看,着实也是一个小帅哥啊!
她还以为那侍卫首领什么的,定是老头般的人物,没想到竟还如此年轻,虽然说对于原主这年龄,也不算太年轻了……
毕竟她在现代,已经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只是穿到了这十七岁大的身体里罢了,在她的思想里,她可没把自己当小孩。
正想着,那个安首领已经快速走到了她跟前,而后恭恭敬敬着道:“安逸见过小姐。”
安逸?这名字倒是很符合他,年纪轻轻的却只呆在一个府里当侍卫首领,此举着实安逸。
他倒是个喜欢安逸的主。
柳千千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望了望那依旧站着的刘婶,才道:“安首领,这以下犯上的下人,一般都是怎么处置的啊?”
安逸微微一怔,他见过柳千千数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她,竟是让他觉得无比陌生,一直听闻她已经不傻了,难道,这是真的?
这般想着,他便道:“下人胆敢以下犯上,情节轻者,关牢房数月,情节重者,杀之!”
冷冷的声音传来,一时间,周围的下人更是将头低的又下了几分,深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遭殃了般。
却是那刘婶一时慌不择路,连忙道:“我没有以下犯上,小姐,您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听到是刘婶说话,那安逸霎时惊讶不已,难道柳千千口中以下犯上的人,是指刘婶吗?
这刘婶可是总管啊,若是处理了她,府里不得乱成一团啊?
要知道,刘婶已经管理了这府数年了,甚至比他还要早进府!
思及此,他便再次望向了那柳千千,不得不说,如今的她真的是美艳至极啊……
柳千千略微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非要纠结证据吗?那我便问你,方才我进来之时,你那一口一个‘傻子’是什么意思?”
刘婶面色一变,“这,这是误会……”
“误会?一个下人喊主子傻,还有的误会?那我再问你,你见到我,不仅不行礼,还一直坐着同我说话,又是什么意思?”柳千千依旧若无其事的模样,却是字字都让人无言以对之。
见那刘婶只咬唇,却不语,她便浅浅一笑,道:“前面两则都算你无罪吧,但你身为下人,将我院子里的下人全数叫到你府上来侍候你,这是什么理?难道我堂堂将军之女,还不如你一个区区总管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