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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送给我的?”韩黎允惊喜地接过,立刻兴奋地打了开来。是施华洛奇的项链,淡粉的花瓣状,即使放在夕阳底下也掩盖不住其纯美清新的光泽。韩黎允开心地拿在身上比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陆维总是能准确地拿捏住他人的喜好,也正因此无往不利。

“真漂亮,谢谢你,陆维哥!”韩黎允甜甜地给了陆维一记拥抱,甜甜地说。

“好了。”陆维轻轻推开她,“时间不早了,我该过去了。”他走过韩愠允身边,执起她的手将其轻轻打开,将另一个袋子挂到到她手上,冲她微笑了一下然后离开。

韩愠允静静地让袋子垂在自己的手掌上,侧头看着陆维离去的身影。他慢慢地走过一片片云,夕阳拉细了他修长的背影,微风吹起耳边的碎发,这一瞬间美幻得不可思议。

陆维一直是个漂亮的男孩,即便韩愠允并不刻意去观赏那张脸。

他有着挺拔的鼻梁,有着一对浓如黑墨的双眸,闭上眼睛的时候秀气的睫毛会一翘一翘的,让人忍不住想踮脚轻轻触碰……

“再怎么看也不可能会是你的!”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上的袋子被人大力扯去,韩愠允平静地看着韩黎允毫不客气地打开自己的袋子,只是在看了一眼后便“嗤”的一声将袋子整个推进了她怀里,转身走回家去。

韩愠允缓缓打开怀中的袋子,里面安稳地躺着一条围巾,不是特别好看,短短的,暗沉的色调,其中最夺目的仅仅是一圈魅紫色的毛。韩愠允将它拿起放在脸颊边感觉了一下,嗯,挺舒服的。她把围巾重新放好,打算放进卧室衣柜角落里里的储物盒里,那里存放的都是她认为自己根本不会用却又不能丢掉的东西,比如韩妈妈送的亮晶晶的发卡,比如韩爸爸送的名贵的女士背包……

韩愠允跨进家门的一刻想,她还是喜欢之前那一条自己在西单走了整整一天偶然看到的海军蓝的围巾,今年冬天正好可以用了。

这段时间家里一般没什么人,韩爸韩妈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同时出差去了,韩愠允早早地吃完晚饭后就回了二楼靠左的自己房间里。韩愠允喜欢这个小小的天地,不必像以前一样和妹妹挤在一个小屋里,在这里仿佛世界的中心就是自己,尽量做着所有不敢做的梦。她舒服地抱着抱枕趴在柔软地床上,透过窗户看着渐渐明亮的月亮,自由自在地享受着一段属于自己的时光……

第二天韩愠允依照最近习惯和韩黎允一起坐家里的车去学校,她看见韩黎允脖子上挂着昨天刚收到的礼物,看上去心情也很不错,早晨见面的时候还跟自己打了招呼,一个人坐在车里也一直摸着项链上的挂坠,时不时还会微笑一两下,韩愠允估计她昨晚的梦里一定冒满了粉色的泡泡。

下了车她们就分道扬镳,韩黎允所在的实验班在另一幢楼,如无必要除了傍晚放学,韩愠允今天一天都不会见到她。想着这样其实也很不赖,韩黎允抓了抓书包带,迈着轻快的步子与韩黎允走了相反的方向……

学生的日子总是很刻板的,偶尔让人疯狂一下的也不过就是运动会、元旦汇演什么的,虽然学生家里都有权优势,但学校毕竟是有规矩的,就说那个名誉校长好了,据说尽管论年纪可以当他们的奶奶了,但魄力仍在,甚至学生的家长都要对她礼敬几分。不过这个校长常年不在学校,韩愠允也从没见过。

但这次倒是轮到好机会了,韩愠允在校的最后一个年头竟碰上了难得的校庆,这是学校第一次准备举办,特意准许初三学生也可以参加。所以不仅是教师那头花了很大心思,学生表演这一块各个班也都是卯足了劲,老师希望趁此机会争个面子,学生希望在偌大的校园里多露个脸,两两心意相通,声势浩大也就不奇怪了。

韩愠允所在的这个班成绩上排名不上不下,纪律程度也一般,更别说团结力了。班主任算是个新教师,心中热情跟了他们两年多也没有熄灭,一直期待着发挥教师余热照亮这个班级。每次被大家的嘘声击倒,每次又没事地继续谈起下一个计划。

韩愠允读初三这个年头电视上正热播着《十八岁的天空》,估计看过的人总有几个期待着这样的学生生涯,韩愠允估计班主任也跟上了潮流,她有一次去交英语作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看见班主任正在练习仍硬币,她等到班主任叹息着将桌子上的硬币一个一个放进罐子里才敲门进去的。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这个透着股“可爱”的班主任,班主任大名夏泽勇,同学给他起了绰号叫他“虫”,说他聒噪起来跟夏天的虫子似的没完没了,韩愠允却爱上了这样的啰嗦,可以说这是她初中生涯为数不多的可贵收获之一。

午休的时候,“虫”找韩愠允出去谈了一次话,她站在走廊上看着底楼草坪上正在修剪枝条保护树木过冬的园丁,思考了很久……

“老师——”韩愠允转过视线对上他的眼睛,她觉得还是算了,班里英语好的人多得是,也不是说一定要是她。

“韩愠允,”“虫”打断了她,“我相信你的实力,而且你英语口语的进步以及现在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本来新学年的英语课代表我就希望是你当的,可是你太腼腆了,连竞选演讲都不愿意上,那次班会我都给你使了多少个眼色了,奈何你总是低着头,鸟都——哦,不是,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夏大班主任像是找到了一个吐苦水的接口,突然变得喋喋不休起来。

韩愠允颇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但心中的点点欣喜却忍不住冒了上来。最后在他的重重语言诱惑下,韩愠允好笑地听着自己发出“嗯”这样的声音。她知道后面自己平静的生活可能会出现些不一样的东西,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却也不得不踉跄着出发。

被人这样看重的感觉真的很好,她想她今天做梦可能也能看到好多漂亮的泡泡了。这样,其实值了。

说起英语,就在此时才成为让她真正感到有点骄傲的一样,她美好地觉得自己似乎早已忘记了那时因为从未接触过英语到了大城市后被同学嘲笑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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