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要露宿啊?那可不行”杨云闻言大是恐怖,昨晚睡得虽然不怎么冷,但是硬硬的土地哪有被窝舒服。当即背着东西道:“师父我们快走吧,我可不想再露宿了”。
邪村,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早在古代曾有一位风水先生路过此地,他一看这个村正含在山脉的入口处,相当于虎口中间,而后面不通水,前面不平坦,按照风水来讲,是块阴地,叫不宜藏风不宜散气。但是从另一面讲却又是乾坤背子地,村长一百五十丈过十尺有坑,乃是乾字。宽三百余丈过九尺有丘乃坤,村后有尖山称为子,这便是在风水中称为大吉的‘乾坤背子’因此让风水先生琢磨不透便感觉真是邪乎,有违天地之气概,便取了村名叫邪村,多年的繁衍到如今已经是两百多户人家的村子了。
杨云生怕真的再露宿街头,拼命的赶路,连休息也不肯,终于在满天星光的时候走到了自己的家,天星庄。
秋雨来的快停的也快,在傍晚时分就停了,入夜后便有星星闪烁。抬头望去,万里苍穹星辰密布,宛如天使之瞳甚是可爱。看着这漫天星光萧玄内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无意中发现,位居南斗六星中间的真空地带,竟然出现了一颗微弱的小星星。按照道家经典【月清经】记载,南斗六星中有一颗叫天机星的善星,每当有灾难来临时,它都会发预兆告知世人,灾难即将来临,请做好预防准备,因此格外受道家重视。如今在它身旁出现了一粒昏暗的灾星,那就预示着今晚将是道家的凶夜。
桥月就是月亮少了下面半个,形状似一个桥的拱,俗称“桥月”,又叫凶夜和恐怖之夜。
桥月之夜之所谓称为恐怖之夜,那是因为在道教的经书中有记载,桥月之夜是人世间所有的法术都萎靡的时刻,再强的法术也会有短暂的失效,经常被道家法印压迫的鬼精妖灵都会出来活动筋骨,整个夜空全都是邪气弥漫,生人是要回避的,如果被妖灵撞上,后果可不敢预想,如果是妖法力高强,恐怕再厉害的法师也无能为力,因此道家都会奉劝那些百姓在桥月之夜不能出门,为了安全不发生撞邪之事,尽快关门灭灯才是上策。
萧玄赶忙掐指细算,今天正九月二十九,过了午夜便是十月一,正好是鬼节,难道桥月之夜跟鬼节混到了一起?在确定了之后内心甚是激动,期盼了十年了终于盼来了,连走路都颤抖起来。杨云累的够呛,丝毫没有理会师父,一回到屋里便倒头就睡。萧玄则跑去查看镇妖鼎的情况,看了一下发觉镇妖鼎很是安全便放下心来,赶忙卸去东西,把纸人妖存在聚阴堂里,便开始迎接今晚的桥月之夜。
因为早已告知了村民这几天都不能出门,因此村里面静悄悄的,萧玄布下了七星阵,把镇妖鼎放在中间,虽然今夜子时时一切法术封印都将会失效,但是萧玄这也是以防万一,师父并没有说明桥月之夜到底有多厉害,但是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个夜晚将是最恐怖的夜晚,因此就算最厉害的七星阵失效那也得摆上。
燃起七支蜡烛,按照七星的位置一一摆开,然后又在镇妖鼎上贴了几张灵符这才搬了张椅子,手持桃木剑,怀揣八卦镜,身着道袍坐在祖师爷神向下端视着镇妖鼎,今天虽然是桥月之夜,但是也是鬼节,如果地狱游魂出没势必会招来冥界的鬼差管辖,饶是再厉害的鬼也会受到限制,因此萧玄就不怎么害怕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外面依然是寂静。丝毫没有任何诡异。萧玄有些发困,他起身走到外面,看到空中本是明亮的月亮,已经形成了桥月,在它周围尽是乌云,看样子这桥月就快过去了,再回头看那镇妖鼎,丝毫没有动静,于是紧张的心才放了下来。看来这桥月之夜也不是很害怕,师父当初淳淳教诲自己这宝鼎的重要性,如今看来当真是虚惊一场了,他看了看天发觉子夜已过,又加上最近四处奔跑逐渐困了,便走回卧室睡觉去了。
“砰”一声诡异的响动,萧玄猛地坐了起来,道:“这声音怎么像是镇妖鼎发出的声音?难道它出来了?”想到这,他出了一身冷汗,猛地起身下床,掌灯来到大堂上,看到祖师爷身旁的长明灯正亮着,在祖师爷神像前,七星阵中的镇妖鼎完好无损,并没有打开,守护符完好无损的贴在桌子上,可是细细一看,在祖师爷手中的拂尘竟然掉在了地上。萧玄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忽然传来一阵唧唧声,一只肥大的老鼠躲在神像下四处张望,它一双咕噜噜的小黑眼望着萧玄,看得出它正在觅食。他呼了一口气道:“好险,这个小家伙吓死人了,”走上前把拂尘捡起来,又重新放好这才接着道:“师父让我镇守这小小的镇妖鼎当真是惊险无比,搞得我日夜胆战心惊生怕完不成,看来我是过于紧张啦,唉,都是这该死的桥月之夜惹的祸··”说完摇摇头苦笑一声,看了看星辰发觉已是寅时,再过不久便是卯时,等卯时已过这百年不遇的桥夜便算过去了,看来劫难又一次的过去啦。
“扑腾”又一声闷响,萧玄一惊,发觉是里屋徒弟住的房间发出的声音,便赶紧拿着灯跑过去,一看才知是徒弟杨云的枕头掉在地上了,当下摇摇头苦笑道:“这小子睡觉也不老实,出了一趟门就累成了这个样子···”当下便走过去给他捡起枕头,看到他睡的呼呼作响甚是香甜,当下便给他放好。
萧玄端着烛火走了出来。因为天星庄里都是一些鬼尸之类的阴东西,不适合在阳气较多的乡邻之间存在,因此萧玄便把天星庄建在离村子较远的村口。萧玄是个术士,他本是在尸山学法术,一日师父奢坛长人找他前来说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给他,因此他就被师父安排到这叫做邪村的地方来了,其实任务最简单,就是要在桥月之夜来临时看守镇妖鼎,不要让封印在镇妖鼎内的幻蛇灵妖逃出来祸害人间,这一守就是十年,今夜一过萧玄就能回到尸山继续学法了,此时萧玄感触颇多,再无睡意径直走了出来。
夜穹已经有了一丝银光,空中的银月已经突显了大半边,看来最厉害的桥月之夜已经过去了大半,为了这个可怕的夜晚,萧玄可谓是煞费苦心,不禁通知了所有的村民不能外出之外还在过道口,大路边都张贴了告示,直忙的他筋疲力尽,到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其实在萧玄的内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任务,恐怕这个任务只能等到他的徒弟杨云去完成了。
走出门闻到一股清新的空气,顿觉一阵舒爽,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了,萧玄内心里异常的激动,虽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渴望回报师父的恩情的心一直都在,他本是一个孤儿,父母都是在战争中被敌军给残害了,是师傅救了他,并带他到尸山收为徒弟传授法术。此时整个村庄都是一片宁静,仿佛是风暴过后的海平面,除了安静还是安静,不由的感慨道:“和平的时光就是美好”。感慨一番之后忽觉有了一丝困意,再看卯时一到便再无担心,就去睡了。
“不好了不好了···云哥云哥···”小龟子一大早就急急的跑了过来,进门就大声呼叫,把沉睡中的萧玄给惊醒了,他睁眼一看已是日出东山了,这几天接连的忙碌倒是第一次睡这么大的觉,他摇摇头起身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