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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童年的火车

在乡村孩子的眼里,这是一种充满神奇的东西。一次,我带五岁的二外甥女去城里的途中,她透过公交车的窗户,看见不远处隆隆响着飞驰而过的它,目不转睛地盯视着,用手指点着惊喜地高喊:“火车!火车!!火车!!!……”她的喊叫,牵出了我对于它的记忆。

我第一次坐火车那年九岁,那次父亲带我去杭州走亲戚。其实,那次所谓的“坐”,确切地说应该叫“蹲”,我们乘的是一辆货车,整节车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座位,显得非常脏乱和简陋。乘客们大都是蹲着的,也有个别干脆坐在地板上。

但这并不影响我内心的快乐,因为我终于如愿地坐上了火车——这个让我们这些孩子感觉神奇的东西里;这个让我的玩伴们遥不可及的东西里。那个时候,不要说我那般年纪的孩子,就是村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人,都没有福分享受过那种“待遇”。

在以后的日子里,“坐”过火车成了我向玩伙们显耀的资本。在向他们描述火车的时候,我刻意隐瞒了它实际的脏乱和简陋,将它夸饰成了童话里的天堂。一时间,“坐”火车成了村里所有孩子最梦寐以求的向往,我也便一跃而成为他们最羡慕的对象。

就这样,在我纯粹的虚构里,玩伙们梦想了很多年。后来,在他们长大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地乘过了火车,但奇怪的是直到今天,没有一个人指出我曾经的谎言。也许,他们乘的火车是有座位的那种;也许,他们跟孩提时代的我一样,不忍破坏对火车的美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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