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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卡姆登的快乐

医院病床前,躺着皇家音乐学院里那位美丽且神秘的演奏者,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还在昏迷中。

“郁明,这是怎么一回事?”熙辰焦急地问道。

“她叫Laurel,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英国人,都是音乐演奏家。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她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勤奋考进了皇家音乐学院,并成为其中很优秀的学生之一。为了更好地支撑自己的生活,她常常去不同的酒店演出挣钱。有一次她去了我作为股东投资的那家酒店弹琴,我被她的琴声和气质所打动,我们很快地坠入爱河。她毕业后执教于皇家音乐学院,她不仅是一位出色的钢琴家,而且是一个作曲天才。我跟爸爸提出我们打算结婚的想法,但是爸爸不同意,并且强迫我们分手,爸爸认为我必须娶我现在的妻子伊琳才能巩固家业。Laurel很爱我,于是她主动选择离开我。我们分手后,Laurel患上了抑郁症,她曾经试图自杀。她虽然自杀未遂,但是却流产了,而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她醒来后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便陷入极大的痛苦中,久久不能自拔。从此以后,她开始写各种弥撒曲和安魂曲祭奠她未出世的孩子,她坚决不肯接受我的资助,并和我断绝来往。于是我作为匿名资助者为她的音乐进行投资,并借我的朋友银行家William之名多次帮助她,她的艺术生涯开始走向巅峰。但与此同时,她的抑郁症愈加严重,并又开始多次尝试自杀。她喜欢在四下无人的夜晚在那个琴房弹琴或者创作,而我只有从背后默默看着她……”郁明伤心地说道,“我的罪过太深,我欠她的永远无法偿还……现在我陪着她就好,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明白了……”熙辰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平静下来。

“这位是……?”郁明问道。

“她叫苏语芝,我们是同班同学。”熙辰介绍语芝给郁明认识。

“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她的琴声和她的人一样美丽,愿上帝保佑她。”熙辰和芝芝离开前,芝芝把漂亮的玫瑰花放到Laurel床头,并亲切地安慰着郁明。

从医院出来之后,熙辰和芝芝都陷入沉思之中。

“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表哥做得很不对?”熙辰问芝芝。

“我看得出他很爱Laurel,他也很孝顺他的父亲。”芝芝回答说。

“但是Laurel明显是受到最深伤害的人。”熙辰说道。

“是的,有时亲情和爱情就是矛盾的。我的哥哥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的恋人去了巴西,从此不曾回来过。童年时,哥哥把最好的玩具让给我,在功课上帮助我,甚至让我从小就认识了我现在的未婚夫,让我能有一个很幸福美好的人生。可是现在我却见不到他了……”芝芝略带伤感地说道。

“抱歉,我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些,并且还触及你的伤痛。”熙辰有些内疚地说道。

“没关系,今天欣赏到这么美的琴声而且认识到那么神奇的音乐家我要感谢你才对。”芝芝安慰着熙辰。

“我毁了你的节日,作为补偿带你去一个欢快的地方过万圣节。”熙辰说。

“现在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地方欢度节日?”芝芝想拒绝熙辰的邀请。

“离你住的地方很近,卡姆登集市,今晚那里应该通宵不眠。”熙辰说。

夜空缀满了宝石一般的星星,而星星的光芒下是欢快的卡姆登集市。非主流的嬉皮士风情让这个地方的万圣节显得更加奇妙。

熙辰和芝芝在灯火通明的集市里游荡着,此刻集市里人潮涌动,人们光怪陆离的装扮和集市上独特的店铺让这个地方充满着轻松欢快的气氛。很多带着不同面具的人们与芝芝和熙辰擦肩而过,这些快乐的人们时而聚在卡姆登集市的酒吧里尽情地说笑,时而走上街头无拘无束地跳舞。熙辰和芝芝都感觉自己仿佛游离于繁文缛礼的大不列颠之外,进入了某个独特的异域。

芝芝走到一个卖银饰的铺面前停了下来,她拿起一个刻着奇形怪状的古代文字的银戒指。

“是为你未婚夫买的吗?”熙辰打趣道。

“不是,这种复古的戒指让我想起了一部叫《金刚鹦鹉》的影片,影片里喜欢历险的金刚鹦鹉有一只很特别的戒指。所以我一直都想给我家的鹦鹉买一个。”芝芝看着这枚特别的戒指微笑。

“你的鹦鹉又有新玩具了。”熙辰微笑着。

“您好,请问这个戒指多少钱?”芝芝开始询问店主戒指的价格。

“这个戒指是我手工做的,我们的戒指只按对卖。这只戒指和旁边这只戒指是一对的。戒指上面刻的是表达爱情的文字,看在你是和爱人一起来的分儿上,给你打对折。”这个印巴老板幽默地说道。

“戒指是买给我的鹦鹉的。好的,把这对戒指卖给我吧。”芝芝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然后把钱付给了店主。

芝芝和熙辰并肩走着,一种尴尬的氛围油然而生。

“有一个地方,很神奇,一定要去的。”为了化解这种尴尬的气氛,熙辰提出去集市中的一些有趣的地方。

熙辰把芝芝带到一个中东水烟馆,“小姐,来抽支水烟吧。”熙辰拿出相机,打趣地说道。

“好,我拿着烟管假装抽烟,你好好给我拍哈。”芝芝微笑着。

“必须的,我拍了你可要好好珍藏,到时候你要拿去给你的未婚夫看你人生中第一次抽水烟的情景哈。”熙辰笑着说。

“好,我一定给他看,快点拍……”芝芝饶有兴趣地做着抽水烟的姿势。

熙辰拿着相机按下了拍照的按钮,他看着这个美丽纯净的女孩拿着烟管假装风情万种的样子,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离开了中东水烟馆,芝芝看到了一个满是奇装异服的复古服饰店。她披起其中一件颇有嬉皮士风格的女王外袍,欢快地说道:“如果我手里拿着一杯草莓汁,就可以假扮‘血腥玛丽’了。你要不要试一下那套吸血鬼装扮?穿上它我给你拍一张照片传给云佳姐姐。”

熙辰又好笑又无奈地说道:“这是你们这种没长大的小孩子喜欢玩的,我们早过了那个年纪了。”

“你只比我大几岁而已,”芝芝笑着说道,“不过,你确实过了年纪。”

“不要忘记一个事实,已经订婚的人是你喔,”熙辰有力地回击道,“从这点来看,你比我成熟。”

芝芝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怎么了?”熙辰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芝芝心不在焉地回答。

从那间复古的商店里出来,芝芝和熙辰刚好遇到跳着桑巴舞的队伍经过。芝芝和熙辰混进了这支队伍中,模仿着他们的样子,欢快地跳起了桑巴舞。他们追随着队伍走着,直至他们看到了一个做南瓜灯的摊档。

“想要一个南瓜灯吗?”熙辰微笑地说。

“谢谢,这个提议不错。”芝芝兴奋地说。熙辰便开始拿起刻刀缓缓地刻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南瓜,最后他在南瓜的顶端挖出一个六角形的帽子。芝芝认真地注视着熙辰,看着熙辰专注地刻着南瓜的神态,想起了小时候哥哥为自己刻南瓜灯的样子。

“让我告诉你,南瓜是怎么玩的。”熙辰一下子把刻好的南瓜套在头上,然后调皮地说道,“有一句万圣节的流行语,‘我头上顶着一个南瓜,就是为了遇见你’”。

“开这种玩笑……”芝芝的脸不觉得变红了,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熙辰觉得芝芝害羞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爱,一时呆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他解释说:“活跃氛围而已啦,我不是有意挑逗有夫之妇的。”

芝芝听了顿时感觉到一阵窘迫,于是埋下头玩着那些被削出来的南瓜碎屑。

“开玩笑的哈,南瓜灯其实还有最后一步。”熙辰把南瓜从头上拿了下来,在南瓜中央插上了一支蜡烛,然后点燃它,并且盖上了那个六边形的帽子,“现在做好了,如果你把南瓜灯挂在宿舍外面,会有其他同学向你们宿舍要糖果的。”

“你在美国的时候每年都做吗?”芝芝问熙辰。

“是的。”熙辰说。

“也是做给女孩子玩的吗?”芝芝好奇地问。

“没有,那时做好了,都是自己玩,然后挂在门外,招一堆孩子上门要糖果,排遣一下寂寞感。”熙辰回忆起在美国读书的时光。

熙辰把南瓜灯递给芝芝,“我们去喝点饮料休息一下。”

熙辰把芝芝带到卡姆登运河上的一艘叫My Fair Lady的船上,点了两杯饮料。

“卡姆登的运河真有意思,感觉每次来这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这种快乐简单而美好。”熙辰欣赏着卡姆登的夜景。

“原来你来过那么多次了,这里离我的宿舍近,以后我一定还会过来,下次我想试对面那家墨西哥食物。时间很晚了,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做实地考察和问卷调查。另外,谢谢这个神奇的夜晚和你的南瓜灯。”芝芝拿出了那一对戒指,把其中一个戒指递给熙辰,“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这个戒指给你。如果你以后养鹦鹉,就给它玩吧。”

“好的,我代我未来养的鹦鹉谢谢你的戒指,时间很晚了,我给你叫个计程车回去。”熙辰接过了芝芝的礼物,便给芝芝叫计程车,他看着芝芝上车后才离去。

芝芝躺在宿舍的床上,睡前她看着熙辰送的那个南瓜灯,想起那句流行语——“我头上顶着一个南瓜,就是为了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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