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玲一直看着刘廷，慢慢坐了下来，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刘廷说：“我好像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现在脑子有点疼。”
“哦，我也是……我脑袋也疼，昨晚根本没睡着，眼前翻来覆去的，都是赵芳芳那个尸体。今早我去你宿舍找你前，想去食堂吃点东西，但看里面什么吃的都恶心。你们宿舍那个男生，叫什么程什么……”
“程南。”
“哦……对，那个程南，好讨厌，看我眼神那个样子。不过也正常……谁让我长的这么漂亮。”林婉玲说到这里，立即想起来早上看自己脸上似乎因为熬夜起了两个小包，心中一阵烦躁，有些不自信的问刘廷，“我脸色也很难看吧？”
刘廷犹豫一下，突然问道：“你带我进女生宿舍的时候，我看那个看门的女校工好像很不高兴，但也不敢拦着你带我进这里。”
刘廷故意这么说，是在试探。
“那个女校工知道我得罪不起……我向她还礼貌的笑了一下，很给她面子了。”
刘廷沉默的点了点头。林婉玲整个早上和自己活动的轨迹，和之前自己刚刚和赵芳芳在一起时，完全一样……刘廷沉默着，再次点了点头。
林婉玲关心的问刘廷：“怎样？好点了吗？”
刘廷点了点头。林婉玲说：“那我们快点找线索，然后我俩还要赶去上课。”
刘廷点头答应。两个人起身，刘廷记得刚才赵芳芳是把自己的皮包扔到右边第二张床上，立即去看那张床，上面有淡粉色的床单，淡粉色的被子，和标准学生用的灰白色的床单和被子不一样。还带着淡淡的女孩的粉嫩的香气。
但现在，床铺上只有几块长木片拼成的光板，上面……什么都没有。
刘廷还在发愣，林婉玲已经腿跪在床板上，将衣袖挽起来，露出雪白嫩的仿佛有些透明的胳膊，仔细的去检查床上所有角落，还有床边墙壁上有没有写字。什么收获都没有。林婉玲一边不甘心又开始找第二遍，一边自言自语说：“人刚死，赵芳芳也没有家人，东西就都给收拾这么干净？”
刘廷立即脑海中一个想法冒出来，佟力家族为了给佟力洗干净，不能留下任何佟力可能和赵芳芳有关联的线索，现在赵芳芳东西被收拾这么干净，一定就是佟家做的手脚。
无权无势碰到权贵时的绝望……刘廷想要说出来这些话，但自己和林婉玲都是家族势力的受益者，刘廷不希望林婉玲不开心，没有说话。
林婉玲从床上下来，额头上已经有汗水，好看的把手臂抬起来，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头，然后娇嗔的用不满抱怨的口气对刘廷说道：“你就让我一个女孩子这么来回忙啊？你爬进床底，看看床底有没有什么东西？床板上也要仔细检查！我去看看柜子。”
刘廷立即尴尬的答应一声，蹲下来去看床铺，这时候听到林婉玲在后面说道：“她用的书桌抽屉也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柜子上面的锁都不知道哪去了，柜子里面是空的……这是有人存心不想留下赵芳芳任何东……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佟家干的！是为了不让人找到任何赵芳芳和佟力的联系！……”
刘廷听到这里，没有说话。林婉玲长出一口气，蹲到刘廷旁边看刘廷这边情况，用手小心的按紧自己两腿间的裙子防止春光外泄，一边有些幽怨感慨地说道：“赵芳芳这样的人，你说什么比我或者吴娇差？不就只是出身不一样吗？死了都没法申冤……我家里有钱有权，刘廷，你家也是这样吧？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我们什么都占便宜，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比赵芳芳这样的人过的好上无数倍，赵芳芳要带男生进宿舍，恐怕那个女校工不但不准，还会大骂她一顿。我每次因为家族占便宜的时候，我心里会觉得那种特权的感觉真是让人上瘾，但又有些心虚。你说，赵芳芳要是也和我一样出身，是不是我未必会比她强？”
刘廷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跳！自己之前，是被赵芳芳领进这里的！女校工对赵芳芳的态度，自己和赵芳芳还曾经在路上看到另一个毫无光彩的林婉玲，赵芳芳还有些轻蔑和同情的说过，林婉玲是他们赵家出资资助的女生！
林婉玲和赵芳芳，完全对称。
刘廷深吸一口气，心中带着强烈的不安，没有回答林婉玲问题，低下头，仔细检查床下。
木板拼成的床板，下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地面有被拖把拖过的横条灰尘痕迹。佟家很小心仔细，连这样的边角都小心不留痕迹。
刘廷抬起头来，看林婉玲，慢慢摇了摇头。林婉玲还不甘心，自己又低头半个身子钻进去，仔细看了一遍，慢慢又把头伸出来，看着刘廷，沉默了几秒钟，问：“怎么办？刘廷？”
这时候外面响起上课钟声，咚咚咚。刘廷眨了一下眼睛，说：“先去上课，我们再商量。”
“……”林婉玲没有说话，不甘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扶住床边，慢慢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裙边在地上蹭脏膝盖那里。
林婉玲一直看起来好像干净挑剔的厉害，显得好像不吃人间烟火一样公主样子，没想到这时候一点也不嫌弃挑剔，距离感渐渐在消失，真实可爱有血有肉的样子渐渐明显。刘廷对林婉玲好感增加。完美的女生。
但刘廷并不知道，这种好感，正在引导着刘廷和林婉玲，无法阻挡的，正在走向最后的悲剧。
少男少女彼此吸引，最后的悲剧。
两个人从宿舍急急忙忙跑下去，到门口的时候，看门的女校工热情的和林婉玲打招呼。
两个人快跑向文史楼，进了大楼，直接上二楼，最尽头的阶梯教室门打开着。里面传来古代史教授讲课说话的声音。
跑近到门口，教授说话的声音停下来，林婉玲向里面探头，看到教授正在黑板上写字。阶梯座位上黑压压两百多个同学齐刷刷在抄写黑板上的内容做笔记。教授背对着门口，林婉玲看准第一排角落空位，立即拉住刘廷，就向里面轻挑脚尖跑进去。
刚跑到座位上，两个人往下坐，屁股刚到半空，就听到教授一边回身一边说道：“同学们，今天我们讲的是秦始皇焚……”刚说到这里，教授看到了刘廷和林婉玲保持着屁股撅起来要坐下去尴尬的造型，愣住了。
刘廷和林婉玲也呆住了。三个人互相对视。同学们看到林婉玲和刘廷竟然拉着手，冷傲孤零零仙女一样的林婉玲有主了，八卦带来的兴奋感立即充满整个教室，同学们哄的一声哄笑起来，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林婉玲立即脸红了。
教授看了看林婉玲和刘廷，这两个人批评狠了也不太好，少男少女谈恋爱，都这么过来的。教授也忍不住笑了，说：“快坐下吧。”
刘廷尴尬的莫名其妙说道：“谢谢教授。”
后面同学又一阵哄笑。林婉玲和刘廷坐下。后面有同学喊道：“刘廷，厉害！”
又一阵哄笑。教授用力用粉笔敲了两下黑板，然后不再看刘廷他们两个，看着前面，继续讲课。
教室内安静下来。刘廷打开皮包，把课本笔记本往外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程南的声音：“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刘廷早上真的是让林婉玲叫走的。”
刘廷感到自己脸上发烧，低头想了想，转头想看林婉玲动静，却发现林婉玲正在盯着自己，眼光毫不回避。刘廷立即感到脸上一阵发烧，想转过头时，听到林婉玲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赵芳芳那边什么线索都没拿到，但我今天来找你，是还有别的发现。”
“什么发现？”
“关于吴娇的。”
刘廷听到这里立即转头，看林婉玲。林婉玲表情严肃兴奋，伸起一根手指晃动两下，示意刘廷等一下，然后转身拿起自己皮包，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刘廷。
刘廷疑惑的接了，林婉玲立即身子往刘廷这边凑过来一点，脑袋转向和刘廷平行的方向，准备好和刘廷一起看小本子的内容，然后说道：“这是我今天早上刚拿到的，我着急来找你，只是大概翻了翻，你看看。”
刘廷看本子上的标题，是个人档案。下面写的档案人名字：吴娇。保密等级：三级。档案来源一栏是空白。格式一栏，写的是手抄。
刘廷吃了一惊，立即翻开来看，一边悄悄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古代史教授还在指着黑板上的内容讲课，下面的同学都在忙着记笔记，或者打瞌睡。
刘廷转头和林婉玲两个人头凑在一起小声问：“你从哪拿来的？”
“我爸是中统的官员。”
“中统？那是特务……”刘廷说到特务两个字时立即停嘴，中统的名头让刘廷有点吃惊。
林婉玲白了刘廷一眼，说道：“所以你小心点，别得罪我。”
刘廷勉强挤出一个不自然笑脸，脸上露出尴尬表情。
林婉玲觉得自己玩笑开的有点没意思，想了想，又说道：“你用用脑子。”声音压低带着娇嗔，很好听，“我爸要知道我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整天搞这个，不打残我。不过我认识我爸一个下属，一直想要把我娶了，贴上我家族，能往上爬。我昨晚回去后，连夜给他打的电话，说要调查一个女生，让他只管查资料，别的不要乱问，也要替我保密，他傻不拉唧的，今早就派人给我送来了。”
刘廷立即问：“这样不好吧？”
“你别废话，你看不看？”
刘廷犹豫一下，吴娇身上那种神秘感，刘廷深吸一口气。林婉玲兴奋的催促刘廷：“快点别装了，打开吧。里面有一个会让你吃惊的秘密。这个秘密，能解释昨天晚上，她会主动抢……”林婉玲说到这里立即停嘴，她本来想说强在我前面，但觉得这么说太没面子，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会主动邀请你的原因！”
“？！”刘廷吃了一惊，立即转头看林婉玲。林婉玲轻轻嘴角上扬，做出诱惑的表情，点了点头。
刘廷转过头，看着那本小册子，翻开看。
被调查人家庭背景。
吴娇，一九零五年七月五日生于天津吴府。父亲吴亚文，母亲郑君君，吴亚文三姨太。
刘廷看到这里一愣，原来吴娇是天津人，和自己一样。
吴娇小时在家接受私塾识字教育，后考入天津中西女子中学就读。
一九一八年五月吴亚文以“安富系”身份在议会选举舞弊案中，当选众议院国会议员，后来徐世昌当选总统后，任命吴亚文为民国政府委员兼财政部次长。吴亚文举家于同年九月正式迁往北京，于西裱褙胡同二十一号购置宅院一处举家搬入。
吴娇也跟随父亲迁居北京。就读于北京觉生女子中学，毕业后考入燕京大学国文系。
目前就读国文系二年级。
刘廷看到这里，皱了皱眉头，然后再向后翻，却发现第二页是空白。再翻第三页，还是空白，第四页还是，没有第五页。
刘廷立即回头看林婉玲，说：“就这点内容？”
林婉玲点头。
“那你说的她的秘密呢？什么都没写啊？”
林婉玲笑着说道：“这里有一个重点，就是北京觉生女子中学。你了解那个女子中学吗？”
“好奇，但不了解。”
林婉玲立即打了刘廷一下，说：“讨厌，那个中学女生收的很少，每一届只有八十个人，分成四个班，但好多课都是大家在一起上的。”
“你和我说这是什么意思？”
“重点就在这里。赵芳芳，你之前不是也知道她的事情了吗？她是孤儿，无父无母，我们林家收养了几个孤女。其中就有她。我以前并不太了解这些事情，昨天我听吴娇说之前，我都不知道。回去后，我也给家里打电话询问了情况。原来是我家二姨太，就是我小妈。”林婉玲说道小妈两个字时，口气中充满轻蔑。
刘廷点了一下头。林婉玲继续说道：“小妈一直没有生养，后来我爸娶了三、四姨太后，小妈不受宠了，就开始专心礼佛，有佛堂的人对小妈说她应该收养几个小孩子，对她有好处，也可防她老时孤苦伶仃，她就捐了些钱，在那些被丢弃到佛堂的孤儿当中，选了几个长得标致的小女孩，由我家供养。我父亲也不在乎那几个钱，就答应了，随她折腾。后来有两个夭折了，还有两个长大了，一个就是赵芳芳，另一个现在已经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也不知所踪。我小妈四年前已经死了。死这件事情我还有点印象，也挺凄苦的。女人命苦。赵芳芳学习很好，我父亲发了善心，说还继续供养。但我父亲嫌弃这几个收养的女孩命不好，因为她们都和我年岁相仿，特意命令过家里人，不让他们告诉我这几个女孩的存在，怕我和她们玩在一起，耽误了我，所以我才完全不知道赵芳芳存在。”
“是这样……”
林婉玲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赵芳芳长得漂亮，学习也好，上中学的时候，小妈特意找人，给她送进的学校，就是吴娇就读的那所学校，觉生女子中学。吴娇和赵芳芳，一个大家族出身，一个孤儿出身，两个都长得漂亮，同龄，整个年级就八十个女生，整天都会在一起上课，所以她们两个，一定早就互相认识。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互相非常熟悉。”
“……”
林婉玲说到这里，表情阴冷严肃起来，又说道：“但昨晚，她从最开始，一直到我们各自分开，没有一句话，曾经提到过她和赵芳芳这一层关系。她一直做出的样子，都好像是只是凭兴趣在调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
“这还没有完。”林婉玲看到刘廷表情凝重起来，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声音振奋起来，压低了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道，“今天早上，我本来是想等你们男生宿舍开门，就立即来找你的。但我去的那么晚，你没奇怪吗？”
刘廷眨了眨眼睛，又莫名其妙说道：“我以为你是一定要吃饱了早上的饭才来找我的。”
“什么啊！？”林婉玲立即脸上带着撒娇不满说道，“女孩子重视吃，那还算是淑女吗。我从小家里就要我不能和男孩一样，要能少吃就少吃一点。”
“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吃的时候是痛苦，但别人看我漂亮的时候就快乐了啊。算了，你是男生，没这个烦恼，不懂。我到你们楼下宿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既然吴娇和赵芳芳早就认识，那她们一起考进了燕京大学，又念同一个国文系，那她们现在关系会怎么样？”
“现在关系？”
“嗯……吴娇调查赵芳芳死因，肯定有原因。但这个原因是什么？我们可以从她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分析一下。女生和女生的关系，都很复杂你明白吧？”
刘廷点头，说：“你们女生一般和男生都关系挺好，女生之间就比较微妙。”
林婉玲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脸上现出兴奋的开心笑容，用手挡着脸防止老教授看到自己表情，低头看着刘廷说道：“你还挺有研究啊。”
“这还用研究吗？面和心不合，这算是常态。男生不好两个人一起约着去上厕所，女生两个人就可以甚至拉着手一起去，亲亲热热一起吃饭学习逛街什么的，但心里互相还都防着，还要比，什么都比，吃穿用学习男朋友，这还是表面关系好的。表面闹翻了互相看不顺眼处处对立的也不在少数。”
林婉玲听刘廷说话，嘿嘿不停的笑，说：“对啊对啊，女孩子都小心眼，我也是，对别的女生就是这么小气。对男生就好多了。当然，也是因为你们男生要比女生一般大方一些。你挺懂女生啊。”
刘廷尴尬的笑了笑，林婉玲平时冰冷高傲一贯形象，和现在谈八卦好像突然到了地面一样接地气的形象反差，让刘廷有点吃惊，就好像看到了高贵美丽的公主也会憋不住急匆匆到处找厕所撒尿一样，有一种意外感和亲切感，还有更深的喜爱。
喜爱加深，悲剧临近。
林婉玲继续说道：“我好奇的，就是吴娇和赵芳芳到底关系怎样？我是说死也不相信她是因为是赵芳芳好友，赵芳芳死后，她是纯粹为了给赵芳芳申冤，才会找你，还勾着我，帮她查案子的。”
刘廷皱眉问道：“她们是好朋友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吧？”
“不存在，绝对不存在。你还是不了解女生，我有根据。”林婉玲立即满脸肯定地说道。
“什么根据？”刘廷疑惑问道。
“根据……就是你。”
“我？”刘廷眨了眨眼睛，看着林婉玲，更加疑惑。
“对，吴娇如果为了帮朋友报仇，才找到你，她会怎样？”
“……”刘廷一听到林婉玲这一句话，立即心里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瞬间明白过来林婉玲所说的根据是什么，但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林婉玲看到刘廷脸色变化，说道：“你猜到了？”
刘廷深吸一口气，迟疑一下，说道：“你是想说，为朋友报仇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而且她知道我从高中开始，就查过几个大案子，对查案有兴趣，她想要找我帮忙，完全可以直接说明来意，基本上我就绝对不会拒绝。但她却没有正义凛然的直接提出帮忙要求，反倒先好像用色相交换一样，提出愿意做我女伴，后来更暗示我如果我合适符合她内心条件的话，她甚至会考虑做我女友，用她自己作为我帮助她的交换，这说明她心虚，她要调查的事情，立意不正，另有见不得人的目的？”
林婉玲听完刘廷的分析，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觉得，帮朋友报仇，用得着牺牲自己勾引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男生吗。所以我猜她，肚子里没憋着好屁。”
屁字一出口，刘廷楞了一下，两个人立即嘿嘿低声笑了起来。林婉玲脸有点红，自己从小就被教育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自己的架子。但林婉玲把那个框架踩在脚下，感觉心里特别的舒服。刘廷能给她这种感觉。
林婉玲已经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和刘廷说话，也爱闻刘廷身上，那种男生特有的，若有若无的味道。
这种经历，自己从未经历过。
刘廷也喜欢林婉玲。和自己上过床的女孩子有几个，和林婉玲都完全不同。
林婉玲笑着笑着，发现自己脑子里想的事情有点偏开了，脸上感觉有一点发烫，立即眨了眨眼睛说道：“所以我想到这点，又想起我也有朋友在国文系那边和她们两个是同学，就去找那个朋友去问情况。结果有大收获！”
“什么收获？”
“赵芳芳和吴娇两个人在系里都算是焦点，但两个人从来互相都不说话，明显关系不怎样。当然吴娇一直都是压着赵芳芳一头的。但是……重点来了啊，第一个重点，是有好长一段时间，赵芳芳休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