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闻言,董笙豁然起身,内心愤然以双手握拳,额上青筋隐现,似有愧疚说道:“我本想趁机教训他一下,没想到竟然为姑娘带来如此屈辱之事,在下实在万死莫赎。”
“不,”苏雨师忙道,“公子,此事与你无关,那太守之子觊觎我容貌已久,只是我坚持卖艺不卖身,一直以来他倒也没有做什么非礼之事,却没有想到,昨天他竟然……妈妈为了维护于我,也被他打伤。”
听了苏雨师所言,董笙缓缓起身,心中暗暗笃定,这沈家父子不除,当真天地难容。沉默良久,董笙转身望着苏雨师说道:“那太守之子行此畜生之举,绝不可轻饶。可你一死,那太守之子仍然逍遥于世,那么你的死便没有任何意义!”
苏雨师心中万般凄楚,迎着董笙的目光说道:“可是在长安城,他是太守的儿子,只手遮天,我一个小女子受了这般侮辱,除了一死还能如何?”
董笙长叹一声,坚定的说道:“我要你好好活着,亲眼看到这个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听了,苏雨师蓦地一惊,但随即又茫然道:“可是,这真的可以吗?”
董笙淡淡一笑,说道:“你若相信我,我会在十日之内让你看到他的尸体。”
此言一出,苏雨师立时强撑着从床榻上下来,在董笙身前跪下,说道:“倘若公子能够为小女子报仇,苏雨师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董笙忙上前将他扶起,说道:“我杀他并非单纯为了帮你报仇,而且要杀他还需要你配合我才行。”
苏雨师微怔,望着董笙说道:“我?”
董笙微笑点头,当下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听后,苏雨师有些犯难,眉宇间满是痛苦之色,良久方才下定决心,对董笙道:“好,我听公子的,只要能报仇,什么我都可以忍。”
看着她宁静的目光,董笙点了点头,伸手将桌子上的姜汤递了过去。两人详谈已久,董笙发现这姜汤已然有些凉了,本想让泰来再去热一热,回头发现这个小家伙已经靠在床边睡去了。
苏雨师没有做声,默默的将董笙手中的姜汤接过来,喝了下去。此时已经是五更天,还有一个时辰天就大亮了,苏雨师看着董笙身上的衣服,关切道:“公子,你要不要换一换衣服,以免着凉?”
董笙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我的身子还不至于这般差!”
就这样,两人之间首次无琴却又坐的这般近,苏雨师心中暗暗对董笙有了莫名的情愫。可是,她却在心里笑自己异想天开,在保持贞洁之前尚且自知配不上董笙,现在更是绝无可能,但是能在他身边看着他,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从与苏雨师的交谈中,董笙得知这位才貌双全的女子本也是大户人家,自幼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奈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走投无路方才投身青楼。那潇湘馆的妈妈念其身世可怜,答应收她为义女,容她卖艺不卖身。
世间,放眼望去尽是无奈之人,董笙感念自身与苏雨师的身世之苦,一直谈到东方现出鱼肚白,方才趁着道上无人,将她送回了潇湘馆。至于他自己,则是长舒一口气,回到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叫醒了泰来,“醒了,醒了,该做功课了!”
小泰来一脸哀怨的说道:“师兄,你昨天折腾了我那么长时间,就让我多睡一会儿!”
董笙笑道:“好啊,那你继续睡,我做完功课,可就一个人去吃早餐,然后自己去玩了!”
泰来一听,顿时睁开了双眼,瞪了董笙一眼,说道:“就知道拿好吃的糊弄我!”
董笙得意一笑,说道:“那你吃还是不吃啊?”
泰来小嘴一噘,说道:“当然要吃!”
董笙道:“那还不赶快洗漱一下,做完修行功课好跟我出去!”
“哼!”
片刻之后,两人出了房间,就在神仙居点了一些早点,喝了两碗豆花粥。吃完,小泰来满意的看了董笙一眼,说道:“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董笙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今天,咱们去拜访下陆庄主!”
“啊?”小泰来一听,不禁吃了一惊,说道:“干嘛去拜访那个老闷瓜?”
董笙听了,不由笑道:“什么老闷瓜?”
泰来认真说道:“他能盯着一把剑一句话不说,坐上一个时辰,还不是闷瓜是什么?”
“哈哈……”
董笙闻言大笑,说道:“这个比喻倒也贴切!”
小泰来说道:“公子,你不是说暂时不去陆家庄么?”
董笙点了点头,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道:“以前不去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已到,自然可见。”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看着董笙的背影,小泰来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似有不满的小声道:“又故弄玄虚,跟师父一个样!”
……
陆家庄,后园闺房之中,陆云裳身穿淡黄色裙衫坐在椅子上,清丽的脸上满是烦闷之意。
“哎,真想出去逛逛啊!”
小婢女双儿为她倒了一杯茶,说道:“小姐,你可消停些吧,上一次差一点被卓文松那畜生伤害,可吓死我了!”
想起上次神仙居一事,陆云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蓦地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说道:“哼,卓文松这个混蛋,竟敢对本小姐如此无礼,等有机会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双儿又道:“前日长乐山庄管事还送来了补品,说为小姐赔礼道歉,不过都被老爷退回去了。咱们陆家可不稀罕他们的破东西,更不会领情,想凭借一些所谓的补品就想这件事这么过去,没门儿!”
陆云裳听小婢女这么说,顿时嫣然一笑,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脸蛋,说道:“乖,不枉我疼你一场!”
“不过,”陆云裳以手托腮,闷声道:“在房间真是无趣,双儿,不如我们……”
不等她说完,那小婢女已然打断她,说道:“小姐,你可饶了我吧,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依你了。如果你执意要出去,我就告诉老爷去!”
“哼,没良心!”陆云裳白了双儿一眼,嘟着小嘴道。
这一主一仆闹了一番,陆云裳突然沉默下来,低声自语道:“听爹爹说,这次替李伯伯传信的好像跟泾河码头救我的是同一个人,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