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苑”,待客之处,与“苍苑”隔一道拱门与一堵墙。相较于“苍苑”青一色,此处姹紫嫣红、缤纷绚丽。
路青安排母子二人在此,因苍狼未承认他们的身份,故此暂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照“欣苑”,骆晶晶仍在睡,昨日奔波使她睡得很香。地面映衬着窗格行影,初晨的阳光将它们照印得较为清晰。
骆烈躺在娘亲怀里,张着漆黑如墨的眼睛凝视她甜美的睡颜。指尖轻抚她脸颊,心疼的同时又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曾经岁月,辛酸满心,宁静最为奢侈。现竟可享有,着实让人心喜、不可思议。
房前,一颗颗黑黑头颅扎成堆,纷纷探脑隔着门缝努力向内张望。一夜间,母子二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特别是骆烈,引起堡内下人全全注意,人人均想一睹“小苍狼”风采。
堡主有子,可畏天大号闻!
小声议论吵杂的声音扰得骆烈蹙眉,平和的面部掀起波澜怒意。恼火、极为不愿的眨动长而黑密的睫毛,门外之声引窜火气,眸瞬间睁大,与火气完全不符的小心拿开骆晶晶环住他的藕臂。跳下床,赤脚朝门走去,豁然开启。
“啊!”突如其来的门开令最贴近的婢女惊呼,心儿跳快节拍。
“通通给我滚,敢多发出一个音我就宰了你们……”刻意压低嗓音的怒吼从骆烈口中吐出,两道阴光迸射于目,年少的脸庞绽露阴狠。无多余废话,直接赶人。
下人鸦雀无声,均直愣愣瞅着从房内冒出的苍狼缩小版。
见他们呆傻不动,骆烈脸色阴下、眸光沉下,抽动嘴角二次吼:“听得懂人话就马上滚,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三遍!”该死的,不想大声、想让娘亲多睡会儿休息休息都不成!
“啊……”不知是谁率先惧怕尖叫,叫后引窜一连串。“啊……啊……啊……”下人抱头鼠窜,缩小版苍狼果真如某两名婢女所讲述,好恐怖!超级酷似堡主,简直就是最完美无缺的翻版!
见状,骆烈一张脸顿时焦黑,双手握拳“咯、咯”作响。这帮下人真听不懂人话、不长脑子,都说了不许叫!叫得声音这么大,是想把“狼堡”里的人都吵醒吗?
大动静惊醒骆晶晶,豁然张目,耳闻尖喊,床上未见儿子,一颗心冰封沉入深海。“烈儿……”失声呼喊,老天,千万不要出事!慈母情怀,首先想到的便是喊叫与儿子是否有关。
咒骂,骆烈愤甩手臂迈动有形双腿快步返回。“娘,我在这儿。”不想吵醒她,但还是醒了。
“烈儿!”骆晶晶翻下床,握住他的双肩急切询问:“你有没有事?”忙碌打量。
骆烈紧抿唇,摇头。
端详,见果真无碍,骆晶晶入海的心才浮出水面。慌意退去,倾身望向敞开房门,不解道:“外头怎么了?有事发生?”听声音叫得好凄惨,仿佛撞见某种可怕之物。
“抽疯,全是疯子!”骆烈眼底森光连闪。
“叫什么叫,都吃得太饱撑着是不是?闭嘴!都他妈的给我闭嘴……”继骆烈之后,正宗狮吼如巨雷般轰入“欣苑”,将乱糟糟的苑子轰得刹时间寂静无比。
残暴嗓音令骆晶晶起了条件反应,下意识将儿子揽进怀,呼吸为之一秉。
苍狼赤果上身,只着中裤从“苍苑”杀来,浑身燃烧炽热火焰,焰火外溅,点燃途径植木。脸色奇黑,比先前骆烈的还要加上几个“更”字。
下人纷纷双膝跪地,惶恐哆嗦着身子、巨颤嗓音瑟瑟唤:“堡、堡主……”惨,惊扰了主子,又该受罚了!
“你们一个个是猪脑子吗,说过多少次不许吵我睡觉,都聋了吗?”苍狼火大窜天,别看他脾气暴躁,却喜欢清静,喜好与性情不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下人集体弯腰点头齐道歉,有几人干脆一边认错一边捂嘴。都怪嘴快、气冲,否则也不会将沉睡的狮子吵醒。
“说!你们跑欣苑干什么来了?”
“我、我、我我、我们、我们,我们想……”
“想什么?一次性把话说完!”骆烈用力翻一记白眼,凶神恶煞,握成的拳头想揍人。
“我们想看看少堡主是否真与堡主长得相像!”够胆,这句话是谁鼓足勇气说的?
闻言,苍狼立即瞪向敞开的房门,咬磨牙齿。眼睛冒火,瞪着房门对下人吼道:“滚滚滚,通通给我滚!每人顶水桶一个时辰,准敢掉下来翻倍加罚!”吼罢,迈大步向客房走去。
“是是是!”下人们忙不跌点头如捣蒜,像阵旋风刮的无影无踪。
顶水桶一个时辰?体罚,简直就是暴君!
“骆烈,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进来的苍狼劈头盖脸一通吼,胸膛随呼吸起伏不定,胸肌微颤,散发着动态的健美。
骆烈推开娘亲,扬头迎上一步,怕他不成。
“都是因为你!”苍狼朝他抓去,他的清梦,没了。
骆晶晶速度极快,横身于他与儿子间。见他的手,昨夜儿子险些窒息的情景立即闪进脑海。
“你……”苍狼只吐出一个字便噤了声,冒火的眼睛火苗更旺,直勾勾盯着阻挠之人的胸。
察觉到他热烈的视线,骆晶晶微微一愣,愣后脸涨红,快速用双臂挡住前胸,眼睛介于别与不别间拿捏不准。别,怕他对儿子下手;不别,又尴尬烧热。定不下主意,竟也在窘迫中与他的目光频频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