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晶晶轻掀喜帕,见状,骆烈立却拍掉她的手粗声说道:“掀喜帕做什么,你想做不吉利、不能与楚钧天白头偕老的新娘吗?”小小的他早熟得很、懂得也多,黝黑的虎目中迸射埋怨。
骆晶晶掩藏于喜帕下的弯弯柳眉蹙了下,视线下垂,透过喜帕空隙可见手背微红。略揉,隔着眼前障碍物摸摸他的脑瓜,嗓音轻柔的安抚:“烈儿不急,就快到了,再耐心等等好不好?”
“等等等,你已说好几遍!烦死了!”骆烈拨开她,火大的一脚踹上轿子。
骆晶晶望着被拨开的手,神情出现短暂的恍惚。儿子的脾气与当年强她的少年同出一辙,五年来,儿子就像少年的影子一般。
脑中不禁第无数次浮现出少年阳刚的模样,那时虽小,却也能看出将来的英俊刚强。
甩甩头,挥淡少年影像,她最不愿想起的便是他,但记忆不由得她忘记,越想淡化越时而涌现。
娘亲的手微微发抖,骆烈立即晓得她在想些什么,当下用力握住她低吼:“那种混蛋不许再想!你有我,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说的话男子汉味道十足,娘亲什么都没瞒他,告诉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他明了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也是注定,也知晓生父残忍强娘亲并将她抛弃荒野。娘亲为抚养他吃尽苦头,每一个坑、每一个坎历历在目,铭记于心。若有一日能见着混蛋生父,定要让他向娘亲忏悔罪恶!
骆晶晶没有回答,她也想忘记少年。事非人愿,少年就像块烙印般留在她心里。
“你好好坐新娘子吧,我不催了。”骆烈小身子往后一靠,耐着性子闭起双目,乏味的等待已快磨光他的耐性。
骆晶感到欣慰,儿子虽脾气与少年一样,但不同的是他关心爱护自己,而少年只有粗暴。
与此同时,“丽城”外阳关大道……
苍狼一身黑色劲装,驾驭红血色赤兔马飞奔而驰,神情阴郁严肃,算算时辰,花轿应距“楚家城”不远了。
楚钧天想娶骆晶晶为妻、想让他的儿子改唤无血缘之人为“爹”,作梦!休想!
孤身一人直入“丽城”,威风凛凛、气势汹涌。
壮观贵气的“楚家城”矗立于“丽城”核心,庞大的城堡披红挂赤,一片艳繁。城外堆积大量百姓,百姓高呼着楚钧天与骆晶晶的名字。
城主楚鹤傲然而立,双手背于身后,一双犀利之眸半眯,凝望着由远及近而来的迎亲队伍。耳畔响彻的呼声足矣说明楚家在“丽城”的声望与地位!
婚队行至,前方开道于楚鹤面前自动分列开来,让露出后面的楚钧天。
“爹!”楚钧天嗓音劲朗、笑容灿烂,翻身下马,缰绳交给上前接马的下属。
楚鹤严肃的面容一丝不苟,目光由儿子面上调向八抬大轿,点了点头,收回目光,道:“迎为父儿媳进城!”说罢,稳沉矫健的迈开阔步率先而行。
“是,爹。”楚钧天喜应,朝婚队挥扬手臂,婚队随他身后缓缓入进“楚家城”。
骆晶晶几分甜蜜、几分紧张,楚鹤刚劲十足的男低音已告知了她即将成为楚家儿媳的定音。就要入城了,真的好紧张,至今作梦仍不敢相信她会嫁给“丽城”的少城主为妻!
进城,首入眼帘的是漫天飞舞五彩颜色的花瓣,片片含香。一片宽广大块理石铺成的路面,与街井相同,路面上铺满洁白的百合花瓣,放眼望去洁白一片。百合、彩花,一静一动的形成了壮观浪漫的“花雨”妙景。迷迷若若,排场之大令人啧叹。
掀开一角轿帘,骆烈瞅着轿外“花雨”撇了撇唇,希望娘亲的下嫁如这场彩雨般绚丽多姿,莫再受苦。
骆晶晶盖着喜帕瞧不见外景,却也能闻见扑鼻的花香,想来排场一定很大。
轿落,脚步声一点点临近,心跳蓦然加快了许多。楚钧天来接她下轿了!
轿帘轻柔掀起,楚钧天英俊的脸庞上洋溢着喜悦,伸出左手牵起骆烈,“烈儿,下来吧,到了。”
骆烈没有拨开他的手,在娘亲的大婚典礼上他要耐着性子乖一点。
牵下他,楚钧天右手探向骆晶晶,无比温柔的覆上她白嫩的手背,嗓音也跟着温柔了许多。“晶晶,咱们要进去拜堂了。”
“嗯!”骆晶晶娇音含羞,小脸儿因他的碰触升了温度。
左牵小、右牵大,楚钧天领着他们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登上铺着红毯的台阶朝主大厅走去。万众瞩目,焦点的目光全部凝结在三人身上。
喜厅布置堪称隆重奢华,当中乃一枚粹金大幅“喜”字。大厅正中一把雕纹黑漆描金椅,庄重威严,楚鹤稳坐。厅中左右各设一排紫檀瑞兽圆椅,贵宾无虚席。红毯铺地,满地彩花,壮景无人能比。
楚钧天牵着骆晶晶、骆烈跨过门槛走入,在众人的注视下于离楚鹤两米远处停下。
楚鹤扫视骆晶晶与骆烈,不苟的犀利之眸燃起一丝暖意。朝左手旁一米处的中年喜倌递了个眼色,示意开礼。
一切就位,喜倌向前一步,运气高喝:“请各位安静!”声音一直从喜厅传至城门口,可见此人内力绝非寻常。
喧闹的喜音在他的力压下立即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氛围令骆晶晶心跳更为快速,心跳声成为唯一的音律。
楚钧天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纤指,用自己的碰触令她安下心无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