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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上的海潮(4)

今天,收到你的信后,我是相信你的话的,我同你之间这点信任本来是固有的!正因为有这点信任,三十年来我才觉得对你不能理解,要你在收到我的第一封信时就回答我的疑问。你的信,使我的心上像大海卷起狂涛,无法平静。我是写小说的人,我研究人,当然也不缺少想象力。思前想后,我又查阅了一九四九年那个阶段我在九龙和香港的日记,我觉得我明白了!完全地明白了!我们之间的事完全够写一出戏,一出可以赢得观众眼泪的好戏。我们那时互相存在着误解。虽然并不是由于我们之间的多疑,而是由于一个卑鄙小人的挑拨和离间。这个牺牲同类来寻求自己幸福的卑鄙小人,就是后来一度成为我丈夫的丁大卫!我保存着的已经发黄了的日记,有朝一日,是一定要给你看的。看后可能会留下嗟叹惋惜,但悲剧如果连嗟叹也没有,不更可怜吗?日记上如实记载了事情的发生和我当时的心情。在同你的关系上,我像做了一场迷梦,到今天才苏醒过来。丁大卫那时曾扮出无私的友谊、真诚的爱情,他表面殷勤微笑,实际他却是贪婪、阴险、残酷、狠毒的化身,就像莎士比亚悲剧作品《哈姆莱特》中的克劳狄斯,也像《奥赛罗》中的阴谋家伊阿古。而我们,则像天真的奥菲利娅和缺乏辨别力的皇后,成了牺牲品,也像奥赛罗“一旦被人煽动,就会糊涂到极点”。往事已矣!请原谅我对你的误解,我也原谅你对我的误解。因为当你收到我那封附有撕碎你照片的断交信时,我也收到同样一封你撕碎我照片的断交信。信是丁大卫往楼下信箱里笑嘻嘻地拿来给我的。我还好像能看到他那伪装关切的面容。显然,他利用我生病,掐掉了你的来信,毁去了我给你的信,而又伪造过我们的笔迹施展了阴谋诡计。啊!啊!一切不堪回首!此刻,我好似听到一个黑人歌唱家用浑厚的男高音在唱:“Gone are the days,when my heart was young and gay!...”仿佛有泪雨洒在我的心上。

你不会忘记吧?我们初恋的那段幸福时光?你还记得同班同学中那个追求我的杨大同吗?因为他长得胖,很会积钱,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扑满”。他几乎一天给我写一封追求信,都写在讲究的粉红色信笺上。他在信里,描述了他的远大理想:将来毕业了,先做黄金美钞和棉纱生意。他说凭他父亲的实力,他一定可以发财。以后可以和我双双同去美国。对他这种不无诱惑力的条件,我从来没有动过心,因为我已将我全部的爱给了你!在洛杉矶音乐中心看《悬而未决》上那一对青年男女在海滨相爱时,我特别想起一九四八年暑假在金山卫海边你外祖母家度过的那个八月中的一周。(从来信上知道伯父伯母已在六十年代初期就相继病故,我很难过。请容许我在这里敬致哀悼!)大学时代,我看过早期女作家庐隐的小说《海滨故人》,现在手边没有这本书,但小说中那种悱恻凄凉的气氛始终缭绕着我的心,特别使我不能忘怀。

那是青春奔放的年代。我们在清早或黄昏,在东海中的五盘洋海边沙滩上散步,尽情呼吸着澄蓝海面飘来的清新空气。微雨的日子,整个大海如烟似雾,仿佛隐身在朦胧的薄纱里。入夜,大海深处拥出一轮淡黄色的月亮,向天上冉冉移动,微风轻轻吹过海面,带来咸味。有时,潮水漫上我们的脚面。……如今往事如烟已不可寻,只有大海的风涛,仍留在我的耳边。

那时候,我们陶醉在幸福中,从来没有想到别的。其实,现在回想,在我们中间,那时确也隐藏着似有似无而实际上极为深刻的分歧。比如说吧,对郑扬,我和他总是谈不大来,而你却是如此崇敬他。对学生运动你是这样热衷,我却没多大兴趣,只不过愿意和你在一起。

记得一九四八年的六月五日,上海学生举行了酝酿已久的大规模的反美扶日示威游行。这天一早,就有大批国民党的军队封锁了我们的学校。当时,好心的人们劝告学生不要出去游行,我在校门口碰巧遇到杨大同。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密司孔!听说国民党要大规模镇压,要大逮捕,你可要注意啊!游行千万不能参加!”我没理他。回到家里,爸爸告诫我千万不能参加这次游行。我本来也没多大兴趣,但我不放心你。赶到了你家里,伯母愁容满面地告诉我:你到外滩去参加游行队伍了!

我流着热泪飞赶到外滩,在靠近外白渡桥附近,看到好几千人都在外滩美国海军指挥部大门边人行道上,手挽着手,高唱着《团结就是力量》的歌曲。队伍越来越长,马路上全站满了人,这时军警越来越多,将学生团团包围起来,我看到警察、特务忽然上来夺取并撕毁各队学生高举的旗帜、漫画和标语,同时用水龙放射,迎面冲向学生,将许多人满身满脸喷得透湿。这时,只见一个本来在一溜墙壁上用黑色柏油刷写标语的人,这是个高身材宽肩膀的学生,奋力带头冲上去,用胸部抵住水龙的喷口,抢过了水龙,后边的人也就拥上去抢夺水龙。我看清了,这就是你!在你后边那个浓眉大眼的人就是郑扬,但我们离得太远,终于,我看见你被皮鞭、木棍打伤了,血流满面,被抓上了黑色的警备车带走了!我在人群中,头发挤乱了,鞋也挤掉了一只,最后,到你家里报信,伯父正伏案读史书,听我讲了情况,他那严肃苍老的脸上像涂了寒霜。伯母掏出手帕拭泪,伯父习惯地用手扶扶近视眼镜架,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九个隶书大字:“时日曷丧,吾与汝偕亡!”直到今天,他那正气凛然蘸墨挥毫的模样在我脑际还栩栩如生。后来,由于抓去的学生太多,你又不是黑名单上的人,两天后,你就被释放出来。我劝你以后少参加活动,而你却是更加狂热了。那时候,我丝毫也未想到这些埋伏着的分歧,会损伤我们的爱情。照说,我应当理解你,只是我做不到。这正像我们在海边唱的那首歌中所说的一样。

啊!今天,三十一年过去了,距离当然是更大了!地理上,我们之间隔着广阔浩瀚的太平洋;国籍上,我们之间又隶属于两个社会制度不同的大国;信仰上、生活上……那就必然更不一样了!你给我的复信是如此简单,但是,我深有所感。在年龄上,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在时间上,我们都是穷汉了!过去的过去了,未来的是否还能补救呢?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否能缩短呢?对我来说,我有这种强烈的愿望。中国和美国之间目前的气氛,使我完全可以从纽约很快飞到上海。经过三十年的沧桑,我想,我们各自都又有了更丰富更新的体验,对往事也都必然有更深刻的检讨。那么,我们一定是会谈得来的。我到了美国,从不曾忘记自己的家乡;入了美国籍,也从未忘了自己曾是炎黄子孙。正像在日常生活中咖啡难以代替清茶,面包难以叫我遗忘米饭一样。你或许又会觉得我好幻想和太任性了!我已经在申请出国来上海。看惯了美国情调的我,无限眷恋中国的湖光山色,我要回来看一看。如果在不久以后的某一天,你突然看到我站立在你的面前,那并不是做梦。你等着吧!

我的心在呼唤!艾风,你能听见吗?……

你亲爱的薇娜

(六)一九八〇年二月二十三日,夜,上海的医院里。

幽静的灯光柔和地照耀着,空气中散发着酒精和药水味,洁净的单间病房的钢丝弹簧病床上,躺着孔薇娜。她盖着宽大暖和的中国棉被,从小,她就盖惯了母亲有时给她亲手缝钉的这种舒适的棉被,到美国以后,只盖毛毯,还有被单……盖着棉被,她不禁感慨起来了。她衰弱但显得更加有风韵。身材高大的艾风焦虑而关切地站在床边。苏醒过来了的薇娜,刚喝完护士送来的一杯牛奶,正抬眼看他。灯光下,他俩眼睛对着眼睛。艾风在想,我相信,我的眼睛可以告诉她一切,我心里想的,那些无法表达的话……薇娜同样在想:他虽然老了,但他还是他。他还是那么挺拔英俊,眉宇间富于感情和智慧。难道还要我说什么吗?我的晕倒,难道还不足以把我的感情传达给你吗?……他们这样默默、默默地,许久都没有说话。艾风终于开口了:“你好些了?医生说不要紧!你太激动了!”薇娜点头:“谢谢你,见到你我真高兴!”说着,她的眼角涌满了晶莹的泪水。艾风温情地说:“三十一年了!你变化不大!”薇娜笑笑,缓慢地说:“如果这指的是我的心,那我承认!”

失去的记忆都从心底里浮涌上来了。艾风和薇娜之间有一种共同的不可捉摸的射线在交流。薇娜的脸上表情常常变化,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在说话,诉说离愁别绪,还是在重温深情厚谊?……

艾风温存地说:“你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为什么不预先通知我去机场接你呢?为什么又不一到达就通知我呢?我昨天接到你的信,本想马上就来看你,但你约定了时间,于是,我只好……”

薇娜笑了,艾风这些话使她很高兴。她看着艾风花白的鬓发,说:“这种心理你应该了解,就像一个顽童新买了一只足球,想踢,又想抱在手里。想见你,又怕见你!你每次给我的信都是那么简单,信中也从未表示盼望我回来,只像对待普通友人似的说我愿意回来看看祖国很好。我摸不透你的心,不知你会怎么对待远方来客。再说,离开上海三十一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回来。在太平洋那边想念上海,现在回来了,乡思却更浓烈了!我想自己先看一看,也要在见你之前‘准备准备’。我太激动,老睡不好觉。一切我思念过的和熟悉的事物出现在眼前时,我都会动情流泪。”说到这里,她睫毛又湿润了,“再说,我对这儿太不了解了,这几天我买了大批书报杂志正在阅读,用你们的话说:正在学习……”

艾风笑了。他看着床前的那双黑布鞋风趣地赞许着说:“你‘准备’得很出色!”

她拭着泪说:“不要见笑我流泪吧!我这是高兴的眼泪呀!”她见艾风点头,便端详起他额上的皱纹,说:“你不肯寄照片给我,是不是因为怕我看到你老了会心里难过?”

艾风摇摇头,微笑着说:“老,是自然规律。没有寄照片是因为我手边没有现成的。你知道,我仍旧不爱进照相馆。”

薇娜点头说:“其实,三十年了!谁能不老呢?加上这么多的风霜雨雪。唉,我们失去的太多了!”

艾风的心颤动了一下,但仍安慰说:“薇娜!你应当先好好休息,慢慢我们再谈,有的是时间。我白天有工作,但晚上和星期天完全可以陪你。我们可以像过去那样,好好玩一玩。我们现在都增加了阅历,对人生也有了更深的理解。我们可以再在一起去找找当年我们的足迹,可是我们却无须哀伤,我们不能生活在怀旧之中。你已经是一位有成就的女作家和大学教授了。我祝贺你!你回来了,应当多看看,多听听,希望你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他说得很自然,很诚恳,但是薇娜听了,却不受用。她心里想,回来了,我也确实想在以后动笔写一些什么,但是,这并不是我回来的主要理由呀!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万里迢迢来到上海的吗?因此她略带哀怨地说:“你应当知道我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艾风一阵发愣,不知说什么好。她觉得他简直太书呆子气了,说:“我想,先听你谈谈你的一切,包括这三十一年来的遭遇。当然,我也要让你知道我这三十一年来的遭遇。然后,我要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回来……”

艾风发现自己对薇娜依旧怀有当年的感情,但仍善自克制。他温存地说:“薇娜,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医生叮嘱过,不让你过于兴奋。”他看看手表,“况且,一会儿医生就会催我离开的。你休息得好一些,恢复得快一些,早点出院,我们就可以早点谈。你说是吗?”

薇娜点头,眼帘半垂。她感到他像一潭池水,难测深度。他比过去老练了,很稳重,很平静,却还没有她想象中的失去人情味。她说:“好,我听你的。但请你到我住的饭店里去,找到服务员带你走进我的房间里去,给我把漱洗用具等等连同我的一只鳄鱼皮大皮包都拿来。还有,在我那只放在床头的黑麂皮手提包里有一把金色的钥匙。请用它打开壁橱里一只古铜色的小箱子,那儿有一册螺旋簿,希望你拿回去读一读。那上面的日记,有一些我用红铅笔画了三角形的记号,是选给你读的,边上还有前不久我用红铅笔写的批语。我想,这比我同你谈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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