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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哑哑

我村名洼,沟多,梁多,坡多。南梁,北坡,东沟,西沟,中间一道洼,是最基本的地形。

东沟弯弯曲曲,直通河湾,出口便是桑干河畔,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几乎集中在这一代,冬夏无常,这儿是孩子们的乐园。

午后,天气晴朗,站在沟口沟沿一喊,稍停一会,便荡起相同的回音,像学舌的鹦鹉。有人说,这是深沟泛起的回音,但回音,一发即回,何必稍停才回?再仔细听,回音和原音还是有区别的,虽然很细微。老年人说,这是山哑哑在叫,你说什么,他学什么,一学就会,分毫不差。果然,按老人们的指点,依声而寻,在不远处的山崖缝隙间,找到一个无头无尾的虫子,只一个腰身葫芦,像现在的胶囊,稍大一点,一圈一圈,又像大蜂腰后部分。一层很薄的,类似苇毛的纸包着,剥开,似肉非肉,似虫非虫。

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他会学舌,学到如此逼真,却有一个解不透的怪名:山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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