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在仙霖逗留了三日,也没和孟兮开找着云虎,因为孟兮开的到来忽而想起自己肩负重任,随着孟兮开回了岐山,说是说要去拜见老祖,询问挑选子弟的事宜。
孟兮开仗着自己岐山大弟子的名头不仅带走了九哥还把我和云虎千辛万苦从若水捞出来的听风石也一并带走了,美其名曰:“听风石本来就属于我岐山,我带回去乃是认祖归宗,听风石一向是摆放在岐山顶峰观风听雨,此番落在若水定有蹊跷。”
前几天夜里捞出来的听风石头我让喜鹊去翻翻藏书阁,喜鹊找到一本书上记载,听风石头原本是萧渐离征战四方带着观风听雨,用于战争的一块奇石,萧渐离战死,听风石辗转到了岐山。
“行啦,行啦,没人要你的破宝贝,你带着走便是,”我推推九哥,向孟兮开道,“诺,还有这个,胳膊肘子向外的,你也一并带着,看着姑娘我碍眼。”
萧渐离原本是神龙一族,鬼谷的前身便是神龙,这样说来这听风石还是属于我鬼谷。此时不谙世事的孟小毛头还张口闭口是岐山宝物,也就我水笙大人不和小子过。
要是平日我绝不会让他带走九哥和听风石任意一样,考虑到云虎至今不知所踪,孟兮开和九哥秉承的仙兽尊卑,魔兽凶残不可姑息的道义决计是要阻挡我寻找云虎,就此作罢,什么听风听雨,我水笙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等些时日,看我怎么弄到手。
我暗暗下了个决心,来日方长,先让九哥回岐山,过些时日就要挑选子弟,这时候可不能断了鬼谷后生的前程,否则爹爹有的收拾。
喜鹊偷偷躲在门后,生着一股子闷气不愿见九哥,九哥站在屋外一步三回首,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的我十分怜惜。
金乌公主乌欢虽然生来黝黑倒也标志,鸟兽类到了嫁娶的时候通常都是自行结交良缘,身份尊贵些的看中谁家公子,就向谁家公子递上一根羽毛,对方接过即表示对方愿意喜结良缘。
喜鹊泪眼婆娑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瞠目结舌,“喜鹊,你,你这气生的好,我也绝不会让那么一只黑鸟做我九嫂嫂。坚决不,喜鹊,你做的好。!”
喜鹊嘴巴瘪的更厉害了,埋头进双腿间哭泣。我怎么安慰也安慰不好。难道是我没说明白我的意思?
此时我与喜鹊同仇敌忾,我冷冰冰的挥手道:“走吧,走吧,喜鹊今儿在鬼谷处理被乌鸦公主烧伤的子民,可没有时间来送你。”
九哥刚想说什么,走在前面的孟兮开喊道:“九殿下,时辰不早了。”催促着九哥。
九哥失落的叹了一声,随着孟兮开腾云而去。
待九哥走了,我进屋从门后拉出喜鹊,喜鹊脸颊绯红,躲过我的目光,“小笙,我与你倒杯茶。”转身去倒茶。
不知是因为近日听萧渐离的名号听的多了还是怎得,我梦见麒麟尺中微微泛红,一个男子一身旧长裳,脸上灰扑扑的没有血色,他在我边上和衣而卧,充斥着战场杀戮的血腥味儿,我也不知何故握住他的手,说:“我知你是萧渐离。”
连着三日,日日如此。
我也觉得甚是奇怪。
“喜鹊,你在藏书阁有没有找到萧渐离的文本故事啊?”九哥那儿皆是正史,只是寥寥数语,有些地方恰是有些夸大其词,皆是好评战绩还有卓越的风姿。我想了解的是萧渐离的生平普通事。正所谓以小见大嘛。
鬼谷子弟禁足,外面世界的精彩我们自然错过,昆仑老祖善心大发,每年年末都命首席弟子笔杆子元虚将一年以来的外界发生的大事迹都图文并茂的书写成册,第二年年初,元虚师兄就带着几个师兄弟抬着几口箱子来鬼谷。
这些书籍就成了我们了解外界的重要途径。
“萧渐离死了几万年,藏书阁里并没有关于他的纪实。”喜鹊沏了一壶茶,甘甜绕齿。
“那我这几日梦见的人我是认定了萧渐离,难不成还托梦与我是有什么心事未了?都怪这个云虎,一丢丢三日,明明知道我是出不了仙霖的。”我抓耳挠腮的模样引得喜鹊发笑。
“云虎来了又怎样,还不是搞得谷里面树精花仙乱窜。幻化成小狸猫倒是可爱几分。”
“喜鹊,你就不知了吧,爹爹有一本名为《天地走兽之圣兽》的书,里面说了云虎通晓天文地理,带在身上像智囊啊。”
“哦,这样啊,”喜鹊顿了顿,“你几时看过这本书的,我在藏书阁尚未见过啊。”
“曾经有一次喝醉了,冒用你的名义去爹爹寝宫里溜达了一圈,那本书是在爹爹卧榻上见到的。”我咯咯大笑。
“你!”喜鹊指着我的鼻子,瞪大了眼睛。
“不重要,这都不重要,”我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说:“反正爹爹也知晓只有我才会把他的寝宫翻得天昏地暗,不妨事。”
“那倒也是。”喜鹊也深信,我是如此之人,呜呼哀哉。
我与喜鹊闲来无事,踱步至若水。
夕阳西下,若水衔接着夕阳,连接成一片橘黄,又是一日过去了,人生慢慢路总是要错几步,我还好,一步都没有错过,在这大泽鬼谷中,我有的是时间去浪费。这也是我唯一觉得不圆满的事情。
“要不,喜鹊,我们参加岐山弟子选拔吧。”原本躺在河滩上的我俯身压住喜鹊,喜鹊忙坐起来,“小笙,你别出幺蛾子,你还在禁足。”
“爹爹和娘就我一个亲生女儿,我现在还小自然由着我,等我再稍微长大点,爹爹必然要我嫁人,你看看咱们鬼谷哪有能文能武的少年郎。要么就是接承娘的衣钵,掌管若水,祭渡亡灵。你看我母亲的身体,还不是主祭怨灵导致的。
现在不出鬼谷以后说不定就永远出不去了。不出点幺蛾子这辈子就如此?想都不要想。”
“嗯,小笙,你几时变的如此沉重了呢?你也别想太多说不定······”喜鹊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呼喊声。
老远瞥见一个白发老人,呼喊着:“喜鹊掌事,喜鹊掌事······”
喜鹊起身小跑过去扶住气喘嘘嘘的老人,原来是隔壁炒豆子的陈伯伯,喜鹊忙问,“怎么了,伯伯,怎么了?”
陈伯看见我坐在河滩上,拱手作揖与我说了句,“十一殿下也在啊。”
啧啧,我忙坐起来,现在尊我为十一殿下的没几个了。
“喜鹊掌事,先前十一殿下在先平山造出来的洞府忽然倒塌,几个玩耍的孩子困在里面,喜鹊掌事,你知我们鬼谷子民现在除了你和十一殿下没人习得本领,还请喜鹊掌事救救孩子。”陈伯伯双手作揖,喜鹊回礼,说:“陈伯伯,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喜鹊说完幻化出原形扑棱着翅膀飞回去。
陈伯伯朝我作揖,退后几步,转身离去。
又是先平山,看来仙霖今年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