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不在,阿虎不知所踪,我一人忽然觉得有点孤寂。
夕阳沉下若水,喜鹊派了看守鬼谷谷口的一只三眼狼带来口信,“平安无事,掌事让小的告知殿下早点歇着,掌事还有事情处理就不过来陪殿下了。”
知道喜鹊安然后,我端起架子说了几句派头话打发了三眼狼,“辛苦你了,平日里尽职尽责,如今又要过来传讯。回头谷主回来多赏你些肉食。”
三眼狼听到赏些肉食拜退了我,满意的离去。
我摇摇头,哎,这些子民啊皆是安于生活。
“水笙,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可有想我啊”
后背响起乔元君鬼魅似的声音。
我拔腿就跑,却怎么也跑不动。乔元君硬实的手臂勒住我的脖子。只要我稍微用力决计是要死于非命了。
我伸手拍打着乔元君勒住我的手,轻咳了几声,“你放手,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附在我的耳后,我缩着脖子尽量躲避他,他轻声说,“不怎样,带你回我长萧门,做我长萧门的夫人。”
“我和你素不相识,年纪相差甚远,我们不合适,不合适。”
“年纪相差甚远?”
乔元君盯着我看了看,“你还好,不是很老。”
我又气又想笑,“哎呦喂,我说的是你,你没看到你自己额前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吗?”
乔元君猛的松开,将我推倒在河滩上。疼的我闭着眼睛只想喊娘。
“是了,我大阡裳一些,你才不足一万岁,这样算来我大你几万岁,比你九哥还大出一节。确是不妥。”
我揉揉屁股,这个乔元君不是疯子便也是脑子不好,守着若水时间长了莫不是进水了。
他整理了长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碧绿的小瓶子。
“我的小水笙,想不想和我一样的年长啊?这样就没有年纪相差甚远一说了。”乔元君邪魅的笑。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要,我这样挺好的。”我一手揉着我的脖子一手护着屁股站起来,顺着他脚上的鞋子看上去,乔元君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缎面的衣裳,金冠束发,额前的那缕白丝和眼角的皱纹多少也见证了他几万年来的风风雨雨。
“乔元君,你今儿是真真好看,比起我大鬼谷第一美男我九哥来说还稍胜一筹。”千穿万穿马屁穿,乔元君听了乐呵呵的仰头微笑。
“不过你比我九哥虽然有胜算但是你和萧渐离比起来好似萧渐离才算美颜世无双啊。”
乔元君撇过头瞪着我,“萧渐离?萧渐离有什么好,你们个个喜欢他?”他一挥衣袖又重新将我打倒在河滩上。
“干甚你,刚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嘛,阴晴不定。”我再度站起来,看着乔元君发红的眼睛,说:“萧渐离就是比你好,骁勇善战,文武双全,英姿勃发,玉肤玉骨,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岂是一个帅字能够形容的?”我一口气吐出毕生所学,夸尽此人。乔元君当真怒了,他举起小绿瓶子,捏住我的嘴巴,灌入我的口中。我挣扎着,越是使劲那绿色的液体便越是流入腹中。
情急之下我想起别在腰间的麒麟尺,九哥和云虎都说它威力无比,不敢轻易动用。恩,笙爷我不是威力大的还不轻易拿出手,要出手定要叫对方晓得鬼谷子弟不是轻易惹得的。
我掏过麒麟尺,朝着乔元君腹部刺去,说来也怪,麒麟尺并不尖锐却像刀戟一样锋利,乔元君的腹部立刻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吃痛一掌拍在我脑门上,我一口真气未提起,吐出一口血,沾满了麒麟尺。
我以为我要死在乔元君手上了,没想到云虎突然出现。
云虎落在我身边,周身祥云密布,一声怒吼,瞬间若水翻腾。
“乔元君,你甚是过分!”云虎龇着牙,双方剑拔弩张。
乔元君说:“云虎,我们也有几年的交情,千万不要为了一个丫头丢掉咱们的情谊。”
“你还知道情谊,当初面对萧渐离你是怎么做的,面对我你又是怎么做的,阡裳你又是怎么做的!我们三人曾一度认为你会出手相助,我和萧渐离也倒是罢了,可是你怎么对阡裳的,如今阡裳不在了你又开始假惺惺的说要守护她,当初多做一星半点阡裳也不会死。”阿虎愤怒着,悲痛着。
也许是乔元君小绿瓶药性发作,我开始觉得天旋地转,慢慢坐了下来。
“你当我愿意看着阡裳受苦,这一切还不是她父亲水霍的责任,如今我便娶了他女儿,这都是他欠我的。”乔元君长萧指着阿虎,毫不退让。
“阡裳自己心甘情愿,你又何必缠咬不放呢!”阿虎向我坐着的方向挪了挪把我完全挡在身后。
“此时我虽然受伤,但是,云虎你在若水困了那么些年身上应该也是伤病新旧叠加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乔元君侧着身子,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一手握着长萧,眼神坚定,发誓要与云虎一决生死。
此时我已经快要昏睡过去。手上的麒麟尺发出红色的光芒,隐约看见一个穿着破旧衣裳,乌发四散,身形修长的男子忽然从麒麟尺发出的红色光芒中出现。
身材巍峨,他微微低头,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那我呢!”
“萧渐离!”乔元君惊恐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要回来了。”阿虎声音里的欣喜有迹可循。
“对不起,回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
“我今日有伤不和你二人决斗,你既已回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且等着,护的了她一时你护不了一世。此仇不报我乔元君誓不为人。”乔元君捂住腹部伤口仓皇而逃。
我撑着麒麟尺颤颤巍巍站起来,手扶住那衣裳破烂的萧渐离。
“好了,终于走了。”体力不足,我晕在萧渐离怀里,哪知道萧渐离尚且也是站不稳抱着我在胸前轰然倒地。
我尚且还有点意识,阿虎在我们身上蹭了蹭,张开血盆大口叼起我们,步履稳重的朝着仙霖走去。
“洪荒之滨的扶桑花正开的好看,你何时有空与我一道去游玩?”
“近日洪荒之滨战火正凶猛,还是等我平息战乱再去吧。”羽冠凌人,男的轻轻揽过美人腰肢,紧紧抱着她,二人站立在窗前,随着微风吹进朵朵梨花。
我渐渐醒转开来,这一觉睡的确实不踏实呢。
睁开眼,身上搭着一只手,我顺着手看去,抱着我的人让四散的头发遮住了脸,那身破旧的衣裳就如我梦中见到的一样。
我颤巍巍的手伸过去,闭着眼睛不敢直视,如果当真是萧渐离托梦他未完成的心愿说什么也要帮助他完成。
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强劲有力,我正准备喊出声,他说:“去取几件衣裳来。”
声音也是昨日的沙哑沉重,我睁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起身走到沐浴处,隔着屏风褪下一身陈旧的衣服,滑落进九哥专门为我从东海抗来的黑石浴桶。
我颤颤巍巍爬起来,心里疑惑万分,昨天若水遇见乔元君不是一场梦,他确是外界传说中的冷面煞星萧渐离?
我要去找阿虎问清楚,我将头发用一根绸缎绑成一个冲天发髻,穿上衣服我冲出门口,一团软软的东西飞扑到我怀中,我被撞的踉踉跄跄,我站稳一看,阿虎幻化的小狸猫在我怀里乱蹭,我痒痒的直笑,不住的喊他,“阿虎,阿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