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师兄领着我来的这处院落叫“玲珑别苑”,隔壁相互连着的叫“寒雪梅园”。我惦着脚丫子在院墙上蹦跶,最后靠着站在院子中央的石头桌子上窥视了“寒雪梅园”内的景色。大致模样和我这院子一般无二,只是院中多了几株含苞待放的梅花树。
我的房间内也是简单的很,一副桌椅铺着素色的锦缎,茶具应有,围棋台盘也端端的摆放在桌子上。同样是素色的珠帘隔着床与外面的视线,床上平铺着的也是素色的锦被,恩,这处院子叫“素园”才是。
房间里的侧面有一扇窗子,我走过去推开,咦,竟然窗外的景致是寒雪梅园中的景色。我只要稍稍一跨便能到那方院子去。
晚上我摸索着找到岐山弟子的饭堂,简单吃了一些特色食物,比如土豆南瓜饼,绿豆糯米酥,喝了碗小米粥,我便独自散步回到我的院子,洗漱了一番躲进被窝睡了去。
第二天,天色尚早就有童子扎着两个冲天发髻,轻扣我的房门。童子把一把弓箭在门外轻轻放下,轻唤:“水笙姑娘,孟师兄要我告知你,今日需早起,今日智博师兄处有声乐课。”
我听着声儿睡意朦胧,披了件衣服开了门,瞅着这冲天发髻的孩童,揉揉眼睛道:“孟师兄也太关怀了吧,生怕我睡过头了不成?这么早就让你来喊我。”
“非也,非也,今日我有骑射课,是要早起的,今天是头一天我便帮着孟师兄喊下你,往后你会有督教来管教你。”说到管教孩童便捂住嘴巴偷笑。
“好吧,你们岐山规矩是多,那今日的声音课程在何处?”我打着哈欠,着实没有睡饱。
“就在院墙内,你且自己洗漱了找去,我要去上课了。”说着孩童捡起了放在地上的弓箭,微笑着挥挥手,和我道别。
我连着几声夸他乖巧,打着哈欠关上门裹进被窝睡了过去。
待我睡醒已经日上三竿,我慌忙爬起来,来不及整理仪容,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夹裹着三三两两件的衣服跑了出去。
小童说的院墙内我兜兜转转终于还是找到了,人群居多,杂乱一团。
从站立的形状看来,这许是两个帮子正在斗殴,我挤过人群去里面,听的一人说,“你今儿不赔我的古琴我和你没完。”
“你自个儿踢倒的我与我何干,再说我的三尺长萧也让你损坏了。我这长萧可是我爹爹在长萧门那儿求来的,你的古琴哪有我的长萧有价值?”说着还轻蔑的看着对方。
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甘示弱道:“什么,我的古琴不值钱?我告诉你,我的古琴可是当年水霍将军送我爹爹的,如今世间找不到第二把,你倒是说说谁的更加有价值!”
以二人为首的两方人越吵越凶,势必吵出个天翻地覆的,智博师兄捏着胡子站在二人中间说:“皆是自家人何必吵闹。”其中一个长的凶狠些的便指着智博师兄说:“谁和你是自家人,我们皆是仙神后裔,你不过是乡下匹夫,肉体凡胎!”
如此一说,智博师兄住了嘴不在说话。
先前听孟师兄提起,智博师兄是凡间花甲六十岁时遁入道中遇着岐山老祖守为徒弟,而后升仙。
我平生最看不过如此不尊师重道的人儿,随即站了出来,指着拿着长萧的男子,“兄台,我目光短浅尚未见过如此珍贵的长萧,可否借你长萧看看。”
那人扭扭捏捏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可别弄坏了。”说着迟疑的递了过来,我接过细细端详一翻。我举起长萧,长萧在阳光下散发出碧绿的光芒,色泽明艳,风儿穿过依稀听着悦耳的声音,不愧是一只好萧。
随着一声清澈的响声,我将手里的长萧砸向地面,长萧瞬间碎的稀巴烂。众人看着原本价值非凡的玉萧瞬间化为晶莹剔透的碎片,正沉寂其中瞠目结舌时,我搬起地上所谓水霍将军当年赠送的古琴如法炮制,摔向地面砸了个稀巴烂。
一时间像是炸开锅了,两边的吵闹直冲我而来。有人说“居然砸了如此珍贵的古琴,要他赔。”“我看你是找死。”“公然挑衅是嘛?”“这丫头谁啊?”·····
“哎,问的好,我是谁?”我指着自己的鼻头说,“你们的长萧,古琴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岐山子弟虽然相互之间都是师兄弟相称,但是实际上传道、授业、解惑的莫不是这些师兄,这些师兄就如同是师傅一般,你们除了认着老祖是师尊其他人皆是无物,你们这样的人即使是拿着手里的价值非凡的乐器到你们手里也是一堆废物,不尊师重道何来价值。”
“智博师兄本就是肉体凡胎,我只是说出事实。”摔了古琴那位还抱着自己细碎的古琴,朝着我发怒。我抽出手一巴掌轮上去,顿时那人脸上立刻浮现一只小巧的手掌印子,那人抱着半边脸,伸着一只手要打回来,我死死抓住不放,双眼瞪着他。
他说:“你凭什么打我!”
我说,“你且在说一遍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南极仙翁当年在南极一颗枯树下顿悟才升仙,西方梵音佛祖割肉喂鹰也是一位小沙弥,再说近些,岐山老祖,昆仑上神那位不是经过千年的修行才换来的仙风道骨,再说那天帝不也经历九九八十一劫难,渡劫飞升才有了如今的天帝,你乳臭味干的小毛子,居然说智博师兄是肉体凡胎,乡下匹夫,你倒是仙神后裔为何你屈居在智博师兄门下。”我甩掉那人高高举起的手,一脸不屑。
一瞬间众人皆是哑口无言,智博师兄拉拉我的衣袖说,“别说了。”
我甩开智博师兄的手,“为何不说?”我指着让我摔了琴的人说,“鬼谷水霍是我爹爹,你的古琴可还要?”
那人先是一惊,然后点头说,“水霍原来是你父亲,我不要了,不要了。”
“长萧门乔元君是我旧相识,你的长萧是要不要?”我指着地上长萧的碎渣渣,问道。
“啊,我也不要了,不要了。”那人也连连摆手。
“那好,你们既然都不要自个的乐器了便都散了吧,马上就是下一课了,好好的一节声乐课皆是让你二人破坏了。”我拍拍手,伸着胳膊搂过智博师兄。
“不愧是水霍的女儿,伶牙俐齿。”
众人排好队列,唤了一句“山人。”
一位儒雅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条藤条缓缓走来。
原来众人一时不语竟是有高人在此,水笙啊水笙,昨日孟师兄刚刚与你说了莫要闯祸,如今便祸端一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