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兮开走三步就停下来喊,“水笙,加油,快点哦。”
我瘫在第一层的八十阶,气喘吁吁,“知道了,你先走吧,我慢慢来。”爬阶梯这么蠢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当做是虔诚,我一脸迷茫,爬起来接着走。
孟兮开来到我身边,扶住我的胳膊,说:“我拉着你吧,你这样到了山上太阳都要下山了。”
“你真是个傻瓜,你都走到一半了还下来,又要重新爬了。”我有点意外孟兮开居然来到我身边陪我一起重新走。
“你是女孩子嘛,我照顾照顾你是应该的,不碍事,我们都走习惯了。”孟兮开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嘴角还洋溢着甜甜的笑。
“是嘛?我记得之前在若水我们二人可是水火不容啊,这回知道我是女孩子了?”我瘪瘪嘴。
“我这个人本就不善言辞,从小在岐山长大也没见过多少女孩子,当日在鬼谷对你是粗鲁了些,我改,我改,我发誓以后对你第一好。”孟兮开说着说着拉着我的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说,“对你第一好。”目光真挚,对着如此炙热的眼光我倒是不好意思了,我随即一笑,“走吧,还有好长的阶梯呢。”
孟兮开便又拉着我的手继续爬阶梯。
岐山,昆仑并称人们最向往的地方,我也便是纳闷了,昆仑我倒是没有去过,可是这岐山简约淳朴,就连大门上也是锈迹斑斑,何来向往。
孟兮开推开那扇厚重的年代感厚重的门,我一脚跨了进去,里面庄严肃穆,大厅里一排排坐着的人儿玉冠束发,青衣袭身。他们席地而坐跟着大厅最上方的老人四目紧闭,再看那位老人和煦和蔼,胡须长及腰,深情安然。
“那是老祖?”我小声问孟兮开,孟兮开做了禁言的手势,带着我从偏厅绕过,走到后庭院。
“刚才那位是我智博智师兄,老祖闭关没有那么容易出关。”
“你师兄?你不是岐山第一大弟子么?怎么你还有师兄?”我心有疑窦。
“哦,是这样的,按着我这年纪的排,师兄弟们之间虚称我是第一大弟子,我上面还有好几个师兄,均是比我年长,岐山没师叔师伯,入门的均是直接拜在老祖门下,再由老祖指派跟着哪位师兄修行,我们皆是师兄弟相称。”孟兮开说着岐山老祖名号时候朝着前方作了作揖。
我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那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每日午时有功课需要做,每日都不同,都由着几个师兄主持,今日智博师兄带着师兄弟们做的功课是冥想。”孟兮带着我在后庭院里转了转。我一目望去皆是几座凉亭,几座假山,一方荷花池子,我看过后便道:“岐山的后庭院和我家鬼谷府上的后花园差不离啊。”
“是谁如此大言不惭,我岐山的庭院竟然比不上你们家的后花园。”背后有人厉色道,我转过身去,那人和我爹爹差不多年纪身高,一把黑色的山羊胡子,深青的衣裳,看着十分精神。
孟兮开朝着他作揖,“齐师兄。”又对着我道:“这位是我岐山的齐云齐师兄,这是鬼谷十一殿下水笙,九殿下的亲亲妹子。”
我学着礼数,朝着齐师兄作揖,齐师兄斜眼看我一眼,“孟师弟,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岐山领。”
“齐师兄,这是鬼谷水霍上神的爱女,她是若水未来的执掌者。”孟兮开解释道。
齐师兄却还要作妖,给我难堪,“什么若水不若水,多了不起,还不是一样禁足鬼谷。”
孟兮开尚未开口,我先作揖,然后道:“齐师兄,你可知道元空师兄的事情?”
齐师兄一愣,“元空师兄怎么了?”
“元空师兄于前几年派去洪荒之滨,不慎战死,孤魂难渡若水,难过奈何,我母亲身体不好,拖延至今,三月前我才将元空师兄渡了奈何。不知齐师兄对此事怎么看?”齐师兄尚未开口我便接着说,“洪荒之滨常年战乱,齐师兄名声在外,难说哪一天三十三重天上颁布谕旨,便让齐师兄领兵出征,也难说一战成名还是一战无回,到那时若水里的惊涛骇浪可是自个由不得做主啊。”
齐师兄一听,忙说:“孟师弟,你们二人接着玩儿,我忽然想起我的陶瓷还在制作中,你二人忙,二人忙。”说着转身就走,我呼喊道:“齐师兄走好,一路走好。”
“你这丫头,如今便恐吓起师兄来了。”孟兮开宠溺的拨弄我的鼻子,我一惊,脸一红,背过身去,“齐师兄这等人儿最是欺善怕恶,也不知你们岐山当时是如何招进山门的。”
“齐师兄人其实很好的,只是有些自视甚高,不妨事,有我在,齐师兄不会为难你的。”孟兮开凑向前一步,我便后退一步。“如此甚好,对了,可别将我分在齐师兄门下。”
“老祖尚在关中,山中事务我还是能说上话的,先将你安排在智博师兄门下,等老祖出关在定夺。岐山学艺不是一时半会能学成的,至少得千儿百年,你在此地便好好学吧,万事有我。”孟兮开说着顿了顿又说,“莫要闯祸。”
我点点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孟兮开笑着在前面引路,带着我七拐八弯的到了我的房间。一处独立的小院落,带着一个小院子,隔壁院子伸过来一株梅花,含苞欲放。我指着这处小院落,“原来和管事的认识是这样便利,这后门开的妥实是合我心意。”
“这处院落原本承的是你九哥的名头,你九哥当年在此拜师时候便是住的独立院落,如今他妹子也来到山中岂有不住此地跑到大杂院和一堆师兄弟睡觉不成?”孟兮开推开房门站在外头并不进去。
“孟师兄说的是,你岐山之前的女弟子全不见了?”我进到屋里看了看。
“是的,女弟子学成后要么领着差事去了天宫,要么嫁做人妇在家相夫教子了。”孟兮开倚着门边说。
我走到门边,将身上的貂衣解开,折了折,送到孟兮开手上,“孟师兄,这是你衣裳,还你。”
孟兮开拿着手里的扇子推了推衣裳,“你拿着吧,你看那院头的梅花尚未开放,往后还要接着寒冷。”
说着孟兮开转身便离去了,我被冷落在门前,心中疑窦越发大了,这孟兮开全然不是当初对我的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