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职路上变数多,苦辣酸甜不定行。
坚持绝对走直路,最终肯定能成功。
贪图近利走邪路,难免落个犯法绳。
钻圈弄鬼走后门,还是落个一场空。
常姮参加“三陪小姐服务队”后,改名为牡丹,因为牡丹是百花之魁。来客多数愿找牡丹,所以麻大姐把好几个小姐的名字都取为牡丹,而常姮是顶枝牡丹,也就是说是魁中之魁,是牡丹王,是魁首。这只是内部掌握,没有与表姐或麻大姐有特殊关系的人,只能接触一般牡丹,是接触不到顶枝牡丹的。
称心饭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来饭店的人越来越多,社会上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
进城不去称心店,
留下遗憾万万年。
到店不上牡丹床,
喝酒吃肉也不香。
青年人把进称心饭店当成时尚,把上牡丹床当成骄傲,有些人把它当成吹捧自己有本事的本钱,进过称心饭店,招过三陪小姐的,就会趾高气扬,大有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派头。而那些没进过称心饭店,当然更谈不上与三陪小姐接触了,就会低头不语,自愧弗如。为了改变这种被动局面,有的人拼命挣钱、攒钱、凑钱、卖东西换钱,有的人甚至不择手段违法聚钱、偷钱、骗钱、赌钱。每隔一段时间,把钱攒够了,就来称心饭店吃喝、会小姐,把钱花得精光后回到家里重新开始攒钱。他们挣钱是会小姐的手段,会小姐是挣钱的动力和最终目的。很多人钻进这个怪圈里,挣脱不出来。他们有的欺骗家人,说工作不挣钱,吃饭都作难,装出凄惨相,骗取家人的可怜,家人就会慷慨解囊,把钱送给欺骗自己的儿郎。他们得到这个钱后,很快就花得精光。
任何不得人心的事物,之所以能存在,甚至是兴旺发达,都是暂时的,都是人们还没有对它认识清楚。一旦群众看透它的本质以后,它马上就会毁于一旦。
很多家庭有了感觉,很多妻子有所发现,家长感到儿子神志低迷,挣不到钱;妻子感到丈夫无精打采,萎靡不振,躺床就睡,没有精神。其他饭店也感到奇怪,为什么称心就那么多顾客?他们的饭菜好吗?服务周到吗?也许是吧。一天傍晚,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来到称心饭店。服务员问他:“您几位呀,老先生?”
老头儿:“我一个人。”
服务员说:“那好,请跟我来。”服务员把他领到一个单人小桌子旁请他坐下,让他点菜、点饭。他点了一盘炒豆腐,一碗鸡蛋汤,一个馒头。服务员很快给他端了过来。他边吃边观察着周围的人,隔门缝看见房间内有满桌子客人,而且还有小姐负责倒酒。从小姐的姿态、表情,他看出这位小姐非同一般。
这个老头儿就是杨声。
杨声得到这个消息后,他联想到自己家的情况。他有一个儿子,是个出租车司机,已结婚成家,近来经常夜不归宿,儿媳妇很有意见,经常埋怨丈夫。杨声隐隐约约地听说称心饭店里有些不干不净,但他没有一点把握,他怀疑儿子的不归与这里有关系。这天,他装成一个吃饭的顾客来到称心饭店。但他没有想到他一个人,又是这么老的一个老头子,饭店里只有按一般饭客对待他,可是他得到了意外收获,在观察别人吃饭时摸到些端倪。他问服务员:“为什么没有小姐为我服务呀?”
服务员:“不是为你服务了吗?让你坐这里,为你端饭,给你倒水,你还需要什么呀,你说话,我为你服务。”
杨声:“我也不需要什么啦,我是说为什么房间里的饭桌上就有小姐专门负责倒酒等服务事项?”
服务员:“您想喝酒吗?我给您拿酒,也为你倒酒,这就是为您服务。他们是一桌子人,有一个小姐专为他们服务很有必要。”
杨声:“我不喝酒,什么都不要了,谢谢。”
服务员的解释没有解答他的问题。该服务员所说的为他倒酒,专为他服务,与其他饭店的服务完全一样,他会自己倒酒,什么都会自己动手。该服务员的倒酒,服务与房间里的那个服务员的倒酒服务完全是两码事。这个服务员的服务很直观,一眼就能看透,而房间里那个服务员的服务内容有深层次的含义,她的微笑、她的言语、她的眼神、她的柔情、她那婀娜多姿的体态……他看出来她的不同,但怎么说出来呢,有些行为是不好用言语表达的,他也说不出口呀!他真要说出他需要房间里那样的小姐为他服务,还怕别人耻笑他“人老心不老”,笑他“老年犯春心”,甚至笑他“不觉死的鬼”等等。
杨声来称心饭店吃饭并没得到可靠消息,只得到些苗头。
第二天的同一个时候,杨声带了七个男青年又来到称心饭店。他们大部分都是他原来的学生,他对学生们说明意图以后,他们乐意地来到了这里。他们走进一个房间,围绕饭桌,坐了一个圆圈。杨声点了好酒好菜后,很快一切摆放整齐。杨声说:“今天晚上,我请我的学生们在一起坐坐,叙叙旧,谈谈心,各自谈谈毕业后的心得,放松放松生活压力,在一起欢乐欢乐,也汇报一下你们的工作,让老师我分享一下你们的成绩。”紧接着,七位学生端着酒一起站起来,他们共同喊道:“感谢老师的辛勤培养,感谢老师没有把我们忘记,感谢老师召集大家在一起聚聚,让我们有见面谈话机会。”恰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姐说:“这是咱们的劝酒小姐,她陪大家喝好、吃好,过一个快乐的夜晚。”杨声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三陪小姐吧。”他不说一句话,默默注视着这位小姐的举动,时刻警惕着事情的发展。劝酒小姐巡视了一圈后,坐在一个长相俊秀的高个儿男子旁边。她先喝一杯,劝他喝一杯,两人碰一杯;她再喝一杯,再劝他一杯,两人再碰一杯。一连喝了三杯以后,她开始用姿色挑逗他。他感到不好意思,不时地看看杨老师,看看旁边的老同学。杨老师一再给他使眼色,暗示他要跟着她转,看她让他干什么。就在这时,服务员对她说:“隔壁房间需要你去一下。”她走了以后,这个俊秀青年对大伙说:“你们坐在旁边光看我的笑话,也不帮帮忙。”
大伙说:“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想让她为我们劝酒,她还不一定干呢!咱们这一帮人哪一个也没有你幸运呀。能被三陪小姐标上,你真是三生有幸。”那青年说:“你们全是拿我开玩笑,全都气我。”
杨声:“她标住谁,我这个任务就在谁身上,请大家一起帮忙,把这个任务完成好。我警告大家一句:千万不要陷进去!不然,我的计划全砸锅了,不但我的事办不成,我也会被牵扯进去,成了皮条客了。”
三陪小姐回到房间后,仍然以这个青年为进攻对象。她这回是多管齐下:婀娜多姿的肢体、温润脉脉的表情、和谐动听的声音和内容丰富的语言……只要她能用的手段全部用上,展开多方位地进攻,很快被攻击的对象就败下阵来,整个上身瘫软在她的怀里,耷拉着头,闭着眼,嘴里喃喃自语:“我没醉,我没醉。”三陪小姐以为时机已到,轻轻把他扶起,搀着他往门外去。醉汉跟着她走,不一会儿去到小姐的房间。她把他放在床上,把门关上,在门的外面挂着“请勿打扰”的醒目牌子。她把他的身子在床上扶正后,动手脱他的衣服,先脱鞋,再脱上衣,再脱裤子,他只穿一条短裤,仰着脸躺在她的床上。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先脱上衣,外套,坎肩,然后是乳罩。她趴在醉汉身上磨蹭他的脸,蹭他的嘴,蹭他的鼻子,蹭他的眼,企图把他蹭醒以后,唤起他的欲望。她没蹭几个来回,醉汉睁开了眼,小姐万分高兴,心想今晚没有白费功夫。可是使她没有想到的是,他醒来以后没有去抱她。她很奇怪,为什么他的表现反常。她用这种方法把男人拉到屋里也不是十个八个了,他们大多数是一进屋就清醒过来,有的经过一些抚摸动作,也有少数是经过裸体接触才苏醒的,但不管什么情况下的苏醒,他们苏醒后的第一个动作都惊人地一样:先抱住她,几乎同时下一个动作是亲她。可是这个男子今晚醒来后不是那个动作,而是说:“我怎么会在这儿?”接着就说:“我的衣服呢?谁给我脱了?”他不敢看小姐的裸体,背着脸,羞愧满面地把衣服穿上,下了床,穿上鞋,迅速地离开了小姐的房间。
杨老师他们还在吃饭的房间等着他凯旋归来,与他喝庆功酒呢。
第二天上午,不到八点钟,杨声已经来到街道派出所门口。他仰望着门旁挂着“××市公安局××街道派出所”的大牌子,自言自语地说:“牌子倒是挺大的。”正当他注意着牌子时,身后站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开口问他:“你有事吗,老大爷?”
杨声:“是的,我想找你们所长。”
男子:“那就来吧,我就是。”
男子把门打开,把杨声请到屋里坐在椅子上,倒了一碗开水端到他面前,放在茶几上。说道:“我就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我姓贾,叫贾彦。你有啥事,请说吧。”
杨声:“我叫杨声,是一名退休教师,今年65岁。我来跟你反映个情况。首先说明,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我来时好几个老同志都告诉我,叫我代表他们,他们先让我自己来,如果有必要,他们说他们也要来的。”
贾彦:“啊,这么重要的事!是啥事?你快说吧。”
杨声:“是关于称心饭店的事。”
贾彦:“称心饭店不是挺称人心的吗,它有啥事呀?”
杨声:“它不是光卖饭,它有色情服务,它有三陪小姐,它有妓女拉客。”
贾彦:“是吗?有这么严重吗?我们怎么没发现呀?”
杨声:“千真万确,我得到的是第一手材料,绝不说半句瞎话。”
杨声的话是那么肯定,那么坚决,他的表情很严肃,带着愤懑的情绪。贾彦没有否定他的机会,也没有犹豫的余地,他只有顺着他的情绪说道:“这么明目张胆还了得!好吧,感谢你的及时反映,我们马上去调查,如果属实,我们得给他们严肃处理。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我们人手少,顾不过来,下边很多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实际上有些失控的状态,真是得好好谢谢你,希望你也向那几位让你带话的同志问好,就说我感谢他们。”
杨声站起来说:“我一定带到。我走了,再见。”
贾彦:“再见,有事欢迎再来。”
杨声满怀喜悦地回到家以后,天天给邻居们讲贾所长是如何接见他的,贾所长听到称心饭店的情况后非常生气,贾所长说要派人调查的,贾所长说如果情况属实要严肃处理的,贾所长非常感谢对他工作的支持,贾所长欢迎他们经常去反映情况等等。
他们都殷切期待着对称心饭店色情服务的处理。
这天下午,贾彦带着一肚子怨气来到称心饭店。他一看见程芳(常姮表姐的名字),就怒气十足地说:“你们怎么搞的,这回可捅了大娄子啦。”程芳看着贾彦的表情,听着他说话的腔调,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了。她的饭店由于有色情服务、有三陪小姐,生意很红火,收入很可观,但她也从来没有安生过,白天、晚上,生怕上级来检查,生怕哪位小姐得罪了来客,最怕鲁莽暴躁的嫖客,他动辄与你拼了,要么不与你拉倒,要么他要上告,要么他上街大声吆喝。天啊!无论哪一种行为都让程芳胆战心惊,因为不管哪一种行动,只要他实行了,就足以让饭店毁于一旦,不但会倾家荡产,还面临牢狱之灾。有一次,一个李逵式的黑脸大个儿来到饭店,麻大姐把他介绍给一个小姐了。可是一到半夜他在楼道里大吵大闹起来,闹得其他房间都不得安生。他吆喝着要见领导,如果领导解决不了,他要上告。麻大姐一看他那蛮横劲儿,赶紧把程芳叫来。程芳先安慰住他,让他停住吼叫,然后再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小姐不为他服务。程芳去问陪他的小姐时,小姐说:“他那么大的身子,又那么鲁莽,我不愿意陪他,你们为他另找人吧。”
麻大姐说:“如果小姐死活不愿意,那就另换一个小姐吧。”
程芳不耐烦起来,说道:“这位小姐怎么能这样?我们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想吃鱼就不要怕扎嘴,干三陪就不要怕鲁莽,人家男人掏钱就是来耍野的,咱赚的就是男人的耍野钱。那些文质彬彬、有风度的男人能来你这儿吗?我们是赚不来这些人的钱的。好好说服这位小姐,叫她忍受一些,把这次服务干完。”
麻大姐:“这小妮叫桂亚菲,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我们还有些亲戚呢。她年纪小,才十四岁,家里急着用钱,每次客人来,我都先尽着她,为的是叫她多挣钱。这次她不想干就给她换掉吧。”
程芳一听说是她的亲戚,就改口说:“换就换吧。”
麻大姐:“换上谁呢?”
程芳:“哪个房间是空着的就换给哪个房间呗。”
麻大姐:“哪个房间也不空,今晚的人特别多。”
程芳:“这怎么办?我看只有再劳驾你了,不然这个人打发不走。”
麻大姐:“昨天晚上我都接了两个了,今天白天还有一个。你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来不行吗?”
程芳:“我行是行,没有别的问题,只是明天,不,今天早晨,我得早些起床,我还有事情呢,若不是这,我就来,不让你。咋啦,好像让你吃什么亏似的。”
麻大姐:“啥亏也不吃。”
程芳:“那就来吧。”
麻大姐:“行。”
程芳把大个儿男的叫过来。他的火气已经灭了,不再发脾气了,脸已经平和,虽然仍是黑着脸,但没那么狰狞了,能够平下心来说话了。程芳满面春风地对他说:“老哥,对不起,请你谅解,让你扫兴啦,为了让你尽兴,让麻大姐陪陪你。”她指了指麻大姐,麻大姐点了点头,向他微笑,表示欣然接受。那男的看了看麻大姐,不好意思地说道:“有没有比她年轻些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