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着城市上空火红的太阳,他正在努力拉近着与遥远西方的距离,距离着山崖处的西方世界越来越近,但太阳却却渐行渐远,暂时的离开我处于的生活与世界。
这一天匆匆而过,但事情却是不少,临近结尾用一副肖像画结束这一天最好不过了,就当是庆祝自己被坑之后找到了新工作吧,今天我准备奢侈一次,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画过肖像画也是够尴尬的了。
柔柔的夏风勤快的吹着小吃摊所散发的诱人香味,缓缓的蔓延了整条热闹的小路,很会来事的风吹起了她的黑色长发,让仍然在拿着画笔认真画画的美女画家越发的动人,她的面容之上除了认真的神色之外再没有其他。
她坐在阴凉的梧桐树下,缓缓抬起头,用手轻抚着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看了一眼坐在小木板凳上的餐馆老板娘,然后再次拿着画笔细心的描绘起来……
如此恬静的画面,我特别想要定格下来,思绪间,我拿出手机悄悄的拍了一张照片,然而该死的拍照声音却是刺耳的响彻起来,我竟然忘记关掉快门声了,真是一次失败的偷拍,我着实有些尴尬,急忙就要收起手机,然而美女画家终究是因为快门声,停下手中的画笔,扭头看向了我,只见她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扭过头继续认真描绘起了画作,我颇为尴尬的挠挠头,匆匆收起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热爱摄影的我能够定格这样一副美丽的画卷被她讨厌了也值得了。
在路边等了许久,可美女画家还是没有完成画作,我难免有些无聊,便迈着步子,踩着水泥道路,踢开了一块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石子,缓缓的走到了另一棵梧桐树下,梧桐树的分支比较多,树荫面积也比较大,褪去华丽外衣的火红太阳无法映照到我,它也是到了西山落幕的时候了,可我的肖像画还没有着落,着实有些蛋疼,无聊至极的我,掏出瘪瘪的烟盒,娴熟的点燃一支烟,准备借烟解解闷,嘴里叼着烟,望着不远处认真作画的美女画家,暗自喃喃道:“这根烟抽完应该差不多了吧,真是个认真十足的画家啊……”
与我相邻的职高处于上课时段,热闹的小路也不再热闹了,一辆辆小吃手推车终于空闲了下来,但还是得拖着疲惫的身躯笔直的站在那里,毕竟他们只是人类的赚钱工具罢了。
只有少有的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女人在露着白齿吃着辣辣的小吃,他们仿佛将一天的笑颜全都揉在了这一刻,真够灿烂的。卖小吃的老板们也是无所事事的闲聊起来,卖哈尔滨烤冷面的大叔拍拍脏兮兮的布料围裙,搓着手走到了卖炒面筋的女老板身前,黝黑的面容浮现着憨憨的笑容,与动人犹存的女老板朗朗乾坤吹起牛逼来,说自己今天挣了多少钱,说自己是这片区域最赚钱的小吃摊老板了,然而身材保持良好的女老板却是脸色发青,眉头紧皱,显然很是不开心,大叔泡妞泡在了马腿上,看到这样的一幕,我无言的笑了……
半根烟燃尽,烟雾已然肆虐起来,夏风吹散了围绕在身边的灰蓝色烟雾,靠在树上的我仔细的观察着身边的人与事,其实大叔与女老板的对话就是这片区域所有小吃摊老板的真实写照,我无法体会他们的心情,毕竟我没有做过这个工作,不过肯定是挺难的,推着雄赳赳的手推车来到这里,再推着疲惫不已的车子离开,好天气还好,如果遇到下雨天那就遭罪了,相比于这些大叔大娘我应该知足目前的处境了,最起码自己现在也是个电台DJ了,不用受风吹,也不用被雨打。
当然我不仅仅只是在无聊的观察着生活的人生百态,我还会用手机定格下来最朴实最真实的画面,等我赚了钱一定买个万把块的单反,用手机拍太寒酸,简直就是在玷污我的爱好。
燃尽的烟蒂被我扔进了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然后再次走回到茂密的梧桐树旁,吓跑了几只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小麻雀,麻雀的离开,梧桐树周围变得安静许多。
只是当我看向不远处的美女画家时,发现她竟然已经收拾起了东西,丫的,早知道就不讲文明了……
此时的餐馆老板娘挪动着沉重的步伐,扭动着她那肥肥的臀部向着路对面缓缓走去,还不忘记挥挥厚重的手掌向美女作家表达着感谢,另一只手里拿着让她心满意足的肖像画,脸上浮现着自认为很美丽的灿烂笑容,我瞅了瞅她手里的画,但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这位绝色的美女画家是否中看也中用,在瞅着肖像画的功夫我迈着大步来到了美女画家的身边,她正在细心的收拾着画板,然而她并没有蹲下,只是背对着我俯着身,看着她的背影,看着被风轻轻揉起的发丝,我感觉这位美女画家哪里见过似的?难道我之前她在路边画画时遇见过?我来不及多想这些,急忙对她说道:“那个……美女可以帮我也画一个肖像画吗?”
听到我的话语,美女画家并没有爱理不理,而是缓缓放下手头的东西,轻柔的转过身看向我,礼貌性的回应道:“对不起啊,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所以不能继续画画了,真是抱歉。”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隐藏于脸颊的小酒窝也是活跃似的生动起来,这一刻,看着纯净如雪的笑容,清澈似水的眼睛,雀跃生动的小酒窝,我在所难免的呆滞住了……呆滞,来的很是突然。
“先生…….先生我先走了。”
极为温婉动听的声音轻轻打破了我的晃神,当我缓过神时,看到美女画家拿着画板缓缓离开了,穿着长款连衣裙的她轻声提醒我之后,静静的离开了,我知道刚才的我的眼神肯定冒犯到她了,难免有些无奈与尴尬,不过我还是快步追上了她,没等走到她身边就是匆匆说着:“那你明天还会来这里画画吗?”
“会的,我每天下午都会来到这里。”
美女画家仍然是礼貌性的回答着我,同样的笑容,同样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我冒犯的眼神而生气,一切还是那样自然与恬静。
穿着长裙,长发飘飘的她,提着小板凳与画板略有些匆忙的走着,完美的吸引着路人的目光,走在她的身边,我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洗发水味还是香水味,又或者是她天然的味道,很淡很淡,但却很好闻。
“那我明天再来这里找你给我画肖像画,可以吧?”
“可以,你明天来就好了,那……我先走了,再见。”
我的要求她并没有拒绝,她挺胸抬头的走着,看着前方的小路温和的回答道,她的走姿,她的语气,完全就是古代女子该有的,我不免在想什么样的家庭才可以培养出如此满满书香气质的女人?
“好好好,我明天再来,打扰了,再见哈。”
我停下了步伐,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对着她大声的说道,不知何时夕阳已然浮现,映照着她渐渐虚幻的身影,同时也是为她披上了不那么鲜艳的橘红色披风,使她的背影越发的动人,只是这个身影我说不出的熟悉感,可能之前在路边见过她吧。
摇晃的裙摆,披肩的长发,真实的浮现着,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对于见到一个如此难遇的美女,心里也是开心的,我觉得我的好运气就要来了,所谓的失恋阴影很快就能走出……
……
这个夜晚,我没有乱窜,没有去下馆子,也没有去天桥,只是呆在家里听着情感电台,跟着DJ认真练习着,实习的这段时间我不能去培训班学习了,我得先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再完成自己的梦想,先生活,后理想,这是我此刻的希望与目标。
坐在卧室的写字台前,用手机播放着电台,用笔记本查询着资料,吊在天花板上的椭圆形大灯热烈的照亮着卧室,床头柜上的台灯却是在懒散的亮着,又是一个没有暖暖的夜晚,很孤单,也很难适应,但我并没有因此对生活感到绝望,只是有些伤感罢了,暖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开始真正美好的生活,不再跟着我受苦,我理应为她高兴,当然这就有些圣母男的嫌疑了,但我也只能如此的认为与希望。
修长的手指快速的打着键盘,然后拿起印着暖暖照片的情侣杯喝了口白开水,略显伤感的音乐响彻不停息的响彻着,填满缺失了温馨的卧室,我想象自己已经置身于全封闭的直播间内,戴着大大的灰色耳麦,前面支着一个很绚丽的话筒,旁边坐着一个漂亮的美眉,然后开始侃侃而谈起来,充满磁性且伤感的声音不停息不间断的响彻着,并没有因为夜的深沉而停止,每当自己疲惫的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就会垂头看向摆放在眼前的情侣杯,静静的看着,它给我带来了难言的伤感,同时也带来了力量与希望。
回忆难以掏空,寂寞狠狠扑来,无法刻意的躲避,她离开了,依赖却仍旧在,我是一个懂事的小孩……
……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了电台,直接就是来到了挂着情感总监铭牌的办公室门口,我酝酿好情绪,停留片刻,平静的敲起了门。
“黑马王子我在这里哦?”
只是我刚刚敲起了门,随即便听到了奇特大叔的话语,我有些无奈的转过身,满满笑容的看向身后的他,对奇特大叔极为尊敬的问候起来。
“总监早上好哈,我来报道了,谢谢您昨天对我的帮助,您真是太厉害了,反其道而行之来激将心怡部长,没有您我可能很难进入电台的,所以真的很谢谢您,让我可以做一个情感DJ。”
我发自肺腑的感谢着眼前装扮依旧辣眼睛的奇特大叔,同样也是极为认真的拍着马屁,毕竟这是我的顶头上司,对于我日后在电台的工作是非常重要滴,可能我的前程也是被他掌握着,其貌不扬的人能力都是很强的,眼前的奇特大叔让我想起了与卧龙诸葛亮齐名的凤雏庞统。
“以后别老拍我马屁哈,有失大雅,有失国人风度,这是不好的,我们应该响应国家的号召……”
奇特大叔突然凝固了胡茬面容之上的灿烂笑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对我郑重的说道。
听到奇特大叔的话我便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这下尴尬了,看来我看错了人哈,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准备真诚的认错,真是蛋疼。
“不过……偶尔拍拍还是可以有的,有利于我们之间的情感交流嘛,而且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不错不错,我看好你。”
奇特大叔伸出手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深陷眼眶中的眼眸再次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一直盯着我,满面春光的笑着,像个国家领导人一般意味深长的对我说着。
操,真够可以的,真是个奇葩上司啊……
我看着近在咫尺,笑容满面的奇特大叔崩溃似的想着,看来以后我和他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这样的上司对于我在职场的历练还是挺有帮助的。
“那……总监,您吃了早饭没?要是没吃的话,我请您吃饭吧?我看见公司旁边的一家包子店还不错,环境卫生挺干净的。”
既然奇特大叔都这样说了,那我要是不拍马屁就是傻蛋了,眼前就是一个机会,请领导吃饭是我现在必须要做的,我尽量忍着笑意,真诚的看着奇特大叔那放光的眼睛,低姿态的说着。
“哈哈……你小子,儒子可教也。”
奇特大叔面露一丝欣慰的神色,继续用他那扣了鼻屎的手掌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同时极为高亢的夸赞着我,就好像不让别人听到他非常难受似的。
我发现当我和奇特大叔站在一起面对面交流的时候,路过的其他电台职员都是一脸异样的注视着我们,或者单单就是看着我,我不免有些奇怪,难道奇特大叔有什么怪癖?难道他就是那个什么……
我突然有些恶寒……但没有在重要时刻掉链子,依然低姿态的对奇特大叔说着。
“那总监我们?”
“带路啊。”
希望他不是那种人吧,不然他要是潜规则我…...我他妈还不得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