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脚链被拿走之后,诡异的事情遇了一件又一件,洛杉却始终有些排斥神鬼之说,然而现实就像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前世双手沾满鲜血都不曾遇过如此离奇之事,今生这具身体不过双十年华,却几次三番惹来这些幺蛾子。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然而在恐惧的同时,洛杉却忽然觉得眼前画中这个流着血泪的老朽是那么的面熟。
“怎么会?”洛杉止不住倒退两步,惊愕出声。
顾言却是快步靠近,双手结出繁复手印在画上画了几下后便将画取下卷起,之后用一根红绳捆住了。
“画中有魂。”
仅四字,就令洛杉紧咬下唇,心中扬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出事了。”洛杉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之上。
顾言闻言便知晓洛杉所指,当即移步朝着那扇门走去,洛杉则是小心翼翼地跟在顾言的身后。
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顾言下意识地关掉手电转身拦住洛杉,对着她严肃地摇了摇头。
洛杉心中强烈地不安起来。
此时仅有洛杉手中的手电仍旧发出些微的光亮,白色的微光中,她看见顾言一脸冷峻,凉薄的双唇紧抿着,脸色稍显难看。
早在看到画中老朽垂着血泪之际她就隐隐有这种预感了,加上顾言的话及如今的态度,那个最坏的结果早已呈现在洛杉的面前。
“不用拦着我,有些事情终归是要面对的不是吗?”洛杉正色道。
顾言迟疑了片刻,当触及洛杉眼底的坚定,他最终还是闪到了一旁,同时打开了手电。
两盏手电光线的照耀下,映入眼帘的是猩红一片,白色的床单几乎被血染透,老管家就躺在血泊之中,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
洛杉纤细的双手悄然握起,骨节泛白,她强忍着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又是这样的死法,和宋嘉文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宋嘉文的死于洛杉来说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死了,她即使惋惜但绝对没有伤心,而老管家不同,老管家是唯一一个在洛家对洛杉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不会回应却总是叮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
人心肉长,她再冷血也是有感情的,一年来,是老管家始终在照顾着她的起居生活,而今那个原本和善的老人却惨死房中,洛杉心底涌出一阵歉疚,她有种感觉,是因为她,老管家才会死。
顾言望着洛杉微微僵硬的背脊,隐忍的姿态,一瞬间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给狠狠揪住了一般,有些难耐的心疼。
他不知道老管家对于洛杉的意义,但是看洛杉的模样也能猜测出几分,想要安慰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洛杉骨子里的倔强或许也压根不会接受他的安慰罢。
“你能看出他是怎么死的吗?”洛杉淡淡的话语在顾言前方响起,将顾言从考量中拉了回来,对于洛杉表现出的冷静显得有些意外。
他缓了缓心神,抬步朝着床边走去,小心翼翼地躲过从床上流到地板上的鲜血。
洛杉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侧,视线始终死死盯着床上老管家的尸体。
顾言细细观察着老管家身上的惨不忍睹的伤口,只是越看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
“看出什么了?”洛杉问道。
“伤口很不整齐,不像是被利器所伤,更像是被硬生生撕扯造成的,脖子上是致命伤,应该是失血过多致死,另外,看模样死了应该不超过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以内一般灵魂都会徘徊在尸身周围,但是他的灵魂不见了。”顾言冷声说道。
“那副画。”洛杉看了顾言一眼,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流血泪的灵魂是他的?”顾言指了指床上老管家的尸体,一时间豁然开朗。
洛杉点了点头,“宋嘉文的死法和他一样。”
“你确定?”顾言蹙眉道。
“有线索吗?”洛杉见顾言这般似乎像是有了计较,便出声问道。
一个人被活生生撕扯致死,哪怕是仇恨也做不到如此残忍,而且要拥有这样的力度和胆识,寻常人似乎不太可能,除非是野兽亦或是……
加上灵魂被封进画中,这房内也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里不能呆了,天快亮了,我们先离开再做打算。”顾言看了看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对着洛杉说道。
洛杉想了想,对着老管家的尸体深深鞠了个躬。
我一定不会让你枉死,洛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