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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霜降那天,赤脚医生余顺来用单车驮着儿子出门。问去哪儿,父子俩只是笑笑。几天后再看到余顺来驮着儿子回来时,父子俩都不能笑了。余顺来在大门边坐下,把已经长成半大小伙的儿子从单车后座抱下,揽在怀里。屁股下冷硬的土地让他一点一点从茫然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望着眼前空旷的田地,有的田里还竖着稻茬,有的正在翻耕,偶尔有一两块地里的小麦刚刚冒头,麦地边沿有一大片蓝紫色的桉树林,树林外是一条小河,河对面是五六亩坟地,坟地里有他的一家:父亲、母亲、老婆,如今又要添上儿子。附近几个村寨,不知有多少病人经余顺来的手医好过,可老婆病了,他没能医好。儿子病了,他不敢再医,急急忙忙送到医院去,医生却说,病挨久了,他在家里该先给儿子吃点药。

余顺来呆滞的目光越过等待撒种的麦田,停在紫蓝色的桉树林上空。落日湿淋淋的,又红,又大,再落一些,就落到桉树林背面的坟地去了……穿过一块块麦田,掠过桉树林,越过小河,儿子到他母亲和爷爷奶奶那儿去了……余顺来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么一条窄窄的光辉灿烂的小路从家门口伸向远方。儿子变成一个小小的暗影,挥着小小的手向他告别。他清晰地看得到儿子嘴唇嚅动着,却听不到一些儿声音。满耳朵灌满了吹过麦地的呼呼的风声。他为这情景感到一点儿薄凉的幸福,一点儿薄凉的忧伤,更多的是疲倦。从未有过的疲倦。这么想着,微笑习惯性地浮上他的脸。他睁开眼,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一圈人围在他面前。他认得出他们的脸,不少是他医好过的病人。他有点儿厌烦地重又闭上眼睛,一会儿,总算克制住心里的厌烦,勉强睁开眼睛。

“天成怎么了?”

“睡着了。”余顺来侧过脸,慈爱地看一眼身边的儿子。儿子真是睡着了。儿子和他靠在门边看日落,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忽然,他露出一脸的悲伤。

“天成死了。”

他感到脸上瞬间爬满了冰凉的虫子,从眼窝里爬出,瞬间爬满了脸颊。

余顺来此后的记忆有了短暂的缺失,后来回想起,只能想起他恍恍惚惚地就坐在了坟地里,伸手触摸到的是一堆黄湿的土。落日没在坟地停留太久,很快落到大山后面去了。夜色从湿土里升起。风把麦子的气味、桉树林的气味吹过来,在暮色里浮动着。余顺来嘬起鼻子嗅了嗅,仿佛嗅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气息。

就这样,余顺来成了半村唯一的孤家寡人。余顺来是个快活的人,平常嘴角总是挂着笑意,给人看病时,总是专注地嘟着嘴。尤其是给孩子们看病,他嘟着嘴,皱着眉,一脸事情重大的样子,忽然,拍一拍手,说小事儿,脸上随即展开笑容,额头上一条条很深的皱纹更深地挤在一起。儿子死后,半村人很少再见到余顺来。他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要求医问药的,也不去了,都说,不能去惹他伤心。左邻右舍就不时站在院墙边朝里张望,心底里提防着,怕他想不开出什么事,很长时间,才见他靸着鞋子从屋里出来,蓬头垢面,目光失神,摇摇晃晃地到屋后去上厕所,这才放下心,长长叹出一口气。

半个多月后,余顺来才再次出现在村路上。还不到五十岁的余顺来眼袋很大,浑浊的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已经差不多六十了。或许出于习惯,人们和他打招呼时,他仍旧嘟着嘴,僵僵地笑一下,可额头的每一根皱纹似乎都拧得出愁苦的汁水来,只是眼角眉梢竟然仍像往日一样透出一点儿孩子般的狡黠。

余顺来和往常上山挖药一样,背着竹篮,提着小锄头。他心里明白,这次上山和往常不同,他是不准备回来了。他熟悉山上治病救人的草药,也熟悉能毒死人畜的草药。他想好了,随便挖到一两棵毒药后,自自然然地吃下去,然后就顺顺当当到那边去。

半个多月来,求死的念头一次又一次跳出来,他一次又一次犹豫着。医生的职业使他形成了一种观念,人是不应该主动求死的,哪怕得了绝症,也应该竭尽全力活下来。如今他什么病痛也没有,怎么能够去死?!可不管怎么劝说自己,在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死的念头总是不听使唤地跳出来,这念头非但没让他感到害怕,还让他觉着一些安慰。昨晚他总算想明白了,——像是被一束光忽然照亮了,别人想要活下来,是因为还有值得活的东西,他有什么呢?现在没有值得他活的东西,相反,倒是有值得他死的东西,没准儿他的父母妻儿都在那边等着他呢。这么一想,就坦然了。他彻夜未眠,想着到那边见到亲人们该说什么。第二天,走在上山的路上,他又有了以前行医回来那种即将到家的感觉。他看看村人那些熟悉的脸,看看村子熟悉的路道和房屋,拐出桉树林时,又回头看了看自己住了几十年的院落,心头有一种轻飘飘的释然的感觉。

进入山道后,他下意识地走得慢了。毕竟是一生的最后一段路了,他得一步一步好好地走。昨夜落了一阵雨,地上的浮土被打湿了,走起来没有一点儿灰尘,暄暄的很舒服。路边的大麦地青葱着,一棵棵被雨水洗刷得很精神。他一面往上走,一面眼睛不住地往四面山地里望,每吐出一口气都是轻松的。走到山半坡,他才想好到什么山头去找那棵渡自己到另一个世界的草药。

他爬到山顶的悬崖边时,细密的汗珠冒出额头,积蓄在皱纹间,额上仿佛箍了一条一条亮晃晃的丝线。山崖的陡坡上长满了小松树和杂草,带子似的延伸出去,和对面的大山连在一起,几座山外,就是他住了几十年的村子。村子隐隐地还看得见,有那么一会儿,他想,大可不必劳神再到山崖上去找那致命的药材了,不如就装作不经意地踩空了,掉到山崖下也不错,死前还飞了一次。转念又想,那样死后怕是身子不齐全了,到那面说不准妻儿还认不认得自己,也就笑笑作罢了。

他朝四面望了一气,还是决定攀到山崖上去挖那棵草药。刚到悬崖边,他听到几声粗哑的鸟叫,心想,那会是一只什么鸟呢。他小心翼翼地往悬崖下蹭了一段路,一棵凌空生长的小松树出现在眼前,他惊讶地看到了蹲在松树枝桠间的那只黑色的鹰。他是见过老鹰的。几年前,附近有几个村子常有人猎鹰。老鹰不是本地的,每年的夏秋季节,它们才飞来,在附近的山头住上几夜。那几夜里,人们用猎枪,用大网,想尽办法捕杀它们。一只老鹰值一千多块钱,卖十只老鹰就能盖一幢不错的瓦房。两三年后,县里派人下来抓走了好多猎鹰的人,人们才知道这些老鹰的来历。原来,老鹰都是从西方的高原飞来的,藏民对它们非常尊敬。有藏民向本地政府反映,说老鹰被这边的人猎杀了,他们举行天葬越来越困难了。天葬,这个陌生的词汇就这样出现在这一带村落。人们模模糊糊知道了这个词背后隐藏着什么后,再回头看那些老鹰,就不是以往的感觉了。几年前,走街串寨行医时,余顺来到过那几个猎鹰的山寨。那些人猎鹰最常用的方法是,在地上扔一些死牛死马,旁边放一只捕获的已经不能再飞的鹰——也就是所谓的“诱子”,“诱子”吃东西时就会把天上盘旋的鹰类同伴呼唤下来,鹰们一下来,就被地上布置好的大网兜住了。所以,余顺来第一眼看到那只鹰时,还以为又有人用诱子猎鹰了。他朝四面看看,并没看到大网,也没看到猎鹰的人。那只鹰看到他,没有飞走,只叫了两声,安静下来了,蹲在松枝间一动不动地瞅着他。他仔细一看,鹰的脚和翅膀都被松枝卡住了,就在小松树下,探出一株紫茎红花的草,正是他要找的乌游草。

致命的毒药和等待救助的鹰同在。

恍惚被什么敲打了一下,他一只手抓着崖顶垂下的藤蔓,另一只手在虚空中犹豫着。一会儿,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鹰的两只脚。鹰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乖乖地被他举在手中解救出来了。他稍一犹豫,还是靠着崖壁,腾出另一只手拽出了那棵鲜嫩的乌游草。

回到崖顶,他已经精疲力竭了。鹰和一只山羊差不多大,大概有四五十斤重,他把鹰放在地上,鹰一只脚虚点着地站立着,身体怕冷似的发抖,还有一只翅膀耷拉着。余顺来检查了鹰的身体,发现它的翅膀和左腿受伤了,翅膀伤得尤其严重。他把伤口周围丰厚的羽毛扒拉开,试图看清伤口的大小,鹰一动不动地任凭他做这一切,只偶尔低低地叫上一两声。翅膀的伤口不是单独的一处,而是密密匝匝一大片,看上去血肉模糊,还在往外浸出热乎乎的血。看样子是火枪打的。他从四周找了一些止血的草药,揉烂了,敷在伤口上,要想彻底医好就不是这么容易了,得想办法把伤口里的铁砂取出,再敷上许多次药才行。敷完草药,他疲累地坐在地上,看着两手被草汁和鹰血染得红红绿绿,才又猛然想起那棵乌游草。乌游草已经被太阳晒干瘪了。他呆呆地盯着无游草好一会儿,又回头看鹰。鹰也看他,目光中充满感激。他脸上淡出一个笑意。是老天爷不要我死呀。你们别怨我,再等等吧,不是我舍不得,等我把这鹰救了,再来找你们不迟。他面对虚空喃喃自语,捡了乌游草,本想扔下山崖的,想了想,又揣进了衣兜。

余顺来捡到老鹰的消息很快传遍村子。许多人见过天上飞着的小鹞鹰,这样大的鹰很少有人见过,争相观看的人拥进余顺来家的院子,一个多月几无人迹的院子荒草茂盛,淹没了男男女女各式各样的小腿,小孩子们在大腿和荒草组成的丛林里钻来钻去。

“这么大一只鹰,能卖上千块吧?”

“顺来又不缺钱?不如留着自己吃,这几年鹰肉不好找了,要不是运气好捡到,就是揣着钱也买不到。”

“那是,”另一个人表示赞同,“只是你们没摸透顺来的脾气,吃了太糟蹋了,这鹰浑身是药,留着做药引子,保准顺来的药越来越灵。”

旁人对最后一位发表的看法大加赞赏。唯独余顺来一声不吭。他坐在小板凳上,把鹰搂在怀中,撩起热水清洗鹰的伤口,洗完后,又拿出一把闪着银光的精巧的镊子,小心地将镊子伸进鹰肉里,偏着头倾听着什么,好一会儿,红色的镊子抽出来,夹着一丸乌黑的铁砂。余顺来舒出一口气,鹰也轻轻地叫了一声。在旁边观看的孩子们也一起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女人们不敢看又想看,捏着手说,疼死了,疼死了。好像是从她们的肉里夹出铁砂。真正经历着疼痛的鹰却异常安静,偶尔看一下四周,就转过目光,专注地盯着余顺来的脸。

“费这么大功夫做什么?给它一刀算了!”

“你病了,也给你一刀算了?”

大伙儿都笑,那人也讪讪地笑。既然这样,余顺来是打算救活鹰了?大伙儿的猜测全错了。他难不成不知道政府的禁令,还想用这只鹰做诱子去捕获更多的鹰?有人把这意思说了,余顺来只冷冷地瞟了那人一眼,低头对鹰说,不怕,不怕,没人要杀你。大伙儿这时候忽然感觉到,余顺来和鹰已成为一个整体。旁人再也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了。

“他们怎么看上去倒像两父子。”哪个女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的儿子吃人肉?”有男人开起女人的玩笑。

余顺来再次停下手中的活儿,仰起汗涔涔的脸,此时憔悴不堪的蜡黄的脸被太阳照耀着,显得灿烂辉煌,如同佛像的金面。

“像吗?”余顺来端详着鹰,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好一会儿,他赞许地睃一眼说话的女人,说了一句让许多人瞠目结舌的话,“你说的不错,从今往后,它就是我儿子了。”

所有人都想笑,但没一个人笑。荒草丛生的院落顿时沉寂了。

“余顺来想儿子想疯了,”人们离开时小声议论着。院子里只剩下七八个孩子,他们耐心地注视着余顺来从鹰的翅膀里夹出最后一粒铁砂,才大大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看到鹰哆哆嗦嗦地站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笑容。

“它会飞吗?”普泽说。

“怎么不会?!”余顺来狡黠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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