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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随从

邱辛听说城主让凌沐妍跟着一起去后山,起初有些犹豫,只是后来却点头应允了。

反正凌沐妍这么一个小丫头跟着也没什么,只是他忍不住打量着凌沐妍小小的身板道:“后山倒也不陡峭,上去却要半个多时辰,凌姑娘能吃得消吗?”

就算凌家没落,到底还是殷实之家,凌沐妍以前没做过什么粗活,长大后也只吸收羹汤照顾凌母罢了。

爬山这种的,凌沐妍要是吃不消,他们也没人能背着上去的。

总归凌沐妍年纪不小的,男女授受不亲,难不成还要带两个婆子上山,背着她?

宝藏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邱辛也只挑了三个随从上山,凌沐妍更加不能例外。

凌沐妍被邱辛小看,倒也不恼。毕竟这是紧要事,邱辛也只是担心她年纪小又瘦弱会上不去。

她笑笑道:“邱先生不必担心,若是走到半山腰我便没了力气,只管留下来等着就好。”

邱辛听得目瞪口呆,他想过很多可能,还琢磨着要不要跟城主看看府里哪个嬷嬷力气大又是忠心的,一并跟上去,就算背着凌沐妍到半山腰也好。

没料到凌沐妍直接说她上不去就不上了,邱辛愣了一下就大笑道:“好吧,凌姑娘既然这般说,我也无话可说了。”

反正挖宝藏的是他,凌沐妍是城主让跟着上山的,走不动了确实不必勉强,又不是要她帮着挖对吧?

两人一拍即合,也不必啰嗦,点了人就开始准备干粮。

凌沐妍却请跟着上山的三个随从一并过来瞧瞧,邱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把人都叫了来,开玩笑地道:“这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心腹,若是其中哪个不对劲,我就真是眼瞎了。”

他是知道凌沐妍的本事,之前若非她出手,扳指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

洛志与邱辛一起进府,但是一直安安分分的,甚少出府,邱辛日夜盯着都没瞧出什么来,便以为洛志只是碰巧跟他一并进府,谁能想到洛志也易了容,还冲着扳指来的?

或许不是冲着扳指,而是冲着前朝的宝藏来的。

不过此事除了皇上和大相师,还有邱辛这个接受了密旨的人,该是没谁知道才是,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想必此人的身份不低,能够在皇帝和大相师身边探听到消息,只怕是心腹之臣。

大相师素来谨慎,又有一双利眼,能够在他眼皮底下做这点小动作的人只怕是没有的。

那么,只怕是从皇上身边下手的。

邱辛早就放出几只信鸽,用暗号传信给大相师,让这位大人心里有底,尽快把皇帝身边的白眼狼给捉出来,不然怕是要后患无穷。

因为洛志的事被打了眼,邱辛也不盲目相信身边所谓的心腹了。

谁知道这些心腹被调查的身家背景会不会假的,一张人皮就把脸遮住,真假也分辨不出来。

请凌沐妍看一看,邱辛也能放心些,不至于整天疑神疑鬼的,那还怎么办事?

三个随从站在一起,一人面色很冷,看着就十分不情愿;一人面带微笑,似乎对凌沐妍的打量并没有任何觉得冒犯的意思;还有一人面无表情,仿佛并不在意。

凌沐妍细细打量,第一人一看就是心高气傲的,应该在三个随从里身份也是最高的。

眉眼间瞧着跟邱辛有两分相似,她不由问道:“这位是邱先生的亲属?”

邱辛一笑,点头道:“难为凌姑娘能瞧出来,他是我出了五服外的后生。我瞧着他眉眼跟有点相似,性子又投缘,便收在身边帮着办事了。”

“原来如此,”凌沐妍了然,难怪这般心高气傲,完全是邱辛给惯出来的。

不过面容有几分相似,到底还是得靠本事。自以为有这层关系跟邱辛跟亲厚,以为能借此更进一步,这就跟等着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不同?

总归要靠自己的能耐,才能长长久久在邱辛身边呆下去,指不定哪天能够平步青云。

被凌沐妍打量久了,这人面色更加难看,忍了又忍才问道:“凌姑娘可是瞧出什么来了?时辰不早了,我等可得尽早置办好,这就要准备上山去。”

言下之意,凌沐妍拖拖拉拉的,可就要耽误正事了。

这嘴巴倒是利得很,性子暴躁,心浮气躁的,确实不是个能够重用的料子,却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凌沐妍收回目光,看向第二个随从,眼底的惊讶有些收不住。

此人额头饱满泛光,尤其官禄位十分明亮,这光芒比起邱辛更甚。

这样的人该是在邱辛之上的,怎么如今却屈居他之下?

“你叫什么?”凌沐妍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道。

“路二,”那人相貌清秀,嘴角总噙着小小的弧度,仿佛一直笑着,让人忍不住感到亲近之意。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凌沐妍不由看向邱辛,就见后者解释道:“当初挑选随从的时候为了方便区分,便另外起了名字,这是路一。”

那个面容跟邱辛有两分相似的外侄是路一,那么最后面无表情的肯定是路三了。

虽说是随从,这名字也起得太敷衍了一些,不过倒是好记。

“路二,你不错。”凌沐妍点到即止,没多说什么,却叫邱辛听了有些惊讶,不由多看了路二一眼。

这个随从一直温温吞吞的,反倒不是很对邱辛的性子。

毕竟他素来风风火火的,最是喜欢有血性的人,所以路一很得自己的心,隐隐带在身边当作是心腹之人来对待。

如今凌沐妍开口,邱辛倒是对路二另眼相看了。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好,竟然让凌沐妍难得赞了一句?

路二被邱辛打量了两眼也没有多少欣喜若狂的神色,只拱手对凌沐妍道谢:“姑娘谬赞了。”

凌沐妍又看向第三人,他是三个随从里容貌最为出色的,该是第一眼就能看见才是。

却是三人一来,若非要细细打量,凌沐妍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个路三。

他很懂得收敛自己身上的气势,低着头又让人忽略掉那张过于出众的容貌。

身材高大,手脚纤长,掌心的茧子不少,看来是个武艺高强之人。

邱辛见她打量,便道:“路三是这三人里武艺最为出色的,曾经是大相师的养子之一。”

既为大相师的养子,怎会学武艺,还出现在此处,尤其多了“曾经”二字?

凌沐妍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便对邱辛点了点头:“邱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言下之意,这三人都没有问题,邱辛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笑道:“再过一个时辰,凌姑娘还能小憩一番。”

他打发三人去清点行装,又留下凌沐妍忍不住道:“姑娘是不是觉得路三在这里很奇怪?”

凌沐妍确实有些好奇,只是路三会在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若是不好说,邱先生就不必说了。”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怕在这小子,若是听了,心里怕是要难过的。别看他一直面无表情,以前也是跟路二一样爱笑的。”

邱辛叹了一句,又道:“大相师是个心善的,虽说皇上登基后四海太平,只是天灾面前,依旧无法救下所有百姓。总有些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大相师就这些小孩细细安置了,先是把聪明伶俐地挑出来作为养子,其他的也一一送到一些人家里养着。”

“成为养子,就不一定一直都是养子对吗?”凌沐妍听了,对这位大相师的安排是十分赞同的。

失去子女的父母不少,失去爹娘的孩子也不少,正好放在一起,彼此扶持,也能得到安慰,彼此都能继续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就算以后有了亲子,因为是大相师亲自送去的孩子,那些人家也不敢太过于苛待。

这些孩子长大后若是学到一技之长,就能自个好好活下去。

不管原来收养他们的人家是好是坏,愿不愿意继续养着,起码也是能养活自己了。

邱辛颔首道:“不错,正是如此。成为大相师的养子,先是一起读书识字,再是学习相术。学得好就能向前走一步,学得不好就只能退。三退,就得离开了。”

他摇摇头,又道:“其实路三聪慧得很,可惜在相术上没有天赋。幸好筋骨不错,不再是大相师的养子后被一个大门派的长老看中,带回去学武。不过十年已经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了,这回跟着我,也是带着历练的意思。”

当然,长老也不希望路三仅仅在江湖上混个侠士,若是能办些实事造福百姓那便更好。

“说是随从,那三人更像是帮手,哪个都没卖身契在手,并非我的下人。”邱辛提点她一句,也是担心凌沐妍把三人当作下人来看待,得罪就麻烦了。

凌沐妍对他眨眨眼,笑道:“多谢邱先生提点了,我都记下的,就不知道那位路二究竟……”

邱辛却打断她的话,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答道:“那是梁大人推荐来的,说是身家清白,想要一展抱负,我不得不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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