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花和尚是为了救人,而不是调戏良家妇女。可是,看着美少妇羞红着脸颊走进店里,果子店老板还是一脸警惕地看着花和尚。
花和尚感到十分无趣,摇摇醉醺醺昏朦朦的大脑袋,挤过人群,迷瞪瞪睁开醉眼,打着酒嗝道:“叶公子,呃,想要这个木匣?呃,我做主,呃,卖给你,要不要?”
叶妙手看着花和尚,并没有替愤愤不平的释恒哼出头,面色稍微好看些,有些狐疑地反问:“你能做主我就要。”
“嘿嘿,能,呃,当然能做主”花和尚给顾希夷一个阴险的眼色,示意顾希夷把木匣交给他。
顾希夷有些犹豫,这是师傅的东西,而且花和尚的信誉一直没什么保证。
看着顾希夷怀疑的表情,花和尚有些不满地瞪了顾希夷一眼,摇摇晃晃却还能大步走过去,直接从大包裹里抢过木匣,高举头顶,迎着阳光,故意露出炎纹纹饰。
叶妙手面色大变,大惊失色,炎纹纹饰,这木匣是桦之国进献的贡品啊!
家里就有一件大炎王赐予父亲的炎纹珍藏,叶妙手很清楚这个东西除了大炎王赐予,绝不能私自拥有,赶紧摆手拒绝说:“这是贡品,我不要,刚才开玩笑的。”
“嗯?!”看着一脸尴尬的叶妙手,花和尚好像刚醒悟过来,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叶妙手,语气不善地说:“开玩笑?!叶公子莫非欺负我出家人,既然达成交易,你现在反悔算那回事?”
顾希夷和释恒哼一脸喜意,果然,撒泼打滚放浪形骸赖皮讹人,这方面还需要向花和尚深入学习啊!
叶妙手骑虎难下,他们八九个弟子铁定是打不过花和尚的,而且这混蛋还是学院老师,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躲不过啊。
可是,这贡品不能接啊!嗯,贡品,对,这土鳖怎么能有贡品呢?叶妙手计上心头,低声嘱咐左斗几句,左斗转身离去。
花和尚还在那里威逼利诱,让叶妙手不要木匣,也得付账。
叶妙手自信满满,表示自己很快就有援兵,让花和尚不要嚣张云云。
花和尚感觉有些棘手。
很快,巡防营的马脸小吏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内心欢呼雀跃:没想到今日能碰到盗窃贡品如此大案,机会来了,人生就要走捷径才能跨越阶级。我马顺,飞黄腾达的日子来了。平步青云,不凡人生,哇咔咔……
“谁,呼”马顺跑得太急,不得不扶着胸口平缓一下呼吸,环顾四周,继续叫嚣:“谁,谁狗胆包天,天子脚下,盗窃贡品,小觑我马顺二级武徒否?”
“什么?”叶妙手感觉被这个逗逼的大义凌然给五雷轰顶了,狠瞪了一眼尬尴不已的左斗,低声道:“他是来搞笑的吗?我让你去找禁军,这个巡防营的二级武徒能挡得住六级武师吗?”
左斗感觉自己的脸烫得慌,十分尴尬之余,无奈地解释道:“我是让他给我指个路来的,谁想到他一马当先就冲过来了,拦都拦不住......。”
花和尚感觉自己被蔑视了,是的,他堂堂一个六级武师正在被一个二级武徒正义地蔑视着。
“喝”花和尚随手夺过释恒哼手中的长棍,一手拿着炎纹木匣,单手挥舞着一套炫目的花式少林棍,燃爆全场。
花和尚单手棍指马顺,土黄色的真气如流水遍布全身,看着叶妙手,耻笑道:“这就是你请来的逗逼吗?叶公子,你是瞧不起我少林,还是你智力有问题?今日不给我个解释,叶尚书来了也没用!”
叶妙手被气势惊人的花和尚震慑到,有些慌乱地威胁道:“这确实是皇家贡品,花和尚不要自误……。”
局面僵持不下。
马顺已经被花和尚超级华丽炫目的花式少林棍,彻底吓尿了,偷偷低头转身想要跑掉。
“哎呦”,马顺一头撞在后面一个虎背熊腰,面有英气,却冷若冰霜的红衣中年人胸口,摔了一个屁股墩。
“我操......。”马顺破口而出的脏话,在看到红衣中年人的那一霎那被瞬间吞下去,直接改口:“我操北地矮种马......。”
“咦”“嘘”......围观群众纷纷对马顺表示鄙视和不屑。
禁军大统领郑经瞥了一眼吓得面色惨白的马顺,用冷若冰霜地语气说道:“去雪暴岭,那里的母马需要你。”
“多谢大统领不杀之恩,我这就去雪暴岭。”马顺吓得快哭了,面对杀人如麻的禁军老大,连滚带爬,宁愿去雪暴岭那个啥!
叶妙手瞬间像看到了救星,从来没感觉这个冰块杀人狂如此可爱,连声呼救:“大统领啊,我是小叶哈,咱们见过。我举报,有人偷盗......。”
”我知道,这是他的东西“郑经干脆利落地定性整个事件,他当然知道这个炎纹木匣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就是自己奉大炎王旨意,送给刘师正盛万年寒铁用的。
看着愕然无语,愣在当场的叶妙手,郑经眉头一皱,冷声道:“你还想怎样,要不明日早朝,我亲自问问叶尚书,他对皇家贡品有什么想法?”
看着郑经认真的表情,叶妙手大惊,父亲知道铁定不会轻饶了他。
叶妙手脸色苍白,急得都快哭了,谁想到这个脏兮兮的土鳖真的有贡品啊,赶紧解释:“大统领,误会,都是误会,我没想到是皇家贡品......”
花和尚自知占理,扯着叶妙手,不依不饶道:“我东西卖出去了,你不要是你不要,钱得付!”
“付,付,我都付”叶妙手实在怕了这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赖皮,赶紧答应,拿出五两银子:“五两银子,花和尚收好!”
花和尚眼珠子一转,厚颜无耻,痞子腔调道:“嗯,我明明卖的是五金,叶公子莫要诓我!”
释恒哼赶紧作证,补刀道:“对,就是五金。我从来不骗人!”
叶妙手只想赶紧结束这恶心的乌龙事件,咬牙切齿肉疼地掏出全部家当五金,不舍地递给花和尚。
花和尚紧握五两银子不放手,顺手夺过五金,然后随手把五两银子送给释恒哼,表扬他仗义执言。
顾希夷从花和尚手里接过炎纹木匣,看着肉疼不已的叶妙手,故意嘲讽道:“叶尚书还真是疼爱叶公子,五金如此巨款,都能随手给出,佩服,佩服!”
叶妙手知道顾希夷讽刺自己父亲贪污腐败,眼中杀意涌动,恶狠狠盯着顾希夷。顾希夷一扭头,故作不知。
花和尚上前,挡住叶妙手视线。
郑经显然清楚,贪污受贿这种罪行对叶尚书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大炎王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咳”清咳一声,郑经目光缓和地看向叶妙手,正式语气说道:“叶尚书辅佐陛下即位有功,些许赏赐还不在话下!此事就此了结。”
叶妙手知道,郑经是在劝和,也知道好歹,目光隐忍地看了顾希夷一眼,对着郑经抱拳道:“大统领,小子还要去学院报道,告辞!”
梅染拉着毕不凡一路小跑,直到市署以西的菜市场,才停下来,坐在石阶上,喘着粗气。
梅染觉得必须要跟毕不凡彻底谈清楚了,他这种没头脑的愤青在原固城太危险了,害人害己啊!
“毕兄,今天的事情咱们不谈,上次你把伯父珍藏版茶圣陆羽《茶经》的手稿,换成一幅不知真假的《人族独立图》,直接被伯父扫地出门的事情,你就不长记性吗?”梅染真的是痛心疾首了,毕不凡很沮丧,自己总是把事情搞砸。
“唉,人生在世”梅染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万事莫冲动,话到嘴边留三分,不可全抛一片心。咱们相交已久,我知道你是直肠子,可是别人不知道啊,你以后要吃大亏的呀!”
“愚兄知道这些道理,可是”毕不凡有些难过的说:“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这脾气......。”
沉默良久,梅染缓声道:“毕兄,你想过以后干什么吗?”
“干什么?”毕不凡很不理解,自己还能干什么,不就是画画吗?想我一手妙笔丹青,原固城之大总会有人赏识才对。
“唉,不用问,对你这种画痴来说,一定是继续画画了”梅染苦笑,有些回忆地说:“可是,你要知道单纯卖画赚钱很不稳定,你总得有个稳定的营生或者捞一笔大的,以后也不至于饿着自己。”
“贤弟说的在理”毕不凡发自内心的认同,毕竟总是借债度日的生活也不好过,赶紧询问:“贤弟,那我适合做些什么?我想做些跟画画有关的......”
”嗯,毕兄,我问你一句,你确定那副《人族独立图》是真迹?”梅染目光灼灼地看着毕不凡。
“真迹,绝对的真迹”毕不凡十分确认,肯定道:“除了笔法稍显青涩,无一不是画绝顾恺的手法,连纸张都是神王初年的真品。”
“好”梅染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毕不凡已经有大师级鉴赏水准了,权且当它是真的,梅染分析道:“《人族独立图》这幅画,是大炎神王打败蛮族立国当天所画,在有心人眼里就是无价之宝,我们待价而沽。”
“那,那我们等等,待价而沽”毕不凡明白梅染的意思,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