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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婕拉蒂亚之旅

扎东强劲的起飞速度带得皮皮的脑袋猛地向后撞去,正好磕碰在她身后的巨龙脊峰上。动物园在她身后飞速缩小,直到不见踪影。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以至于皮皮开始臆想着世界是不是被谁翻了个个儿,而她自己正擦着世界的边缘滑落出去。那些困住她生命的围墙,消失了。那些每日每夜见证她存在的窗户,消失了。他们所处之地只有无比广袤空旷的天空,以及她身下的巨龙。他的龙翼拍动着带动他们上升,自生成一股气流。

皮皮紧抓身前的脊峰,与心口令人窒息的恐惧斗争着。

“我们下方那些有着灰板岩房顶和闪光的地方就是塞拉基安镇。”扎东说道,他的声音深沉而令人安心。“塞拉基安岛在前面就到头了。我们会向西飞到弓其安岛,在那我们可以休息。就算逆风而行,我们在明天早上也该到了。”

她默默点点头,希望自己能更勇敢些。

他的一缕关心让她稍感安慰。“好点了吗,小家伙?快看,看看这个世界!难道这万物不令人惊叹吗?”

她从上空凝视着塞拉基安海岸,欢欣、无声而谦恭。向北延伸的海平面切入浑圆的黄月,就像是一颗水果被云景制成的刀一分而开,泛着灰绿色的有毒的云朵一片接连一片,遍布苍天,包围了塞拉基安海岸直至无尽的远方。云景之下的景象只有传说知道。

她的双眼打量着岛群世界,突然很想知道在地平线的尽头有着什么。她想要吸收所有的信息,想要呼吸每一分陌生的气息,想要细读所有的美妙新奇。从她的位置,她可以看到从塞拉基安大陆板块延伸出的辽阔悬崖,像被修剪过一般,根据巴塞昂的教导,应该有四五千米那么高。全景被翡翠月和黄月所照耀。还有星群——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星星!

现在,她的笼子显得难以置信的渺小。与岛群世界比起来,它是多么的不起眼啊!俾格米姑娘偎依在赤龙的背上。

她的童年是在丛林枝丫的庇护下度过的。在那之后,动物园的围墙限制了她的世界。她只能从巴塞昂和艾萝莎那学到的东西,让他们口述的故事带着她游遍各地。但这次不是故事。这次是真的。皮皮的心脏在胸腔中膨胀,带着未落的泪滴,格外沉重。这实在是太美了!

扎东扭过脖子,一只闪耀的赤红巨眼盯着她。像是镶有宝石的眼面眨动着,带着微妙的光辉,催眠一般。让皮皮惊讶的是,他居然可以一边回头看着她一边仍笔直地向前飞去。

他说:“作为一个刚刚被绑架离开旧生活的人来说,你有点太安静了。”

她没忍住,嗤地笑出声来。

“我愿意用一根葶苛蕉来换你脑中的想法,小皮皮。”

“我在想,上一次在岛群之间飞行的时候是在龙船的船舱里度过的。而这一次实在是……实在是太……喔,扎东!”

“唉,”他轻叹道。他的龙翼扑棱了几分钟,震得她直晃,皮皮凝视着前方出神。“这与你背上的疤有关系吗?”

“这太荒唐了!”皮皮哭道,就着她的纳加皮毛捆袋擤了擤鼻子。“我居然会为离开那个蠢笼子而伤心!”

“我刚才应该更彻底地毁掉它。”

“你不喜欢动物园?”

“只是不想被挣不开的锁链困在一个地方,皮皮。”他回答道,透着龙族的愤怒。皮皮惊讶地发现她的胸口也回应似得爆发出愤怒的火焰,仿佛他们在说不清道不明间被紧密相连。

扎东是怎么会如此完全地了解她的?

“现在,告诉我你的故事。”他说,“一个俾格米是怎么会住在一个塞拉基安动物园里的?你在那多久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会魔法的?”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他的最后一个问题,给了她猝不及防的重重一击。魔法?他是说……她之前对胡阿古的那次。皮皮紧咬嘴唇。她很努力想要忘记那次事件。如今那就是一个讨厌的怪梦。但是她知道,在那一天,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些超越真实本身,超出情理之外的事——甚至是一些邪恶的事。

“那魔法将我引向了你。”扎东接着道,更加重了她心中摇摆不定的恐惧与希冀,这两种感情在胸腔中搅动着。“不是只有我感受到你震撼了岛群世界的根本,皮皮。但是我第一个找到了你。这可是我的本领。可能你不相信有魔法。我这么告诉你吧,我活得越久——就算对一条龙来说我也已经很老了——我就越知道是魔法约束着一切。生命本身就是魔法。龙族也无时无刻不在用魔法,比如我现在,让你的朋友胡阿古飘起来,用一点点魔法来支撑我不断变坏的身体缓和我因为年迈而带来的疼痛。我感受到你身体里的潜能,小家伙。你的潜能就像我们飞过的这些云景一样广阔深沉。”

皮皮不适地动了动。“扎东,我能说实话吗?”

“诚实远好过谎言。这是我的座右铭。”

“说实话?对我而言,所有这一切就像一场动听的美梦。”

“要不我咬一口你的膝盖,就咬一两下,你就知道你不是在做梦了?”

她表示反对:“扎东,我是个俾格米,你是条龙!”

“是吗?你的内在力量爆发出来让太阳都眼花缭乱。”他发出低沉的狗吠般的笑声,震的他们上下颠簸了好几下。皮皮一肚子火。“作为你诚实的回报,我也告诉你句实话,小东西!”他说道,“当我说我感受到你潜在的伟大,这不是说像随便穿上一些华丽服装一样简单。以我的经验,真正的伟大是要通过伟大的奋斗和牺牲淬炼赢来。这段旅程从来不是容易的。”

皮皮再一次陷入沉默,努力去理解,去触及他的话语在她内心激起的某种东西,一种难以名状但是让她心生渴望的东西。

扎东又道:“此时此刻,若是我在你的境遇,我也会觉得不知所措。这没事的。我们龙族习惯了随心所欲。”

她壮着胆子眨了眨眼:“我发现了。”

他露出龙族的招牌笑容,百颗獠牙熠熠闪烁。“我能看见俾格米人的勇气,即便他们的心脏在云景里都怕得要飞出去了。放轻松,小家伙。享受这段旅程。”

有翅膀的家伙怎么说都好了。皮皮叹了口气。就算她有什么勇气,也是俾格米大小的。“谢谢你,扎东。这是个美好的……经历。”所有事情都很美好,她应该这样说。她鼓了鼓腮帮,“你曾经透过云景看过下面是什么没有?”

“没有。你就不好奇我们要去哪吗?还是你太忙着跟你的座驾闲聊了?”

皮皮开心得笑了,声音微颤。“我只是一个被惊喜冲昏头的小姑娘,伟大的扎东。现在我唯一在意的就是我不用待在笼子里啦。这简直棒呆了,没什么比这更棒的了!”

“人会慢慢习惯自由的,”扎东评论道,“但是我打赌你应该不会是建议把我稍稍关起来一小下,来帮我好好珍惜我的自由吧?”

“才不会……”

“小家伙,我打算带你去一个或许能培养你潜能的地方。那里远谈不上安全,但却是岛群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龙族和人类可以和谐相处之地。我们是经过浴血奋战才让它保持现状。我相信你在那会有安身之所,会找到你属于的集体。”

皮皮没有提及她最深切的渴望其实是回到新月群岛,她的家。她反而问道:“你说的是哪呢,扎东?”

“婕拉蒂亚岛。”

“婕拉蒂亚,大个子之家?”

“岛群世界最高大的人类。”扎东表示同意,“但是他们不是大个子。”

“除非你是个俾格米。”

“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仅仅用身形大小来衡量一个人或者一条龙的价值了?”他的语气是那么严肃,皮皮都不敢顶嘴,虽然话都到了嘴边。他继续道:“难道那些人类不仅成功囚禁了你的身体,还有你的思想和灵魂?”

“绝没有!抑或,他们真的有?”

“那就不要让我再听到那样的话。”

他们前行穿过一片云海的时候,她回头对着塞拉基安岛的渐渐隐入幽暗的影子皱起眉头。她是从几万米的高空跌落至死还是好好活着都仅仅取决于一条龙。仅仅一条龙?哈!皮皮觉得自己愚蠢的想法十分可笑。仅仅那么一只从俾格米传说中蹦出来的会飞的宏伟巨兽,他的一呼一吸都是火焰,他直冲云霄,比任何鸟类都要轻巧。夜晚的空气微凉,但她太激动了,一点儿都不觉得寒冷。扎东选中了她,虽然她原以为这不过是场玩笑。又或许他是对的。这可能是小家之见,但是身体大小确实是重要的。就看看他吧。他想去哪就能飞去哪。谁敢攻击龙呢?

但是这所有思考都没能阻止她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她已经没法计量自己的情感了,它们堵满了她的心脏,让她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皮皮终于重拾说话的能力。她告诉了他自己的故事。她从他刚刚注意到的她背后的伤疤开始讲起,这些伤是那些毁掉她村庄的大个子留下的。她讲着讲着,话语就像从未愈合的新伤口中涌出的深红血液。或许她想要让龙感到震惊,皮皮自己也不知道。但当她的故事终于说完时,扎东沉下头说道:

“谢谢你与我分享你的心声,皮皮。”

扎东似乎再不想多说些什么。过了一会,皮皮的眼皮愈来愈沉。她把头埋在那一小捆行李上,睡着了。

黎明熔炉般耀眼的光线点燃了云景,让他们下方远处的云层发出橘色的温暖柔光,看上去好似黄铜。皮皮正在半梦半醒之间,不时扭动身体,好奇为何这种宁静能轻松地渗入她的灵魂。她感到轻飘飘的,无忧无虑。或许,只要相信,她就能张开双臂,像身下的龙一样飞翔。他巨大的飞行肌肉一张一弛,带动翅膀缓慢而有力地挥动,带动他们前行,同时他在飞行中跳动不止的心脏脉动缓和。

“我是不是听见你动了,小家伙?”扎东问道。

“我醒了。”

她醒了,却困惑地发现自己正在龙背上飞翔。她摇摇头,甩开蜘蛛网一样挥之不去的梦境,坐直身子。他们已经离开了任何岛屿可以看见的范围。空无一物的感觉弥漫在空中,四下无声,这感觉却似乎在高声吹响号角,宣示自己的存在,带着深不可测却渺不可闻的目的向她压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知过岛群世界。

他说:

朝阳似火,黎明如翼,励吾启行;

龙形轻摇,直上万里,逾越朝阳;

云层叠嶂,阻吾天命,振翅以往。

皮皮叹口气。“多么美丽,扎东,是你原创的吗?”

“我懂一点点诗歌。”

“懂一点点?这是一个号称比起谎言更看重真相的人说的话?”

“你每次醒来的时候都要用一头龙自己的话去攻击他吗?”扎东嗤之以鼻。

从她厚脸皮的回答里,皮皮感受到了一丝快乐。她稍稍收敛了一点,又道:“什么都有第一次,就算对一头有岛屿那么老的龙来说也是。现在,我在思考——”

“哦?我所知的大部分人都称之为打鼾。”

“我没有打鼾!嗯——很好笑,扎东。笑你的吧。胡阿古怎么样了?”

“和任何挂在深渊上十几公里的欧瑞尔猿一样好,小家伙。他在睡觉。现在,在你进行任何……思考之前,我想要你进行一个深呼吸。”

“呼吸?”

“充满你的肺,小家伙,尽你最大努力。”

虽然很想反抗,但是皮皮没有说话,按他的要求做了。她吸了一肺出生以来最纯净甘甜的空气,接着呼了出去,带起一阵风。“嗯?”

“嗯,我不太相信你讲的关于耐心的俾格米猎手的故事。”他开玩笑道,“你能跟踪一头动物多久,皮皮?两秒钟?”

皮皮喉咙中发出一阵粗鲁的声音,以回应这句玩笑。她到底以为龙应该是什么样的?扎东体型巨大,具有致命攻击力,却比有些塞拉基安人带到动物园里来的宠物还要友好。如果有人把整个岛群世界漆成不同的颜色,她也不会比现在还感到吃惊。和一头龙开玩笑?龙会作诗?骑在龙背上?在岛屿之间飞翔?她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想引起龙的注意,然而扎东眨了眨眼,表明他注意到了皮皮对现状的不可置信。

他说:“你在空气中闻到了什么,皮皮?”

她仔细掂量着他的问题:新鲜而甘甜,并且和任何的动物园相隔千里。“这让我……感到刺痛。”

他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看得到牙齿:“自由的甜美痛觉,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是。”

“自由就是被一头强大的赤龙指挥着?”

扎东猛烈地大笑起来,到最后都开始打嗝了。他不断喘气,大笑,接着打嗝,带动皮皮在座位上左右摇晃。最后,皮皮也忍不住和他一起大笑起来。

正如扎东预测的那样,弓其安岛随着清晨的来临逐渐从云景中现形。它就像龙说的那样离奇。两条巨大的岩石支柱在云景之上近五公里高的地方交汇。每边的岩石都环绕着层层叠叠的梯湖,那是古代人在没人记得的远古时代建造的。巨大的同心挡墙存住了水,正是这些水让弓其安以多鸟而出名,也让这座岛看起来就像她故乡新月群岛的缟食蚁兽那样。

“黑翼鹳,十种不同的鹭,以及种类都数不清的鸭子栖息在这些梯湖里。”扎东说,向她说明面前这些多到数不清的,像围绕着岛屿的蚊子群般的黑点。“石拱的下面是洞窟,那里面有全岛群世界最密的蝙蝠群。在南面低一点的地方,有数以千计的风鹏。我们要发动龙的敏锐感官,对风鹏保持警惕。”

“他们会来招惹龙吗?”皮皮问。

“大的风鹏翼展可以达到五米五到六米,”他回答,“几只一起行动就可以攻击一只成年的拉尔蒂羊,凶猛些的风鹏会攻击任何会动的东西。那里,你可以看到一只风鹏沿着峭壁盘旋上升。”

皮皮只能很勉强地看见那只鸟。龙的视力真是不可思议。巴塞昂教过她,龙的感官比她自己的感官更加敏锐,人类几乎想象不到龙有怎样的感官。扎东冲向低处的梯湖,让她扭到了脖子。他的着陆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几千只水鸟四下奔逃,发出恐惧的呱呱嘎嘎声。

她本想滑下来,帮助胡阿古从网里脱身,但皮皮错误地估计了扎东体侧的高度,她正在从五米多高的地方往下掉。

“慢点,纳加。”她的皮肤又被刺痛了。一团空气像垫子一般让她着地的样子不那么难看。

龙的魔法。皮皮小心地打量着她的同伴。骑在背上的时候,很容易忘记扎东是多么的巨大。站在他旁边的时候,她才明白走错一步自己就可能摔成肉饼。可能摔得比肉饼还薄,肉片!

胡阿古看起来好像不想和龙扯上关系。他马上就跳了下来,去清澈小湖边的浆果灌木丛大快朵颐,直接扯下长着浆果的树枝塞进嘴里,好像几个月没吃过了。漫步到湖边之后,皮皮注意到一道银色的反光,是从大概三十厘米外一头肥美的鱼身上发出的。她舔舔嘴唇。哎,要是有俾格米长矛就好了。湖里还有生物存活让她感觉很吃惊,毕竟,他们刚刚吓跑了那么多的鸟。

扎东并没有吃东西,他在日光充盈的湖边沙滩上坐了下来,闪闪发光,像世界上最大的红宝石。他的脖子好像下垂了。皮皮在想,老龙是不是比像他愿意表现出来的那样更累?也许他只是需要休息了。他可是驼着一只欧瑞尔飞越了重重岛屿。

没错。她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皮皮绕着他的鼻子来回走。“所以,我能给你弄点什么吃的来吗,伟大的扎东?”

他懒洋洋睁开眼睛。“是那个没有武器的猎人在问我吗?”

“难道龙骑士不应该照顾他们的龙吗?”

“我现在是你的龙了?”他左边的鼻孔中冒出青烟。“非常好,我的骑士。我很想吃两三百个鹳鸟的蛋。你快去找齐,然后扔进我的喉咙,我就舒舒服服地躺在阳光里,思考那些能改变岛群世界的想法,关于——哦,生命,命运,奇迹般的龙族魔法——”

“你无底洞一样的饥饿——”

“我一饿就脾气不好。就算是俾格米人现在看起来也挺好吃。”

“你才不会用我来打牙祭。”

他的笑声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在摇晃。“那样就浪费了这么漂亮的一次劫持,不是吗?”

皮皮沿着荡起涟漪的梯湖岸边前进,找到刚刚能双手合抱住的那么多鹳蛋,其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喂饱一个俾格米——甚至是好几个俾格米——而且还算是一顿大餐。她把蛋堆在扎东的头旁边。这些蛋比他头的一半还宽,是绿色的,还有棕色的斑点。鹳鸟好像从不费神筑巢,他们只是在湖边温暖的黑色火山沙中挖出一个浅浅的坑,把蛋放在里面。她注意到,扎东眯起眼睛在看着她,就像对面笼子里的纳加,好像从不睡觉。

当她说蛋的数量已经够了的时候,扎东说:“龙骑士会去做那些他们的龙因为太庞大而做不到的事情,就像你刚刚做的那样。我会教你更多如何照顾龙的知识,你愿意学习吗?”

“求之不得。”皮皮向他的嘴挥挥手。“给我看看你的尖牙。”

扎东懒洋洋地张开嘴,让皮皮清楚地看到,他分叉的深红色舌头躺在他的利齿中间,一个黑色的窟窿后面是他的喉咙。他嘴巴的上半部分并没有太多脊突,反而十分光滑。俾格米女孩可以在他的嘴里安家,而且空间绰绰有余。

“整个的扔进来就是了。”龙说。

皮皮小心提防着零星的火球或者硫黄或者其他什么龙会喷向敌人的东西,开始把蛋放上他的舌头。扎东不怎么咀嚼,直接把蛋吞了下去。她发现自己嘴角上扬傻笑着,然而却控制不住自己。她在喂一头龙?她的部落曾经很崇拜上古支配者,也就是他们说的龙。

在几百个蛋都消失在他贪婪的喉咙里之后,扎东说:“给你自己留几个,我会教你一个技能——煮蛋,用龙的方式。”

“谢谢。”

“龙也需要照顾他们的骑士。”他开始用讲课的口气说话。“龙保护他们的骑士,为他们狩猎,提供龙族的知识和智慧,并肩作战,让骑士骑在他们的背上。来自龙骑士最伟大的礼物是他们对龙的陪伴,龙和骑士之间会建立一种极为特殊的关系——不仅仅是我即将教你的最明显的物质联系。你或许好奇,一个小小的人类能向巨大的龙提供什么?我承认,很多龙也有此怀疑。不过我觉得他们很无知。当你真的理解了龙和龙骑士的关系……皮皮,你会知道的,内心深处,两个灵魂可以互相成为朋友,交织在一起,成为你所想象不到的东西。”

皮皮意识到,从扎东说话的语气里听得出来,他一定有过一位他深爱过的骑士。要让他接受另一个,对他的需求和过去那么无知的俾格米女孩一定很困难。然而他说过:“我们会一起去燃烧诸天,以龙和龙骑士的身份。”那是什么意思?她感觉得到,那不只是随口说说。

现在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也许,在扎东准备好的时候,他会说起这些伤痛的过往。因此,她弯下腰,以俾格米的方式鞠了一躬,紧握右手成拳放在心口前表示敬意,接着说:“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伟大的扎东,但我知道,能骑着你我感到非常的光荣。”

他闭上眼。龙发出了一种声音,好像是叹气,好像是风拂过树梢。皮皮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感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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