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护士！终于盼到你了。真是谢天谢地！多谢你愿意接我的电话。我给我弟弟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不回，给他发了一条又一条的短信，也都无济于事。”丹妮妈妈一开口，她的紧张和焦虑就通过电话线径直传到了这位善良的年轻护士心里。
“霍华德太太，安德鲁斯医生也因无暇顾忌您感到十分抱歉，但是他目前确实压力很大，他会尽快告知您丹妮的最新情况的。我只能说，现在的情况和您上次打电话来时没什么变化。您女儿已经接受过所有必要的检查，正在舒服地休息。她刚注射过镇静剂，有人二十四小时进行看护。”
多恩太太倚靠在电话桌对面的墙壁上，听着乔伊护士这头的交谈，点着头表示赞同。
她的卷发上系着的红丝巾稍微滑向一边，盖住了一部分额头。身上那件像工作服一样的碎花裙子紧绷绷的，眼光敏锐的人也许会认为她得穿大一码的，否则裙子都要被她撑破了。她胖乎乎的手指扣在丰满的胸部下，烦躁地搓来搓去，好像紧张地预感到她得被迫去接电话。
乔伊护士小心翼翼地把有难看胎记的左脸背对着多恩夫人，在听电话那头丹妮妈妈述苦的同时，朝多恩夫人微笑着。多恩太太的焦虑被挥去了，还见她翻了翻白眼。
“好的，霍华德太太。我会让他给你回电话的。丹妮很讨人喜欢。不客气。再见。”
乔伊护士挂了电话，多恩太太叹了口气，显然是放心了。“乔伊，如果安德鲁斯医生再不接她的电话，我就要被逼疯了。要我说，那个可怜的母亲有权力知道她女儿现在昏迷了。换作是我，我也希望知道实情，不是吗？”
“不知怎么的，安德鲁斯医生笃定丹妮周六就会再次恢复意识，然后就没问题了。他吩咐我们在那之前都要敷衍住霍华德太太。我们哪能说不呢？”
“想都别想。和他唱反调和在皮卡迪里广场上光着身子跳舞没什么差别，我可不干。”
乔伊护士想象着这样的画面微微一笑，接着“咯咯”地轻声笑起来，然后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因为她平时不怎么笑的。
“我想也没那么夸张吧，多恩太太。”
“没错，但是有一点我是十分确定的。一旦霍华德太太发现安德鲁斯医生在骗她的话，她可有得闹了。”
“我想安德鲁斯先生肯定心里有数，多恩太太。我们只要帮他照顾好丹妮就行了。”
“好的，小姐。对了，医院那边的化验结果已经送过来了，他让我一拿到结果就交给你。”
多恩太太把之前立在桌边的一个棕色的大信封交给了乔伊护士。
乔伊一边走向她病人的房间，一边抽出信封里的一堆表格仔细看了起来。
她用手捂住嘴巴低声惊叹了一声，修长的身形顿时定住。
她把资料翻回首页，确认了一下信封上的名字，忍不住失声尖叫出来，又赶紧咳嗽了几声掩盖过去，然后继续朝病房走去，脚步放缓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