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大叫一声,连忙拉着我往后退。我猛然想起,那灯油能克制穿尸虫,白条又开了一枪,阻止住瘸子的动作。我跑到几个灯架旁边,端出几个灯油碗又跑回到白条身边。白条扔下枪,接过我手中的碗就想要伺机而动。我懂他的意思,连忙朝瘸子开枪把它引过来。瘸子身上中了我几枪,更是气急败坏,连忙朝我跑过来。我给白条创造机会,也没有刻意躲闪,不多时瘸子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简直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又想开枪,没想到这枪竟然在这个时候卡壳了。
我大骂一声“卧槽”,情急之下把枪砸在他的脸上,可惜还是没有丝毫减缓他的脚步。我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爬到一个灯架后面才站起来。这个时候我再看过去,就看到瘸子已经倒在地上,从他的身上开始往外爬穿尸虫,一个接一个的,前赴后继。我和白条身上都有灯油,那些穿尸虫都下意识避开我们。
此时的瘸子好像清醒了过来,张着嘴巴对着白条好像在说:“救……我……”
白条知道他已经救不了瘸子,从地上捡起枪,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瘸子的脑袋随着枪响炸裂。
这一切都在几个小时之间发生,坤子和瘸子都死了,都是被自己人结束了生命。我瘫倒在地上,脑海里都是这两个人的画面,白条看出来了我的心思,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陆青,这是命。他已经没救了,是兄弟能做的就是结束他们的痛苦。”
我问道:“瘸子还有意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白条点起两根烟,往我嘴里塞了一根,帮我把枪整理好,回答我:“他已经死了,他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陪葬。”
我有些疑惑,又问为什么。白条接着说:“老人说人死在这种地方,要找一个替死鬼来替他,这样他才能投胎,要不然会一直困在这里。”
我哪里会信这些,我好歹也算是经历过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的人,才不会信这些东西,这时间哪有鬼魂。白条笑了笑,说道:“在这种地方也由不得你不信……走吧,我们赶紧去跟二爷会合。”
我和白条顺着那棺材里的盗洞就爬了下去。这整个盗洞里阴冷潮湿,一看就是打了很久。我有些意外,按道理说这盗洞不应该这样打啊,这样岂不是故意让棺材里的尸体起尸吗?我问在我前面的白条这是怎么回事。
白条看了看四周,说:“这应该不是盗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们小心点儿,棺材里的主儿我们到现在还没见到,估计已经起尸啦。”
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死死盯着他的屁股,生怕自己走丢。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白条会这么瘦了,原来爬盗洞还是这样的体型方便。白条爬着爬着忽然停了下来,我急忙问怎么回事,白条撇撇头,说道:“前面有岔路,这上面还有一个标志,走哪个?”
我有些意外,这种地道怎么还有岔路,难道是抗战时期地道战的时候留下的,心想这样也不对啊,哪个地道会挖到古墓里啊。我说道:“怎么回事,你先趴下,我看看。”
白条将信将疑,奈何自己的文化水平不高,只能让我看看,我爬到白条的身上,就看到右边的墙上刻着一个抽象的标志。这个标志我见过,或者是说我见过五个标志,这上面就是其中一个。
白条在我身体下面,奈何这个地道矮小,他的脸都已经贴到了地上。我想知道他的想法,却只是听到他说:“你先起开。”我这才知道白条的处境可能不太好,我连忙退到他的后面。
白条又看了看那个标志,问我:“你确定认识?”
我“嗯”了一声,白条伸手摸了摸右边的这个地道,又摸了摸左边的地道,说道:“左边的地道要比右边的潮湿,左边的可能通到一个地下河。”
我虽然认识那个标志,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意思,关键时候还得靠这个老油条。
现在哪里还管这么多,自古有奶便是娘,能走的路都是好路,民国某位先民曾经说过,这世间本没有路,找地方撒尿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更何况以二叔的性格他肯定会往谜团里面走,搞不清楚是绝对不会回头的。白条这家伙丝毫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径直往左边的地道里爬。得,这就叫入伙不利。
我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往下爬,总是听到后面有动静,就像是膝盖在土地上摩擦的一样,回头拿手电照了好几次,结果都没有发现什么。我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就好像我们是三个人一样。白条这家伙一直往前爬,也不管有没有危险,就跟这地方是他家似的。这地道里就跟一条蛇差不多,七拐八拐,一会向上一会向下,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大约爬了半个多小时,我实在累得不行了,浑身都是混着泥土的汗臭。这可是大夏天的,不喝水哪行。我拉拉前面的白条让他停下来,白条回头不安好气:“干哈?”
我心说你不是黄河边上的嘛,说什么北域话,你咋不问“你瞅啥”。我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就说道:“白哥,这样不行,歇会儿,累得慌。”白条大概知道我这是第一次爬地道,难免不适应地下的生活,就停了下来,从我背包里抽出一瓶水喝了几口又递给了我,让我喝点儿。我们两个背靠着地道的土墙休息,就跟两个穿山甲一样蜷缩着。白条把手电竖着插在了他的旁边,我喝了几口水,定定神,问道:“白哥,这地道你说它能通到哪?”
白条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捏成了一个团,说道:“你看,这土里面水分不少,我觉得我们离水越来越近了。这个墓我真是闻所未闻,连年代都看不出来,太扯淡啦。”
我哪里懂这个,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个时候白条盯着我不说话了,我有些奇怪,这货不会是长期跟男人在一起,不会性取向有变化吧。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花痴啊,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小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