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一动不动,就连嘴唇都没动,我却听到他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头顶,你别说话,慢慢趴下来。”我瞬间意识到我头顶有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里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货。我正想要按照他的话照做,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先重复一下他刚才的动作:“你也别动。”
白条也意识到他的头顶同样有危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白条的头顶上竟然从土中慢慢伸出一只拳头大的触角,触角末端就像是水蛭的嘴巴,只不过却不是那种湿润有弹性的视觉,而是干瘪发黑,嘴巴旁边还长着一指长的须,白色透明就像头发一样细。它从土中钻出来竟然没有任何的声音,以至于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这东西张开嘴巴四下摆动,好像是在寻找什么,我分明看到这东西的嘴巴里竟然还有倒刺。幸好它没有眼睛,要不然我们连缓过神来的时间都没有。
白条头顶上的那个嘴巴距离他很近,只要再往外伸出一个指节的距离就能碰到他的头发。我心说,你可千万别再往外伸了。结果这东西就像是跟我作对似的,竟然又往外伸了半指,我眼看着白条头顶竖起来的呆毛被那只嘴巴吸进了嘴里。
我冲着他挤眉弄眼,一直用嘴型在说:头发,头发。他也用嘴型回答我:我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脖子上突然感到一阵粗糙的触感,浑身就像是触电一般。坏了!我暗叫一声。这东西爬到我脖子上了。
我和白条都心知肚明,我们慢慢弯下腰,刚刚伸出手想要往别处爬,这时候那个白条竖在地上的手电突然倒了,磕在碎石上发出一声脆响。我回头一看就看到白条的脚就在那旁边,分明就是这孙子刚才踢倒的。
我们头上的那些古怪的嘴巴听到声音立刻朝我们抓了过来,我大喊一声:“跑。”结果我们两个一蹬腿后背全都撞在了上面的土层上,疼得我直接趴在了地上。白条在后面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嘴里还喊着:“陆青,快找个着力点。”
这周围都是土,就只有一些指甲大小的碎石,哪里有着力点。我被拉着一直往土里陷,我喊道:“快打断他们!”我回头把枪递给白条,却看到他已经被拉进土墙里,都没到腰了。我能看到他脸上的无奈,我把枪揣到肚子上,双手都扣进了泥里。我们和那些古怪的脑袋僵持不下,忽然白条喊道:“卧槽,又多了几个,我脚都快断了。”我刚刚想要往前再扒一扒,从土里突然之间又伸出来几只,迅雷之间就抓住了我,还没等我叫出来就被扯着撞到土上,虽然这土松软但还是很疼的,我就感觉身上的骨头好像碎了一样。我倒不是很在乎这个,就心想着这个时候枪千万别走火,要不然我的终生性福就没了。
我和白条双双被拉进土里,过了那些土的表面我才发现这里面都是骨头,怪不土这么软还没塌。在土里面我们根本没办法呼吸,我就预料到会这样,再进来的那一刹那我就深深憋了一口气,结果我高估了自己的肺活量,整个人在土壤中身体被扯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我撑不住,结果就晕了过去。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刚刚在家里睡醒,唯一的奇怪就是这天怎么还没亮。我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浑身都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丝毫动弹不得,身上还黏糊糊的。
“这都什么啊!”我气得都想骂娘。
我刚刚说完就听到旁边有人呵呵一笑:“呵呵,陆青,醒啦。”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白条。我还以为刚才都是梦,没想到是在做白日梦。
我问他:“我们在哪?我怎么感觉脚下空空的。”
白条顿了顿,说:“我们好像被挂在一个悬崖上了。而且还很高。”
我很疑惑,这么黑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就问他。结果这货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刚才我把你手机扔下去了,就看到手机一直往下掉啊……”
“你把我手机扔下去啦!”要不是现在情绪不允许,我绝对得好好对他进行一顿棍棒教育。这不对啊,我手机一直在屁股兜里:“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
白条有事呵呵一笑:“我们不能动,但是可以荡,你看,我荡过去用嘴咬出来的。”这白条还在那顾涌,我看他就跟条蛆似的。我也是无语了,刚刚见他的时候看他一言不发,还以为多冷呢,现在看他就跟一个损人利己的逗比一样。
白条接着说:“陆青,别担心,二爷给你买了个手机,还是我帮着挑的,放心。”
我也懒得跟他扯闲篇儿。据白条所说我们是被挂在一个很高的地方,还是老实点儿好,万一掉下去就完了,经历了这么一遭,我的梦想就是能有个全尸。这个时候从我旁边突然又传来一阵咳嗽,没想到这儿还有人,紧接着就听到那个人说:“这他妈是哪?”
我一听这声音简直就是打心底里高兴,连忙叫过去:“于河,是你吗?”
那个人估计是一愣,过了好久才回答:“陆青?”
我大喜过望,心想还真是你,喊道:“于河,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右胳臂好像骨折啦,很疼。”
这个时候白条插嘴道:“不要怀疑,这种情况下不骨折才怪呢。”
白条就在我下面,他的头正好在我腰的位置,听到他这句话直接就踢了他一脚。白条吃痛,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对,索性闭嘴了。
我非常担心二叔的安全,又问:“于河,你见到二叔了吗?”
于河告诉我他们后来走散了,不知道二叔去了什么地方。我知道二叔在这种地方可是老油条,只要没受伤应该不会有事的,相反我们的处境有些不利。
我心想现在这种情况对我们很是不利,我担心那些穿尸虫会再爬上来,还有那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怪脸,能跑就赶紧跑。于是我说道:“先想想,我们该怎么脱身?”这个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到我们身边的那些类似于藤蔓的东西开始动了,一支张开的怪嘴还在我脸上的来回磨蹭,我吓得都不敢呼吸,转念一想又不对,它只在我脸上有灯油的地方蹭。啊!它是想要蹭掉我脸上的灯油。我想明白这些算是明白过来,他这是想要蹭掉我脸上的灯油来让那些穿尸虫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