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左面不远处又从水中窜上来一个人,大口喘着气,我一看是于河,紧接着又窜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是白条。白条大喘一口气,冲我们两个喊:“快往岸上游,水里有东西!”
我们刚刚逃出陷阱,差点儿死在自己的手里,现在又告诉我水里有东西,哪里还敢犹豫,我们全都抓紧时间往岸上爬。好不容易上了岸,才发现我们好像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口的地方,用瓮中捉鳖形容真不为过。
于河的胳膊好像真的骨折了,我们把安顿在旁边,手电里进了水根本打不着。我们几个浑身湿透了,打开背包好不容易找出来一个打火机和一包烟。这个地方已经被上面的烈火照得如同白昼,估计有个十分钟衣服都能烤干。我和白条围着这个地方转了好长时间,大致弄清楚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大概有一千多平米,满地都是碎石。
我们全都累坏了,索性靠在一边休息。白条从背包里拿出一些食物给我们。我接过来一看,这些东西竟然是从我店里拿的,上面还有我写的标价。这群家伙真是不可理喻,不知道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钱,拿了还没告诉我。白条见我一直盯着他,他也知道是为什么,就呵呵一笑:“陆青,你看自家有,何必去买,再说这些东西可都是二爷拿的,和我没关系。”
这我能说什么,他要不拿我们就得饿着。我们三个将就着吃了些东西,全都围坐在一起,看着中间的背包,相顾无言,好像这安静在现在显得非常美好。
白条刚才在水里的时候说水下面有东西,我们就马上爬上了岸。现在我想起来就问白条水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白条定定神,吃掉手里的最后一段火腿肠,说道:“不知道,人形的,不过很丑,浑身都是鳞片。还有很长的舌头。”
我和于河听完他的描述,都是一头雾水,我努力回想着爷爷告诉我的那些奇闻异事,结果丝毫想不起来有类似的生物。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了,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害怕的情况之中,身体里的激素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大脑也就不会感到恐惧了。于河摇摇头,做出了一条结论:“它一定不是人。”
白条把包装纸扔到他的身上,骂道:“屁话,长那样是人才怪。”
于河又说:“也一定不是鬼。”
白条摇摇头:“不一定,也可能是水鬼。”
人在什么时候最难受?我以前看过一个美国大片,上面说最恐怖的不是在战争中,而是在战争的间歇,那个时候就好像一个瘾君子没有了吗啡一样。
我和白条在河边找了很久,白条还往河里放了几枪,也没有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跑上来或者出现,我们也就没太在意。我心想或许是白条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太紧,出现了幻觉。
于河在河边放了一块炸药,还在引线旁边支起来一根燃着的木头,用从背包上拆下来的线拴在上面做了一个绊发雷。这样我们也算是有了一个心里寄托。
安静又温暖的地方很容易让人产生睡意,尤其是在人疲惫的时候。我们靠在岩壁上愣愣的烤着火,在这地下经久不见阳光,刚才又泡在水里,我竟然体会到了一种在冬天穿短袖的感觉,我想起来上大学的时候又一次一下子放了七天假,我就在网吧里带了五天,等我出来的时候北域已经下了小雪,我站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看到我穿着短袖踏拉着拖鞋都有一种看傻逼的眼神,我望着天心里感慨万千:这他妈怎么就到冬天啦?现在岩壁上的火真的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旁边的于河已经打起呼来,白条也在那眼皮打架。我还在心想着如果睡着了有危险怎么办,结果脑袋越来越沉,冥冥中竟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识,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我好像梦到了我小时候,那个时候爷爷还享受着孙子绕膝的幸福,直到我后来去上大学。爷爷抱着我跟我讲那些奇闻异事,有双棺疑冢,有蛇皮裹尸,还有双面蛇眼尸。种种种种,那时候听起来是故事,现在想起来却是现实。
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笑,我以为是白条他们在笑,心里骂道:“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也是没谁了。”不对!这笑声太尖利了,绝对不是一个男人能笑得出来的。我立刻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浑身长满黑色鳞片的怪物,它正蹲在于河身边正舔舐他伤口上的鲜血。我往白条那边一看,才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手上做了一个枪的姿势。我秒懂,白条的枪离他有一臂的距离,那怪物离他又近,他根本没有出击的机会。
我慢慢掏出枪,掰过击锤,用嘴型倒数三个数。我刚刚数到二,就在这个时候那怪物突然把头转向了我,见我拿枪指着它,獠牙一翻竟然朝我扑过来。我吓了一大跳,连瞄准都没有就开了枪,我一枪打得它动作一滞,那怪物的鳞片简直和防弹衣一样,弹头打在上面就是火光一闪,根本没有伤它分毫。我大叫一声连忙连滚带爬往旁边跑,那怪物眼看就到了我跟前,它身上的鳞片蹭在我屁股上简直就是火辣辣的生疼。白条这个时候已经把枪拿在手中,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是一枪,我还没躲开估计那子弹就已经呼啸而来。白条的枪到底是威力大,那怪物在空中还没落地已经被霰弹打得撞在石头上。
啸耳的枪声把于河震得醒过来,他刚刚醒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连忙爬起来躲到白条后面。白条不等那怪物爬起来又是一枪。那怪物一看打不过我们,立刻往水里窜,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东西竟然是用四脚走路,脚趾之间还有蹼,指甲就跟恐龙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