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大叫一声“不好”,一手拉着于河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看下,才知道那怪物竟然触动了陷阱,那引线本来就短,现在都快燃到头了。我立刻往大石头那边跑,刚刚转过身没跑几步,就感到身后一股气浪滚过来,推着我重重撞在岩壁上。等我爬起来的时候,耳朵里嗡嗡作响。白条和于河连忙跑过来拉起我。我爬起来摸了摸脸,结果我满手都是血。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二叔当时的感受,于河做的炸药剂量确实有些大。
我们看向爆炸的地方,那里已经是一个大坑,坑旁边还有一只黑漆漆的断腿,一定是那怪物的。我现在也算是有恃无恐了,炸过粽子,开过棺材,还弄死了一只怪物,说出去也能够我吹一辈子牛啦。偏偏这个时候那古怪的笑声又出现了,我们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怪物原来没死,又在地下河中冒了出来,一脸的凶神恶煞,冲着我们龇牙咧嘴。白条仔细一看,立刻说道:“我们快走,这种东西好像不止一个,我们快走。”
我真不知道这个老油条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他:“白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条边整理背包边说道:“这种东西整天在这种没有光线的地方,应该是靠声呐来定位的,它刚才可是朝着水里叫,可能是在招引同伴。”
我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在理。如果真像他所说的这样,那我们的处境简直比挂在岩壁上还危险。我连忙拉起于河,把我们两个的背包都背上。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和白条就观察过这个地方,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出路。这四周到处都是乱石和地下水,说是有出路都是假的。
我就问白条:“白哥,这里有出路吗?”
白条自顾自整理着自己的装备,说了句:“有,只不过也是凶多吉少。”
白条带着我们两个来到一面岩壁下,这块岩壁跟别处的不一样,确切的说它不是石头,而是用泥夯成的。白条用刀磕下一块泥块,里面就露出了快要腐烂的木头。我伸手摸了摸,说道:“这里应该能出去。”
于河从我背上的包里拿出了一小块炸药,用胶带把它粘在墙上,边粘边说:“幸好我做的这些东西都用油纸包的,要不然我们可费老劲了。”
白条从怀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摆摆手让我们往后站,我扶着于河站到那块大石头后面。紧接着就看到白条跑到我旁边抱住脑袋。炸弹一下子就把那面岩壁轰开了,我们从石头后面出来,就看到满地都是碎木头还有骨头。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这面墙里竟然都是各种各样的棺材,还有破瓦罐,怪不得白条会说这里凶多吉少。这建造墓地的人竟然用棺材垒了这面墙,不知道是何用意。如果这些棺材都是死人的话,那么那些瓦罐都是小孩子的吧。
我走过去搬下一个看了看,里面果然都是白骨,一些小好多号的白骨。白条从后面拿起一根燃着的木头,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我们的手电筒都已经坏掉了,根本不能用,只好用这些从那面着火的岩壁上掉下来的木头。不过这也有个好处,至少能检验空气是否稀薄。白条走在前面,我把我的手枪给了他,如果有危险,他拿着火把,也好及时应变。
我们走的这条道路两面全都是棺材,至少有两人高。看年头应该是很久以前的。白条看了几眼,说道:“这些棺材很奇怪,样式有汉代的,还有唐代的,真是诡异。”
我也想不起这种摆放行为到底有什么说法,倒是于河这个时候说了一件事:“我和二叔进了好几间墓室,二叔说那些墓室年代一致,可是棺材都不一样,会不会是有人把那里原来的棺材都搬到了这里。”
白条听完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你是说鸠占鹊巢?”
我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白条在前面走着,忽然停了下来,我和于河眼看着他抬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火把,只见他手里的火把忽闪忽闪的,就像是被风吹的一样。紧接着我们就听到这周围的那些瓦罐子里在叮当作响,声音像是从里面撞击产生的。再回头看白条手里的火把,火光已经变成了绿色。
我们立刻意识到有危险,这里可都是尸骨,这要是鬼吹灯可就不止一个鬼,还是先跑为妙。白条在前面已经是小跑起来,我和于河紧跟在他的后面。大约跑了又五分钟的时间,白条又停了下来,我们两个差点没刹住撞到他身上。我奇怪他为什么停下来,就问他:“怎么回事?”
白条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前面没路了。”就在他刚刚说完的时候,火灭了。
我们马上陷入了一片黑暗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嘣嘣乱跳,都快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跳出来。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手拉手背靠在那面墙上,如果在外面这样,肯定会被人说不知廉耻。
我以前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里有下地经验的只有白条,我问白条:“现在怎么办?”
我能听出白条的声音在颤抖:“我怎么知道,我以前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然后白条接着说:“大家摸一摸身边有没有机关,这里莫名其妙多了一面墙,这没道理。”
过了一会儿白条问我:“陆青,你那边有没有发现?”
我有些奇怪,我怎么知道,我在你们两个中间啊。这个时候于河说话了:“白哥,你别乱动,你拉着我的胳膊呢,太疼了。”
我的脑海里立刻炸开了,他们两个可都在我的右边,那我左手里的这只手……是谁的?
刚才情急之下我也没注意,现在明白过来也真是惊出一身冷汗,我左手里攥着的这只手冰凉刺骨,骨干无肉,摸着皱巴巴的。偏偏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左脸上有一股热流,就像是一个人靠近你的脸呼吸。我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想要叫喊却又叫不出来。耳朵里却听到了一句耳语:“别走,留下来陪我吧。”
我听到这话都哭出来了,这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你说我才二十多岁,还阳寿未尽呢,连女朋友都没有,就不好意思留下来了吧。我的背部紧紧贴着墙壁,这可不是我愿意的,而是被一股力量推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