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必印率军走后,县城里的生活过的异常安逸,福伯说葬经上的文字的确是在周朝时期所流行的金文,并且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亲自执笔给我抄写了一份译本。
福伯将译本交给我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凝重,叮嘱我说道:“玉成,这本书上记载的不像是人间术法,严格一点来说,就算你说这本叫做葬经的书是仙法我也信!这种术法大多都是天地不容,慎学!慎用!”
回应福伯的只有我的一阵苦笑:“可是我不学它的话,可能连四十岁都活不过,连以后的杨家子孙也逃不开这个诅咒,所以,别谈什么天地不容,那些东西都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的。”
葬经当然不简单,除了天地人三葬,六壬堪舆,祝由秘术,符箓炼器这些都是略有涉猎,虽然比不上正统道门的传承,但是也颇为实用,比起葬经,我个人觉得杂学这个名字更加适合这本书。
人葬之卷的学说就足够很多人钻研一辈子了,这种葬法讲的是将陵墓工匠全部杀死在墓穴之中,然后将他们的魂魄转化为亡灵,以此来守护陵墓安宁,这卷书中养鬼养尸的法门多的令人目眩,学有小成,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也未必就比那些正统道门教导出来的弟子差。
修之大成,一眼便可看穿阴阳,上能请仙神,下能通九幽,死在手下的敌人也未必就能安心的去投胎,更大的可能性是身炼活尸,魂魄成鬼,久而久之,几乎能够以身化地府,可拘百鬼,可驱万尸!
地葬这卷书就更加晦涩难懂了,涉及到天文星象,奇门遁甲,学有小成,只需一眼就可以看穿天地山河,断龙脉,掩天机,或占或借,取天地灵气,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便是一位精于此道的高人,借东风,烧赤壁,点七星,借天命!
学之大成者,甚至可以乱九宫,借五行,站着不动就能将对手克的死死的,只要我跟对手的实力差距不大,对手没有强过我太多,那么我先乱九宫布局,身站乾宫,那么站在巽宫、震宫的对手就会被死死的克制。
三葬之中最容易学的便是天葬,只是这门葬术的效果更是不得了,甚至可以再造出天地山河,重新凝聚出灵气充斥于墓穴之中,久而久之甚至可以自成一方小世界,可以保证墓中尸体真灵不散,不入轮回,不死不灭。
当初覆灭六国的秦始皇便是用的天葬,所以也有秦始皇想当死后在地下继续当皇帝这种说法,不过比较前两门葬法来说,这门葬法虽然通俗易学,但是难度就在于它需要大量的花费,非千古帝王不可用!
秦始皇一辈子做了许多大事,首次统一华夏,南平百越,北击匈奴,废除分封制,代以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修建万里长城,打通西南这些事其实都可以不说,但是秦始皇做过一件与这些事同一个级别的事情——修建皇陵!
这是历史上第一个修坟修出了名的皇帝,从自己活着的时候一直修到自己死,那些给他修建陵墓的工匠,替他打下天下的将领,为他寻御天下的战士,无一例外全部给他当了陪葬品,这一切都因为秦始皇采取的是天葬之法。
工程量大得惊人,花费也大的惊人,甚至可以达到青史留名的地步,我从未听说有在秦始皇之后的那位皇帝能够成功的弄出这么大的工程,就是那位以败家闻名的隋炀帝杨广,修筑了一条大运河便民声载道,最终国破人亡。
作为一个有分寸的人,我当然也没有跟福伯他们说过,杨明风与我说这本葬经其实就是我的东西,是薛永寿当年从我的墓穴之中盗取出去的,当然这种话说出来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所以福伯才会叮嘱我慎学慎用。
时间过得飞快,县城在姚必印和吴督军战场的大后方,两方的人马都没有办法影响到这里,所以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往日里那些繁华的城市现在都在饱受战火的侵袭,只有县城里几个商队被卡在家里动弹不得的富户才会时不时的派人打听战局。
这场战争中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国军方面居然也抽调出了一个军的兵力过来帮忙吴督军平定姚必印的叛乱,不过比起吴督军部队的稳扎稳打,这支国军部队可就生猛的多了,一直都是主攻方,好像姚必印抢的是他们的地盘一样。
我怀疑,这支国军部队似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直都在开辟新战场,他们从参战开始就在不停往前突进,哪怕是好几次孤军深入差点被姚必印的部队和土匪联军给吃掉,也都丝毫没有要悔改的意思。
不知道为何,我隐隐的感觉到这支国军部队似乎跟我们杨家有关系,因为我从战略地图上来看,对方虽然一直猛攻猛打,但是作战方向很明确,一直都是我们杨家驻扎的这座县城,只是还弄不清楚的来意,不知道是敌是友。
贾飞白有些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这支国军不会是要来我们县城或者这附近吧,之前有姚必印打招呼,没人敢动我们,但是这支国军部队一过来,情况可就要复杂起来了,那些土匪可不会看着别人在自家后院埋一颗定时炸弹吧?”
薛维勇双手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粗气的说道:“就这么干看着也不是个事,维勇这里有个建议,大家不妨听听看。”
薛维勇这小子最近各类书籍读的不少,特别是兵书,往日里这种时候他都会安静的坐在外面擦拭着手里的枪械,但是这一次他却坐在了会议桌上,似乎是薛叔的死对他的刺激很大,他现在就像一块海绵,不断的挤压着自己吸收着更多的知识。
我跟他说过很多次要注意休息,可是薛维勇这小子每一次都用同一段话反驳我,他每次都面红耳赤的朝着我吼道:“虽然我薛勇为没什么见识,读的书少,论脑子肯定是比不了老爷跟飞白的,但是我心里也门清,能把你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只会动手的莽夫!”
“如果到时候我不进步,就会变超老爷您的拖累,您就不会带上我了,可是父亲的离开,我一直都没有办法释怀,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梦到的都是我爹,我每天脑海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顿了顿,薛维勇有些梗咽的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这样逼自己不是办法,但是我不这样把自己弄的身心疲惫,我连觉都睡不着……”
薛维勇丈量了一下地图上的距离,冷静的说道:“虽然不知道这支国军的军级作战部队到底有多少人马,但是他们既然只是在不断突进,肯定是没有办法一次性就突破掉姚必印部队的封锁线,所以只能徐徐图之。”
“现在的局势相当不明朗,四周的军阀和土匪在不断的参战,从一开始两三万人的冲突已经演变成了十几万人的冲突,这支国军部队再厉害也都是人类,等他们打到我们县城周边的时候也势必会疲乏,到时候我们可以再看情况。”
贾飞白双手一合,斩钉截铁的说道:“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高强度的作战会让他们神经都紧绷起来,等达到了目的地,就会自然而然的放松,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警惕都没办法警惕了,我先派人去联系四周那些跟我们杨家有交易或者关系不错的土匪,如果到时候对方是怀着恶意而来,我们就合众而上把这支国军部队吃掉。”
福伯轻咳了一声,伸手用力的怕打了一下贾飞白的头说道:“你小子倒是随着你爹长了个好脑子,只可惜聪明归聪明,只可惜就适合经商,打仗是你这么打的吗?你这么一搅合,岂不是我杨家也就参战了,而且就站在姚必印这一边?你知道这场战争打到了最后,赢的是姚必印还是吴海川?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薛维勇凝视着地图说道:“联系人倒是要联系的,只不过不要联系跟我们杨家关系不错的那些,找些跟我们杨家交恶的,许以重金,如果这支部队真的怀有恶心,我们就坐观其变,先让那些土匪动手,以守城的名义把我们杨家从浑水里抓出来。”
贾飞白摸着脑袋不敢反驳,他忽然发现自己说的话的确有点傻,姚必印虽然手下人不少,而且许多土匪也纷纷举旗呼应,但是现在的局势也没有说他必胜无疑,吴督军的那边也有了国军方面的支援部队赶来参战,这场战争甚至可以说才刚开始。
现在局势还不明朗,随便站边的话,站对了自然是从龙之功,好处繁多,可是一旦站错了队伍,就算是对于家大业大的杨家来说,这也无异于是一场灭顶之灾,而且自古就有有一句话说的特别有道理:“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