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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是否回到意外关闭

雅婷13岁了,读小学五年级了。

如今13岁的孩子,因营养充裕等原因,成熟得早。当然,并不是心智方面的成熟,而是肌体方面的成熟。看,她那女性所有的形体特征,已初露端倪了。然而,小学生理卫生课,得在六年级下半学期才开设呢,雅婷还不能学习到相关的知识,不懂得少年期、青春期等基本常识。所以,她很快就陷入了困惑迷惘中。起先,她打算向妈妈请教的,但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不好意思:小小年纪,就打听起这种事来啦?害羞不害羞?不过,雅婷冰雪聪明,不好意思向妈妈请教,就向电脑请教,她知道只要把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输入引擎搜索,无所不知的互联网就会告诉自己啦!

于是,雅婷就在这天做完回家作业后,趁妈妈在厨房间忙碌,轻轻掩上书房门,偷偷地打开电脑,上网了。然而,正当雅婷一切如愿以偿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书房门被轻轻地叩响了,门外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婷婷,功课做好了吗?”雅婷一听妈妈的声音,顿时就心慌意乱了起来,她知道妈妈很可能要走进书房里来,她更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那丢脸的秘密!所以她一边如实回答妈妈说“做好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拔掉了电源,电脑屏幕上即刻一片黑暗。

可是,妈妈并没有推门而进,而是仍像以往那样礼节周全地在门外问道:“我能够进来吗?”直到女儿在里面说“可以的”,她才推门而进。

“婷婷,我想上一下网,查阅一篇重要的资料。”妈妈微笑着征询女儿的意见。家里就这么一台电脑,平时只要闲着,谁要用,谁就可以用的。雅婷当然同意啦,所以她二话没说地就从书桌着站了起来,说声“你用吧”,就退出了书房。

然而,雅婷前脚刚走出书房,妈妈就后脚也跟着出来了。雅婷感到好奇怪,就问:“妈你已经上过网啦?”妈妈摇摇头,没正面回答女儿的提问,而只是意味深长地对着女儿笑了笑,留下句“我出去一趟就回来”,就走出了家门。

雅婷更加奇怪了,不知道妈妈这是怎么啦,难道刚才突然拔去电源,电脑出故障了?然而,雅婷回到书房一看,她就傻掉了:书桌上的电脑好好着呢,屏幕上一片亮晶晶。电脑并没有出现故障呀,荧屏正中横着一个长方形的框框,框框里显示着这样一行字——

是否回到意外关闭?

这是高科技向使用者的机械的提示,只要鼠标一点,互联网就能在零点几秒里恢复原样了,可以上网了呀!难道在电脑公司当程序员的妈妈连这个浅显的原理也不知道吗?

雅婷心里忽地一动,有了一种略有所悟的感觉。她连忙跑出书房,扑到卧室窗前。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楼下整条热闹的街道。这时,雅婷分明看见妈妈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头走进了一家网吧里。天呀!妈妈竟然原来放着家里好端端的电脑不用,上网吧里去上网啦!这是为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到书房,端坐在电脑前。突然,电石火花间,雅婷蓦然明白了:原来,妈妈这是故意不点开的,她是不想知道女儿不愿给她知道的秘密(隐私),她是对才是少年的女儿的尊重呀!

顿时,一股感动的暖流从雅婷的心底徐徐升起,湿润了她的两眼……顷刻间,妈妈的形象在她的心中更加高大了,更加可亲可敬了!同时,她也似乎感到自己一下子增长了好几岁,懂得了好多好多的做人的基本的道理。

晚餐桌上,妈妈又像以往那样把饭碗端放到了雅婷的面前。放平时,雅婷对妈妈这种司空见惯的举止是根本不足为奇的,可是,今天的雅婷却因为忽然长大而懂了不少事,所以她当即就站起身用双手从妈妈手中接过了饭碗,还深情地看着妈妈由衷地说了句“谢谢妈妈”。

这可是女儿在妈妈平时为她服务时她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所以妈妈有点惊诧地把目光停留在了女儿的脸上。瞬间,母女俩视线交流,妈妈也顷刻之间什么都明白了。妈妈一旦明白过来后,就久久地凝视着雅婷,感动地点了点头,并不无欣慰地说了句“我的女儿已经长大了!”

然而,面红耳赤的雅婷还有话呢:“吃过晚饭后,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向妈妈请教呢!”

妈妈听了,十分庄重地点了点头。

(原载上海《小说界》2015年第5期,获2015年度全国微型小说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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