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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游湖风波

萧三郎的拳头险些就落在沈惜墨身上,幸好他收的快,不然这一拳打过去,他想不到后果。不知为何,看着眼前清姿绝俗的女子这样护着那大傻子,他就一阵窝火,一脚朝车夫的腿上踢去,怒道:“愣着作甚,还不驾车!”

然后他掀了下摆,径自钻进了马车里。

沈惜墨暗松了口气,带着萧元郎坐在了萧三郎那辆马车上,算是明白何以大太太让她带萧元郎出府游玩,又不让晚池跟着,原来是大太太借此在制造些机会。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好说话了,大太太让她同萧元郎相处,她就得每日和他见面,无论她累了或是不太舒服,她都要笑颜陪她;大太太安排晚池盯梢着她,她也什么都没说;大太太又故意弄了方才那出,为的无非是让两人更加亲密些,她还是只得顺从。

想到这些,她有满肚子的怨言,默不作声地靠着车窗,透过车窗帷幕望着外头的花草林木,一番惆怅心绪飘的很远。

萧元郎喊了几声她的名字,见她始终不理,不禁委屈极了,明明方才都对他好好的。他双手使劲地绞着衣服上的衣带,费解地想着,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许久,沈惜墨看着窗外景致久了,渐渐疲倦,半睡半醒地阖上了眼睛,忽听到有隐隐的抽泣声,她睁开一只眼,萧元郎墨玉澄澄的眼睛里闪着大滴的泪珠儿,那眼泪将落未落地打在羽睫上,却有一滴慢慢悬落在他秀美挺翘的下颌上,好不凄楚。

这样楚楚动人的姿态看的沈惜墨又软到心坎。

她坐过去,从袖子里拿了手帕擦掉他眼角的泪水:“怎么了?”

萧元郎握着她的手,沙哑着声音道:“惜墨,做梦,我好怕。”

沈惜墨看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明白他是梦魇了,忙伸手拍着他后背,柔声道:“没事,不要怕,做梦而已。”

“不,一直,做梦。”萧元郎恐惧地握紧了沈惜墨的手,睫毛上的泪顺着下颌滑落在她手背,似滚烫般灼伤她的肌肤。

“你做的什么梦?还记得吗?不妨告诉我。”沈惜墨看他这般害怕,忍不住问道。

他拿衣袖随手抹掉眼泪,鼻子吸了几口气,双眉紧锁,似在回忆,他突然猛烈摇头,扑进沈惜墨怀里:“不敢想,怕。”

萧元郎如同稚子在沈惜墨怀里颤抖,沈惜墨拍着他后背,好声地安慰他不要害怕不要想总会过去的。

他躺在她怀里止住了抽泣,闻着沈惜墨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用力嗅了口,天真盈盈地破涕为笑,伸开双手环抱着沈惜墨的腰肢,低语道:“不要,不理我。”

沈惜墨身子一僵,就听他继续说:“我知道,我傻,没人喜欢……”他絮絮叨叨地喘息着:“惜墨很好,可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艰难说完这一长串话,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吓得沈惜墨心头一惊,抬起他带着笑意却难受的脸,他咳的脸颊殷红,似要滴出血来。

沈惜墨急道:“不要多说话,慢慢来,别强迫自己,我明白的。”

萧元郎捂着胸口点头,强自不让自己咳嗽出来,却憋的脸更红了。

沈惜墨好笑又好气:“你确实傻,就这么听我话,我叫你不要强迫自己,可不是让你不咳嗽?这样憋着更难受。”

“咳咳……”萧元郎实在憋不住,一口气咳的眼泪直掉。

沈惜墨拿又给他擦泪,握着他一直冰凉的双手,气结道:“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傻子。”

萧元郎以为沈惜墨是在怪他,连忙摆头道:“我不傻,娘说,会好。”

看他这这着急的模样,沈惜墨怕他又说急了会咳嗽,忙安抚道:“好了,你不傻。我会想办法把你治好,尽全力。”

最后一句,她说给他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她突然很想让他好起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听着他那样难受煎熬地说长串话,就会剧烈咳嗽,她的心仿佛揪着般的疼,为何这样善良纯真的人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这样的困难?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处水岸,水岸两头聚集着的人摩肩接踵,热闹鼎沸,多的是风流公子俏佳人在岸头嘻戏,水岸上方架着九孔石拱桥,桥下是燕京闻名的明镜湖,桥头上立着石板刻书,上面有题诗“愿借镜湖千顷水,听卿闲唱采莲曲”,又是一段痴男怨女的故事。

他们一行人登船游湖,见两岸桃花杨柳,和风拂拂,湖面碧绿粼粼,湛清无浊,用手掬起一捧即可直饮。

船舫上,萧元郎坐在船头喝了好几口湖水,他吐了吐舌头,很享受的样子,又捧起一手,要喂给沈惜墨喝:“好喝,你也喝。”

沈惜墨看他笑的明媚,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喝一口,沁凉的湖水如甘露般的清甜流入心田。

萧元郎看她只喝了一口,没喝完,他就把自己手中剩下的水喝下,抹了抹嘴,眼角带笑的满足道:“好甜!你嘴巴,一样甜。”

沈惜墨听着这句,脑中轰然响了一声,来不及捂着他的嘴巴,萧元郎就凑过来,轻轻地啄着她嘴巴:“还想吃。”

这个举动,让沈惜墨如遭雷击,她瞪大了眼睛,有种被小孩子调戏的错觉。

船舫上的其他人看见,全都笑着别过头去。

萧三郎从下车后眼睛就一直盯着这两人,他们亲密的恍若无人。突然见这傻子如此举动,他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头,阴霾着脸大步走过去,抓着萧元郎的领口,就是一拳头挥了过去,只听“扑通”一声,萧元郎被掉进了水里,渐起水花。

萧家的小姐们看着这幕,吓的嗔目结舌。

沈惜墨也吓得花颜失色,好半天回过神,她盯着萧三郎,甩手便是一巴掌打过去:“你疯了!”

然后就要跳下水,忽然意识到她根本不懂水性。她有过落水的经历,所以对水有畏惧,她正上前的身子,不由向后一缩。

萧元郎在水里上扑下沉地喊救命:“救……我……救……惜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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