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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微妙关系

五凤“噗哧”一笑:“我们姊妹哪里一样了,我没有梳齐刘海儿,脸上还有这。”她指了指自己右脸上的梨涡,笑的得意:“我姐姐可没有这,娘说有梨涡的都是美人儿,惜墨姐姐快说说,我和她哪个漂亮?”

五凤嘟囔着缠上了沈惜墨的手腕,脸上的梨涡笑的更深,甜美又俏皮。

四秀佯装不乐地道:“就数你漂亮,成日巴巴地爱听那奉承话,哪有人缠着别人夸自己漂亮的理?你羞不羞?”

五凤向沈惜墨身后一躲,吐了吐舌头:“姐姐你就是没我漂亮么。”

“好了,不同你说了。”四秀止了打闹,拨弄额前的刘海,笑盈盈地道:“惜墨姐姐难得出趟府,不妨陪我们去织绣馆吧,前儿我们俩姊妹刚绣完围屏,还请姐姐去赐教一二。”

沈惜墨知道她们俩姊妹擅刺绣,她却没什么兴致,只是微笑道:“听祖母说二位妹妹绣技出众,我在家很少做女工,怎能在你们两位高手面前班门弄斧。”

五凤笑道:“对哦,惜墨姐姐自幼学画,不学我们这些针线活。”

四秀却挽上了沈惜墨另一只胳膊,笑容可掬地道:“既出来游玩,姐姐定要去捧个场,织绣馆不远,就在前头。”看了眼五凤:“快挽着惜墨姐姐和我们一起去看。”

不由分说地,两个人笑嘻嘻地挽着沈惜墨胳膊往织绣馆去。

刚被萧五郎扶上岸的萧元郎迟了几步,就见两个妹妹拉着惜墨淹没在人群里,他心里一慌,跑上前,挥开周围的人群,喊道:“惜墨!”

见不远处的惜墨回过头,他脸上一喜,便径自去追,嘴里直念叨着惜墨。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往,嘈杂声沸沸扬扬,萧元郎跑了几步,就被人群冲散了,他也没看到惜墨的身影,嘴角抿了抿,埋着头挥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

“是哪个在撞我?”街头摊贩上正买冰糖葫芦的富家小姐,不小心被萧元郎撞上了,她的冰糖葫芦还没吃到嘴里,便黏污了一身衣裙,她怒气冲天地转身,就看那一袭白衣的清瘦男子在人群中跑,她忙追上去拽住他道:“撞上了本小姐,你还跑!”

这位小姐乃是兵部侍郎家嫡出的小女穆眇眇,她一身石榴红绣百蝶春衫,脸蛋微圆,眼波入鬓,秀丽中透着股英气,自小便是娇生惯养,又不像深闺中的小姐那般拘泥讲究。

萧元郎被人拽住胳膊,回头皱紧了眉头,看是个陌生人,他使劲地勒掉她的手,却不做声,他在陌生人面前不喜说话。

穆眇眇看到突然转过头来的男子面容胜雪,在污浊的街道上只有他纤尘未染,眉如墨画,纯澄无垢的眼睛里不含任何杂质,那样的清澈亮洁,让她不敢多看几眼,生怕亵渎了去。她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男子,就像话本里说的神仙般气质超尘。

她望得入神间,虎口被他的指头划伤了,划出一道血迹来,她缩回了手道:“你,你刚才撞上我了,把我的衣裳撞坏了。”一张口,舌头竟有些打结,话也没了气势。

可她刚一松手,那公子就要跑开,她又忙跑上前拉住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元郎咬了咬唇地盯着她,似乎不解这个陌生人为何非要拽着他?

萧元郎十岁后心智蒙蔽,整年都待在萧府后院里,从来不踏出门,一是大太太不放心他去外头,二是萧元郎自病害后变得有些胆怯,不爱在生人跟前说话,去了外头见到那来来往往的生人,恐他畏惧,便一直拘在家中。除了大年初一会跟着老太太、大太太去寺庙进香外,他鲜少外出。自然外人也不晓得萧家还有他这样个大少爷。

穆眇眇算是燕京城中的贵胄名流小姐,平日里总会赴一些贵家子弟的诗词赏花会,见的公子哥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萧元郎。她迫切想要知道这人是谁,连着追问了好几句,见人家都不理她,她泄气地烦道:“你是哑巴吗?”

她身旁的丫鬟忍不住笑了,就没见过哪个小姐在街上这样纠缠个男子说话的!虽说是个美男子,可自家小姐也太不矜持了。

穆眇眇听到丫鬟嗤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恰见个文质彬彬书生打扮的公子向这边走来,来人看到那白衣公子,松懈了一口气唤道:“大哥。”

却说另一头,萧三郎和他妹妹三清是最后上岸,一上岸见大家都不见了踪影,他在人群中寻找沈惜墨的身影,却早已望不见人影。可他发现,自跟她在船上挑明后,她在躲避他的目光,好像生怕他看出什么。暗猜她这是做贼心虚,心里更加确定眼前的沈惜墨必然是假的!

三清看她哥哥的目光在人群里张望,晓得他是在找沈惜墨,在马车上就看出她这哥哥不对劲,但她没有直说,暗暗观察了几许,可方才在船舫上,她亲眼看到他哥哥将大哥打下水里,她这样莽撞地动手,定然也是因为沈惜墨。

她跺了跺脚,上前拍着萧三郎的肩膀,担心道:“哥,你再这么下去,可要玩出火了!”

萧三郎从鼻腔里冷哼一声:“玩火?你不知我一直在玩火?”

三清飞快地瞪了一眼:“你要玩火,可别拉着我们一起陪葬。今日你将大哥打入水,祖母和大娘要是晓得了,定会扒了你的皮。”

“哼!他们眼里只有那个大傻子,哪里还记得我也是萧家子孙。今日没淹死那傻子,算他走运!”

“你……”三清听到她哥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她颤抖着肩膀道:“你还忘不掉那件事?”

萧三郎却沉默了,目光复杂。

“都过去很久了,那是小时候的事,哥哥就忘记吧!大哥也不是故意的。”

萧三郎目光深沉地望着他处,似在回忆,双拳不由握紧,脸上表情微有难受。

“哥,不要再想了,为什么就不能忘怀呢?”三清见他有所动容,一鼓作气地劝解道:“不要再处处针对大哥,他什么都不懂,已经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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