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莘菲教授了半日之后,因天气晴好,便在妙姐儿的请求之下,去花园散散心,想来,妙姐儿还只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多晒晒太阳也可以多补补钙。两人也只带着各自的大丫鬟篆儿和橙香、橙玉。
两人正一边随意走着,一边赏着园中的各色花儿,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软语娇笑声。莘菲二人的脚步已顿,莘菲并不明晓,却只见得妙姐儿眉头一皱,嘴里轻声“哼”了一下。
篆儿走近两步,贴近莘菲耳边,“姑娘,是侯爷的姨娘们。”哦,原来是侯爷的妾室们,怪不得妙姐儿如此不高兴。
说罢,几个姨娘们带着丫头婆子已经走近了,一个身材妖娆、约摸18、9岁年纪、脸上花红柳绿的浓妆女子娇笑着说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妙姐儿啊,妾身给妙姐儿见礼了。”说罢也不等妙姐儿说话边站起了身子。另一个穿着粉色薄衫的身材娇小、面容姣好如春花的女子也上前来见礼,是较晚进府的商姨娘,刚才那个妖娆女子却是太夫人赐给侯爷的白姨娘。
面对两个娇俏姨娘的或轻或飘的见礼,妙姐儿只是用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那白姨娘还干笑了几声,“哟,妙姐儿好大的气性啊,这是跟谁生气呢?”
“你不过只是个奴婢,好像没资格过问主子的事吧?”妙姐儿虽然年纪小,但摆起谱来可真不使盖的。
“你,你……”白姨娘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无话可说。的确,像妙姐儿所说的,妾室无论多得宠,说白了也只是奴婢,地位低下。
“妾身等只是闲来问安,就不打扰妙姐儿赏花了。”一边的商姨娘赶紧道。便拉走了还在生气的白姨娘。
这时,那一边站立着从未开口说话的一个打扮朴素的年纪略大的女子才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正要行礼,就被妙姐儿不耐烦的说着,“走吧,走吧,用不着了。”那女子还未说话,就吓的脸色发白,转身退下了。
经过这一插曲,妙姐儿转身对莘菲道:“这么一闹,我也没心情逛了,要不咱么回去吧。”莘菲倒无所谓,便一同往回走着。
正走着,迎面碰上了老太夫人身边的荣嬷嬷,看见妙姐儿一行人,赶紧给妙姐儿行礼,说道:“正好碰上了,老太夫人请妙姐儿过去说话呢。还请韩先生也一同过去。”妙姐儿也赶紧回礼,说道:“祖母可得空吗?我也正想过去陪曾祖母说话呢。咱们这就走吧。”
说罢,一行人便朝着庆安堂走去。
到了庆安堂,妙姐儿和莘菲给老太夫人行了礼,妙姐儿便一把钻入曾祖母怀中,撒娇娇笑,哪还有刚才花园里和姨娘们呛声的样子。莘菲心里一边笑道,一边站到一旁,看着曾祖孙二人之间的互动。
“跟曾祖母说说,你最近都学了些什么?”老太夫人慈爱地对妙姐儿说着。
“曾祖母,曾孙女儿跟着韩先生在学《论语》,每天讲一则,学了不少道理呢。”妙姐儿娇声说着。
“好,好,我的妙姐儿越发进益了。”老太夫人也很高兴。
“祖母何事如此高兴啊?”说话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来是侯爷上朝回来了,莘菲也不及回避,便又往后站了几步,走入稍微阴暗的地方。
对莘菲的这一动作,厅里的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侯爷周士昭微微看了莘菲一眼,也没说什么。
周士昭对老太夫人行完礼,便解开身上的黑色披风,露出里面穿着的天青色长袍,只用一跟玉色腰带,全身上下全无装饰,更显得整个人修长挺拔,干净利落。
“刚才祖母和妙姐儿说些什么呢?”周士昭问道。
“刚才曾祖母问女儿都学了些什么呢?”妙姐儿赶紧站起来回父亲的话。
周士昭摆摆手,示意妙姐儿坐下来,“那你说说看,你都学了什么?”
“女儿最近在学《论语》。”妙姐儿没有刚才与老太夫人撒娇的小女儿情态,恭敬地答道。
“那你说说看,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是什么意思?”周士昭问道。
“韩先生教导过女儿,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说话要谨慎,行动要敏捷。”妙姐儿答道。
“哦,先生是如何教导的呢?”周士昭继续追问。
“先生说,我们为女子的,说话须在心里打好腹稿,酝酿好说辞才可出口,方是谨慎;虽不可擅自出门,但平日也要强身健体,心胸开阔方可行动敏捷。”妙姐儿把平日里莘菲的话原样照抄了来。
“哦,这先生倒有些见识。”周士昭说道,看向莘菲站立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思索探疑的神情。
“好,好,妙姐儿学的不错,把我那碧玺的手串子拿来赏给大小姐。”老太夫人吩咐道。红菱答应着去了内室,一会儿拿来一个黑色镶檀木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串碧玺手串,这碧玺又大又亮,晶莹剔透,多为珍贵的蓝色、绿色和粉色。妙姐儿高兴地下榻,跪谢了老太夫人,接过了盒子。
“韩先生教得好,把那旧日里宫里赐下来的妆花锦缎拿两匹,还有那小叶紫檀的手串一起赏给韩先生吧。”老太夫人吩咐红菱。红菱自答应着去准备了。
“这本是莘菲的本分,是莘菲应该做好的,当不得老太夫人如此大赏。”莘菲推辞。
“嗯,这也是你该得的。”老太夫人笑道。如此莘菲也就没有再推辞。
厅里自是一片欢声,莘菲还是退回自己所立之处。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莘菲抬头,正碰上周士昭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莘菲脸上一红,不由得回瞪了他一眼,便再次低下了头。每看到周士昭那微微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