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巷主既已开口,晨又怎好推辞。”欧阳晨正色说道,随即拔出佩剑跃至空地,剑锋挥起,霸气十足。
衣衫飞扬,剑舞狂澜,蓦然看去,带着游龙戏凤之意,翻江倒海之势,傲立云端之态,九天神将之姿,果然绝世无双,让人陶醉之余而不敢沉沦,因为一旦沉沦便是万劫不复。
突然间,笛音骤然响起,时而如柔风拂面,可下一秒,却是惊涛骇浪,时而清脆淡然,时而令风云变色,时而如履薄冰,片刻又变泰山压顶之势。
济千桑的笛音激扬顿挫,节奏随剑势变幻莫测,汹涌澎湃,勾人心魂,久久不能回神。
见此,南宫羽飞也拔剑而起,与欧阳晨剑剑相碰,叮叮铮铮,掺杂在笛音中,十分和谐。
南宫羽飞的剑势与欧阳晨大不相同,剑锋如清风舞明月,似晚霞坠浮华,如红花染朝露,似绿意盼春归,如忘川几欲穿,似隐剑一场醉……
同样的绝世出尘,此时无话胜千语。这三位两人舞剑,一人吹笛,配合得那般默契,让人产生惊艳绝伦之感。
舞毕音止,三人相视一笑,南宫羽飞道:“日后…可还会记得今日我们曾一同舞剑作曲,谈笑风生?”
欧阳晨眉宇间生出一抹波澜,醇声笑道,“敬羽公子如此多愁善感,不怕早早老去?”
济千桑微抿菱唇,莞尔一笑道:“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日后会有怎样的变故,所以我们不看日后,只看今时。”
这一晚,他们尽兴畅谈,许久才散去。
月华披肩,济千桑返回住处的途中,瞥见一人影迅速掠过,
虽然饮了许多酒,却没有丝毫的醉意,面色微红,妖惑撩人。她眨了眨眼睛,原本想到事不关己便未去理会。却见又一黑影极速追去,那道黑影她再熟悉不过,济千桑转念也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那人见身后两位实在难缠,想甩却又甩不掉,便停了下来,他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子。
黑衣人未做停留,直接厉掌袭向尾随而至的慕容天寻,速度极快。慕容天寻闪身躲过,衣衫被掌风掀起,英姿飒爽。
月色渐暗,气氛越发紧张。慕容天寻明眸幽暗,眉宇间笼罩着一抹阴霾,周身寒气摄人,不知是何事触动了他的底线。只见他身影如疾风,让人无法捉寻,稍靠近一步都令人发指。
济千桑见他二人交手,便双手环胸,静立在圈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黑衣人招招凌厉,欲取人性命,可他攻击的人是玄天公子,几十招已过,奈何连慕容天寻的衣角都不曾碰到,慕容天寻眼波深邃,面色冷漠,气势毫不逊于黑衣人,却一直只守不攻。
黑衣人不由有些懊恼,加之取胜心切,一时不慎,被慕容天寻突然一掌击中左肩,顿时后退几步,空气中血腥味弥漫,想必是伤的不轻。
未等慕容天寻上前,黑衣人咬紧牙关,再度袭来,两人再次战在一处。
夜异常的静,乌云遮月,暗藏杀机,突然空中又蹦出一人,此人同样一身夜行衣,黑巾遮面,速度极快,掌风直抵慕容天寻后心,令人躲闪不及,慕容天寻虽有余力,却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本以为会挨下这一掌,想象中的痛感却并未传来,转头瞥见济千桑与来人单掌相对,掌风凛冽,难解难分。
慕容天寻心下暗喜,面色不改,摆脱了受伤的黑衣人,一掌自济千桑二人中间穿过,顺手护住济千桑,一同后退两步。
那人被慕容天寻的掌风所伤,后退几步,不敢再做逗留,随即一把拉住受伤的黑衣人施展轻功极速而去。
慕容天寻与济千桑并未追去,再追也无意义。
“此人竟能与你对掌,莫不是南宫羽飞或欧阳晨?”慕容天寻醇声说道,显然所指后者。
“不可能,他二人刚刚饮过不少酒,虽然不会醉,也应和我一样,而那人身上没有半点酒气。”济千桑否认道。
慕容天寻眼底一片阴寒,瞳眸中闪着幽暗不定的墨蓝波光。
“赖皮蛇,你又怎么招惹那匹狼了?”济千桑淡唇微扬,语气中带着嬉戏之意,显然早已猜出前个黑衣人的身份。
“如你所想!”丢下了没头没尾的三个字,慕容天寻便转身拂袖而去。
济千桑微微一笑,不再追问,径自跟了上去。
调皮的月姑娘已从云朵中钻了出来,向大地撒下光华,似是在慰问经历了一场激战的人。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了很久,终于,济千桑挑眉一本正经的道:“赖皮蛇,刚刚我可是毫不吝啬的出手救了你,那么你是不是该为我做点什么!”
话虽这样说,语气却是肯定的,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你欠我的还少,又何时还过?妖女就是妖女,如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慕容天寻斜睨着她嘲讽道。
济千桑唇畔浮现似有若无的淡笑,不再多言。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射入房中,唤醒了熟睡中的可人儿,济千桑懒懒的睁眼,入目的是一双大如灯笼的眼睛正在盯着她,近在咫尺,未曾多想,本能的一脚蹬出。
慕容天寻走进房门的第一幕,只见莫正阳被踢倒在地,甚是狼狈,不禁轻笑了一声。
“我的娘亲!”莫正阳苦着脸站起身来。
济千桑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心生歉意,尴尬的笑了笑,“正阳,大清早的,你跑我这儿来干嘛?”
“还不是听说你昨夜很晚才回来,过来瞧瞧你。”莫正阳阴着脸报怨道。
“妖女,你莫不是做噩梦被吓醒了?”慕容天寻装作不知,故意询问。
“胡扯”济千桑怒嗔道,随即没好气的说:“我济千桑会被噩梦吓醒?除非是梦见了你。”
“最无辜的是我!”莫正阳很是懊恼的道。
济千桑忙跳下床,讨好的扶莫正阳坐下,“多谢邪阳公子关心!”
莫正阳满意的嘴角上扬,慕容天寻坐在了一旁的空座上,“妖女,怎么不见你对我这样过?”
“那样对待你这冷血动物,岂不是浪费感情?”济千桑挑眉撇了他一眼道。